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幕 寅时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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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罗刹一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大小姐,叫许秋叶。
娇生惯养,生性刁蛮。
到什么程度呢?
当时,女子都要缠足。
他的父亲说:“缠足之法虽自古以来就有,但从来没有如今这般残酷啊。”
缠足的风气确实是从唐朝就有的,但直到明朝,大多也只是把脚裹紧了,像是多穿了一双小鞋子。
满异朝廷可不管,小脚就要有小脚的样子。大了的话,把肉削掉,把骨头打折了,就算丑得不能看臭得没法闻,也要把那双脚塞进绣花鞋里去。
“朝廷说要依圣人之言治国,圣人重礼教,所以推女子小足。但圣人也还说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毁伤啊。”叶父就这么抱怨了几句,读书人,就算是抱怨也能引经据典。
许父不忍心看着女儿受罪,自己请命,调往三湘。一来,天高皇帝远;二来,那里民风淳朴且彪悍,朝廷也对它很是忌惮。
但,还没等如愿呢,厄运就降临在了他们一家头上。
因为那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许父在朝堂上被人攻讦,说他不满朝堂颁布的剃发令。
要说不满那是肯定的,但叶父也肯定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我不是,我没有……”许父当然也这么无力地争辩过。
发现这并没有什么卵用,而且敌人逐渐变得越来越过分之后,许父默默安顿好了家小,然后……
“草你们妈!”那个一生都很温文尔雅的男人骂着脏话仗着一杆火铳和一把唐刀在官衙杀了个七进七出!杀了个人头滚滚!杀了个血流成河!
力竭之后,叶父横刀自刎,临终前对前来收尸的好友说:“我平生自负是一个文人,却不想死得如此……壮哉……哈哈哈哈!这世道能颠倒到如此地步!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许秋叶和她的妈妈被托付给了许秋叶后来的丈夫,是个有点小聪明但心地不坏的男人。
“不够壮实。”许秋叶在自己的洞房花烛夜时这么评价。
而等到他们的儿子刚刚满月,许秋叶的母亲也放心地找她父亲去了。
着实过了一段安和日子,直到儿子十一岁那年。
“这两年我们的生意已经做大了,没有再像前些年那样需要东奔西走,平常有什么大生意也是我在周旋,你只管着账房就好了,怎么人反倒还清减了?”许秋叶揉捏丈夫的肩膀。
“数钱都能数瘦了,不好吗?”丈夫笑得有点慌乱。
……
丈夫了解妻子,如果她长时间没有动作的话,是在蓄力。就像他的老师一样,有其父必有其女嘛。
一声长叹。
“若是……若是你在外头有遇上合意的女子……也带回家来吧……吾非河东雌狮……”
河东雌狮,是唐相房玄龄的妻子卢氏,是一个宁愿喝毒酒自杀也不肯让丈夫纳妾的奇女子。幸好当时皇帝仁厚,用醋代替了酒,不然她就真的命丧黄泉了。
这也是吃醋一词的由来。
丈夫立刻就连尾椎骨都酥麻了,许秋叶可以说是他的青梅竹马,但何时见过她有如此这般姿态?
“娘子……美人恩重,何以为报。”
“哎呀!只是……只是莫要……无度……荒唐……”
丈夫并没有带什么女人回家,而且身体果然也渐渐丰盈了起来。
只是好景不长。
一次,丈夫连续好几天都没回家,再回家时却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
然后一切都变了。
家里的钱在不断地减少,许秋叶和丈夫见面的次数也在减少,丈夫甚至根本不愿意再见自己的亲生儿子……
终于,许秋叶找到了原因。
是鸦片。
“我……我戒过的!我明明成功戒掉过的!但……但是……”丈夫在许秋叶面前抱头大哭。
“对啊,你戒掉过的。”许秋叶搀起,甚至是抱起了她的丈夫。“我们去省城里,我们去找钱叔叔。他是父亲生前的好友,又有一手好医术,一定可以救你的!”
他们所在的村子被围住了,是朝廷。
朝廷说,村子里生了疫病,从此,只许进,不许出。
田亩飞快地荒废,甚至根本来不及成熟的粮食被采摘回家;村子里的人以一种异常的速度在变少,少掉的都是青壮;每天晚上外面都有很恐怖的声音,吓得许秋叶和儿子只好握紧了她父亲的长刀。
人不再减少了,但剩下的人也变得和许秋叶的丈夫一样,好似干枯了一般。
粮食也越来越少了,开始有人饿死。那些皮包骨头饿得有气无力地哭喊,哭喊着哭喊着就没有了声息。
许秋叶家里还有些许余粮,她一开始还害怕会有人来抢。
但外面的人已经完全吃不下食了,就像许秋叶的丈夫一样,每天以鸦片烟度日。
许秋叶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办。
只有一个不甚明确的目的——她要保住她的儿子。
来过很多人。
健康的流氓,晚上的动静就是他们闹出来的,他们抓走青壮充当苦力,抓走妇女卖进窑子,抓走儿童卖给需要他们的人,
许秋叶拔出了刀,削掉了三只耳朵。儿子把一把菜刀插进了一个人的肚子里,虽然已经没有用得上它的地方了,但儿子还是有一点不舍。
黄色头发和胡子的毛鬼也来了,他们想要的是土地,但看见居然还有活人之后好像很不满的样子。
许秋叶的儿子把一颗铅丸用弹弓打进了其中一个的眼眶里,许秋叶则抢过了那个毛鬼的枪用它把剩下的毛鬼全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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