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东港事变 (第2/2页)
巷子里该有的灯红酒绿依旧是在继续着群魔乱舞的一天,本没有太久历史的石砖路上也已经因为彻夜笙歌而多了太多的磨损和油腻。
这里面有着不少白日狂欢的家伙。有些人是因为一时得胜,在竞争里得了几分优势,借以酒精欢呼;有些人则是功败垂成,失尽了所得之物,只能在角落里借酒消愁;还有些人只是在此无所事事,又或者是心怀目的。
这里很和谐,起码看起来是这样。
比如说正在从人群里被拖走的那位倒霉蛋,本来是一起载歌载舞的伙伴对于这得罪了某人的家伙选择性的视而不见。
危险存在于表皮之下。
表面的和谐是因为无数潜在利益的纠葛,也是因为这里区域老板的规矩,喜欢安静的某人宽宏大量的允许某些小打小闹,但是对于团体表演的血腥竞赛,他一向是谢绝来客。
整体来说,比起其他东港地区,这里算不上是乐土,但依旧是一个适合作为安全屋设立的基地。
从人群里走过,转入楼房的缝隙,用手枪砸开门锁,拉起尘封的卷帘,反身拉下上锁,打开密道,边是捂着伤口,边是单手扶着墙壁一级级往下。
伤口里的感染病菌引起高烧,头脑已经陷入了半停滞,本能催促着他拿起桌上的耳机与麦克风,站好最后一班岗。
“这里是东港第三安全屋,向总部汇报。”
嗓门低沉,意识混乱,一时间没法从嘴里组织出公文的格式,只是顺着本能将嘴里的话说出口。
“第一紧急状况,分部遭遇了突袭,地方来自深渊,应该有和血肉相关的衍生能力...”
相关情况很快汇报完毕,他沉默了一小会,在这地下室里,有着冰冷的水滴落在滚烫的额头。
基于修正院下属的本职,他应该在这个时候切断电话,并积极寻找其他可能幸存的同事。
但是从右侧衬衫上已经湿透了的出血量来看,就在这里坐着吧,应该还能有最后再唠叨两句的力气,就别把它浪费在走路上面了。
“对方疑似与地方有关,请从与分部有合作的那些人查起。从能力上看,主要表现形式为,可不排除其他类似入侵者的可能。请不要相信东港地区的任何幸存者,对方疑似有能够操纵人类行为的手段...”
作为分析师和档案管理员,最后能说得就这些了。
“最后,私人的不情之请...如果有可能,请代替我照顾一下我的父母...”
从一开始就是单纯的自言自语,安全屋里只有单纯录音的记录仪。
如果在第一时间内与分部断开联系,地方总部会派出精锐来安全屋搜索看能否发现幸存者和记录。
在某些意义上,封闭能够带来安全。
他的尸体也同样会留在这里,发臭腐烂,不知道下一位到来的同事,会以什么样的眼光看待他的遗尸?
那好像也不是他该考虑的问题了。
寂静的环境里,加上耳机的隔离,他好像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仍旧在正在一下又一下的进行着生命生来的本能工作。心脏在紊乱神经系统下不断加速,可这只是让腰间的失血愈发剧烈。本该是冰冷的尸体,唯独头脑因为感染而变得愈发炽热。
差不多了。
松开工作的执念,他开始平静的接受死亡。
“现在我脑门能不能煮鸡蛋了呢?”
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放松着身体,他回忆着好像已经远去的阳光,回想起以前发烧时候父母开玩笑的面孔。
“不错的人生。”
话语没有出口,这是无声的告别。
房间里有虚弱的呼吸,死亡收割了他的生命。
莱德曼赫伦,普通的人。
他的一辈子默默无闻,也从未立下过功勋,在大部分时候都只是一个混日子的薪水小偷。
在生命最后留下的痕迹也并未有任何出彩之处,甚至于直到是庞贝所有黑幕被揭开,那一场惨烈的世界树之战后,他的遗骸才被人们从一地战损的废墟里里发现,找到了记录里早就是已经过期,无法分辨的信息。
他的存在就像这场残忍战争中太多的无名氏一样的缩影。
无人会记得他们的伟大,历史书里不会记下每一个人的功德。就算偶尔有记录,也只是个每年考试分值有限的题目,不会有太多学生愿意将头脑记忆在这些费神的知识点里的。
可正是他这样的存在,践行了修正院最基础的信条。
履行职责,保持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