第二章 悼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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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界」之中,疾风忽起。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而眼前的敌人却似乎丝毫不受干扰。
手中的刀,好像也在因那飓风而铮铮嗡鸣着。
再次集中注意力,脚底凝聚的「风」的咒力却片刻后便消散。
「你看,我都说了,以『囚』体介入,只要我不允许,你是没办法使用咒力的。更何况,偏偏又是『风』的咒力。」神威笑着,抬手在侧。手中渐渐凝聚的,是旋转着的风团。
津泽稍稍向后挪移了右脚。
——如果不能够使用咒力,在速度上自然差对手一截。看来只能放弃防守,趁对方袭来的时候反击。
这也就是——
下一瞬!
敌人已在眼前,正将手中飞速旋转的风的咒力推向津泽的下腹。
他没有躲闪,而是挥刀向神威的右肩砍去。
两人的攻击几乎是在同时击中了对方:只是,津泽被那咒术重重弹开;而神威这边,只是围巾被撕裂了一处。
后者站定后缓缓步向挣扎着起身的津泽,轻蔑地开了口,「喂,别忘了在『境界』里受的伤可是会反映在形体上的。Xerces要我带你回去,可这样打下去,我就不知道带回去的还是不是完整的人了。」
津泽不语,只是抬手挥刀——神威猝不及防,被划伤了左颊。
他发出了不屑的声音,趁津泽反手再砍来之前向后跃了一步,与他拉开了距离。
「本来乖乖待着就是了,真是不自量力——」神威凝神在身前结印,包围两人的风暴变得更加猛烈,「不要以为,区区第十六的人类带着创世神的神格,就有资格和真神抗衡。你这个半吊子——」
那愈加狂烈的气流本该令津泽难以呼吸,此时他却将双手握紧了刀柄,「扶灵」竖在身前——他徐徐深吸了一口气。
刀刃上,浮现了金色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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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发什么呆?」刚刚从镇上的制衣行换了衣服的Vincent靠近了站在大路中央盯着拔出一截的「扶灵」出神的津泽。
后者此时也换了红色的对襟便袍,却仍旧披散着一头金色的长发。
Vincent眼尖地瞥见,「扶灵」上,赫然有一道裂痕。
他还没来得及问,津泽就收起了刀。
「没什么。Laertes呢?」
津泽收起刀的时候,Vincent注意到了另一件事——因为津泽的便服衣袖宽大,他左臂小臂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痕:皮肉已绽裂,却似乎并不流血。
「他说在镇子东面等我们。你胳膊上怎么了?」
「??在神威的『境界』里受的伤。不要紧。」津泽稍稍收了收衣袖,似乎想要掩盖那道伤痕。他转望向Vincent:他已换下了那可笑的粉色浴衣,此时穿着看来颇为利落的靛蓝色衣裤。
津泽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他额间同样颜色的宽额带上。那样子让他想起了Alex。
似乎是注意到津泽的眼神,Vincent解释道,「打斗的时候头发很碍事啦~哎,臭小子,你的头发会更碍事的。喏——」
他说着,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条黑色的发带。
津泽一愣,叹了口气接过。随手把长发束起在头顶,他抬脚向东面行去。
——「走了。」
Vincent看着津泽的侧脸,却愣了好一会儿。
「哦??哦~」
——他终也没说出,在这个世界变成了男性的津泽,和Eddie看起来,不仅仅是一两点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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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Laertes引路,津泽和Vincent跟在后面走进了「发条舞者」农舍的地下。
虽然并不是没有见过这样大量的藏书,津泽还是被这圆形的大厅的布置惊呆了。
Vincent也是一样诧异地藉墙壁上的火光环顾着四周——就这照明方式而言,在第十七可算蔚为奇观。
Ryan正坐在靠墙某处的扶手椅上。他的伞靠在膝上被撑开倒置在地面,而他左手中正握着一支笔,似乎在伞的内里写着什么。
注意到几人的到来,Ryan只是抬了抬眼,随即高声道,「长老,他们到了。」
津泽注意到,一座书架的影子中,一个个头矮小的身影爬下了斜倚在书架上的梯子,随即缓缓向三人走来。
那小老头模样的模样的人面上戴着面具——左黑右红,被中间锯齿状的花纹分开。
「Laertes,你不是说是个女孩子?」老头张口就转向Laertes发问。
Vincent听到了老头子的声音,却皱起了眉。
「啊??说起这个??在下也不太清楚状况。Maksim说,因第十七的意识根据自身记忆『构筑』意识的型态,所以自从进入第十七??」
「嗯??也不是没有道理。但这里面倒是疑点颇多。」「发条舞者」捋着胡鬚,转为面向Vincent。
让Laertes奇怪的是,老头只是盯着Vincent,却迟迟没有开口。
「Lucas?!是??Lucas吗?」Vincent忽然睁大了眼睛盯着眼前的小老头。
「??好久不见,Vincent。」
墙边的Ryan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解地看着一行人;除了方才听到津泽的变化之外,他更在意的是Vincent叫出的「发条舞者」的名字。
「好久??可是,你难道不是??」Vincent仍瞪圆着眼睛,半蹲下身子,伸手想要触碰「发条舞者」的面具——却被他不客气地挡开了。
「哎——这个回头再说吧。首先,还是让老朽细说一下那本手记的事。」
——Lucas,也就是「发条舞者」,提起的「手记」,便是翊之前在Finn老宅中发现的用古语手写的书著。
老人打了个响指,几只长扶手座椅沿着外围书架形成的通路飞向了几人。
「还是坐下说吧。」
Laertes和Vincent落了座,似乎对方才这景象习以为常。
津泽也只好坐下,而墙边的Ryan则再度提起了笔向伞内写着咒文,似乎对Lucas即将提起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所以你就是Edmund选中的那个孩子?叫做??津泽吗?」
「??浅江Zinsser。」津泽微微蹙眉。「不过的确,叫我津泽就好。」
「嗯??不知道??你对Edmund的过去有多少了解?」
「我??带着大部分他在封尘之后的记忆。」津泽的目光扫过了坐在他左右两侧前方的Vincent和Laertes。「其他的??我听说了那个关于他是Eulrice和Xystus所诞之子;而且,因为弑母出世,背负着母亲代表着『孕育』的神格,成为死神。」
「唔??」Lucas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不知该从何说起啊。老朽所要说的,也是关于这个传说的事。」
津泽盯着老人双色的面具,忽然有些侷促不安。
「老朽翻译这本手记时渐渐发现,这其实是Xystus所作。」
Vincent也猛地转向了Lucas,吃惊地张开了嘴巴。
「至于为什么说『渐渐』发现??大概因为许多记载都和第十七当今的认知相左吧。」
老头抬起头——
「虽然在老朽想告诉你的重点之前,还有许多复杂的历史,不过现在我们暂且撇去那些不谈——老朽想说的是,Edmund,根本不是一个意识。」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津泽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只觉得不寒而慄。
Lucas只是淡淡地示意他坐下。
「还是让我从头说起吧??」
「第十七,原本出于Eulrice和Xystus的『想像』。创世诸神在Eulrice创立了十六个世界之后,移居于此。这个世界原本无理无序,是司谓为『理』的Xystus逐渐建立了这个世界的因果循环,让万物得以像最和谐平衡的第十四、十五和十六一样运转。」
「那时候,第十四的生灵有灵无魂,又以一种违背常理的方式接续着『记忆』。仅因此,Xystus,也就是当时的神帝,因此事有违于『理』,下令毁灭第十四??」
「等??等一下!」听到自己的世界被如此提及,Vincent忽然粗暴地打断道,「这算什么理由?!」
「嗯?老朽对此举也不敢苟同??只是??还是姑且听老朽说完吧。」
一旁的Laertes则在此时抱臂低下了头。
「同一时期,第十五则因那个世界人类的战火与争端,被他们自身极度发达的科技碾压粉碎。——光河,就是在两个世界毁灭后的那个时候莫名其妙地出现在第十七的。」
津泽屏住了呼吸。
「创世神们发现,渐渐地,有一些第十四和第十五死去的生灵的意识流进了光河??起初,诸神对这些充满仇恨与慾望的意识十分恐惧;大多数的意识也因此而被销毁。后来,是Dawson首先发现,经过光河之水洗涤的意识会与其记忆分离??被剥夺记忆的意识变得平和而无害,随之也就被承认为第十七的住民。也就这样,Dawson成为了光河与记忆的管理者,也就是??」
「死神。」津泽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地面。
Lucas深深吸了一口气。
「可是,记忆只是被分离,而不是被消灭??那时的Dawson所做之事,大约可被称为不智之举??他??吞食了大部分抵达第十七的记忆??」
说到这里,老头停了下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几人落坐的大厅,气氛忽然变得十分凝重。
「他就这样一个人背负了数以千计数以万计意识的绝望,慾望,挣扎和仇恨——在那两个被毁灭的世界中,这些足以摧毁灵魂的东西远远多于美好??于是,他的灵魂逐渐腐朽;渐渐地,想要毁灭创造了这绝望的神祗。」
「??」
——所以Dawson那时才说,「第十七只是一个末路上的幻想世界」吗?
津泽握紧了双手。
他想到的,是自己在穿魂中,看到的一个又一个被绝望淹没的人生??
「不过,想要摧毁神的世界,凭他一己之力还不足够。他需要创造了这个世界的Eulrice——他的妻子的力量。没错??既然是Xystus亲笔所写,现在可以证实??连Dawson与Eulrice原本才是夫妻的『谣言』,其实也是真实的。」
「——而为了说服Eulrice,Dawson所做的,则是将与自己吞食过的等同的意识的记忆,倾注在了Eulrice身上。」
「Eulrice不堪其罪,因痛苦而几乎记不起自己的型态;她的神格开始僵化,意识开始膨胀和异变,并开始销毁第十七——这便是由摧毁了一部分由Xystus在第十七构筑的『理』开始??可是由此开始的毁灭,终于还是**ystus制止——他用自己的神格,封印了Eulrice的神格;而他自身却因为失去神格而消失了。」
Lucas顿了一下,才继续开口,「——当然,这本手记也就在这里结束了。」
津泽紧紧抿着双唇,思索着方才听到的一切。
「??」Vincent故作轻松地呼出一口气,「虽然这样的历史的确很令人震惊啦~可是??你说的有关Edmund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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