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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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暑假最后几天,温昭尔转学手续办得很快,离开宜市的那天,她没让周聿送,也没告诉他自己在海城的地址。
不过虽然转了学,两人并没有因此断了联系,她还是时常会收到周聿的电话,但因为梁绮芝那会精神状态很不好,对突然响起的声音很敏感,温昭尔手机一直是静音状态,所以经常错过他的来电。
那个时候她真的很忙,学校的事情,艺考的事情,还要照顾梁绮芝,基本没时间讲电话,等到好不容易空闲下来,也宁愿是自己一个人静静待着,有时候在想温承明,有时候什么也不想只是放空脑袋,就是不想和外界交流,久而久之,到后面,两人间联系都是靠发短信。
温昭尔记得很清楚,那段时间,她像是被生活推赶着走,每天醒来都有不同的事情要应付,有时候看着周聿发过来的短信,很平常地分享一件小事,她都觉得像另一个世界里发生的事情,那样鲜活的日子离她太遥远了,她的世界好像只剩下梁绮芝无声无息流泪的画面。
再后面,她给周聿回复的短信越来越潦草,甚至隐隐的不耐烦,周聿好有几次提出来想来海城找她,都被她很强硬的拒绝。
她一点都不想让他见到她这副糟糕的模样。
后来某一天,两人难得打一次电话,其实也是没话找话聊,聊到最后不知道说到什么,周聿突然说他不打算出国了,想直接考宜市的大学。
温昭尔记得自己握着手机僵了好久,才想起问他为什么。
少年当时用他平日里惯常不经意的语气,玩笑般说:“我怕再这样下去我们真的没话可说了,反正对我来说,在哪读大学都一样。”
他语气漫不经心的,但温昭尔那时候只觉得脑子里轰然一声,像有什么倒塌了般。
周聿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察觉不出她的不对劲,两人间的疏远几乎是显而易见的,但他把一切都归为距离原因,认为是异地才让他们原本临门一脚的关系倒退到现在找个话题都勉强。
但她知道,不是的,跟那些都没关系,是她的问题,是她的状态不对,她被负面情绪打败了,以至于面对周聿时也无法像原先那样自如轻松。
也是那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在痛苦沼泽里越沉越深,已经下意识地把周聿也拖了进来,包括两人发短信时候,周聿也都是顾及她的情绪小心翼翼,而她有时候的态度基本可以用差劲来形容,完全把他当作负面情绪的宣泄口。
到现在,他说不想出国,虽然他说在哪读大学都一样,可是温昭尔知道,出国是他家里一开始就给他定好的路,那样的家庭,怎么可能允许他现在说不出去就不出去了,还是因为她这么荒诞的理由。
况且他们那个年纪,且不说还没有确定关系,就算确定了,以后又能走多远,就这样决定不出国,未免太意气用事了。
她抿了抿唇,低声道:“你没必要这样,而且我也不打算考宜市舞蹈学院。”
周聿却好似没听见前半句般,只问她:“那你想考哪的?”
“我还没想好。”
“那你慢慢想,到时候告诉我—”
“我说了,你没必要这样,”她那会是真的有点不知道怎么办,只知道肯定不能这样,肯定不能让他为了她留在国内,于是没有思考便脱口说:“别为了这么不值一提的原因放弃出国。”
温昭尔说完自己都顿了下。
电话那头也没有意外地安静了下,周聿低声重复着她的话:“不值一提的原因?”隔了会他问:你指什么。”
温昭尔无端心头一酸,咬住下唇,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很平常:“就你想的那个。”
“你就是这么想的?”他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嗯。”
这次,那边沉默了很久,再次传来,周聿的声音低而缓慢,还有些难以察觉的艰涩和自嘲:“我以为,至少在这件事上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
他以为,虽然两人现在有了些疏远,但都在为以后能在一起而努力着,可温昭尔却毫不留情地浇了他一盆冷水,到头来,一切都成了他的一厢情愿,成了不值一提。
温昭尔不记得当时是什么语气了,眼睛因为他这句话酸得不行,只能强压着哭腔说:“是我之前没有说清楚所以让你误会了,总之……以后还是少联系吧,你出国要准备的材料肯定很多,我也很忙,每天硬要说几句话也没什么意思,而且,”她顿了顿,深吸口气才道:“我应付的也很累。”
年少时候,尊严面子比天还大,何况周聿还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在她表现出这么明显的不愿意后,还能像没事人一样。
那通电话就像条分水岭,两人很长时间没再联系。
直到跨年夜那天,傍晚走在放学的路上,彼时海城大街小巷都沉浸在一种轻松欢快的节日氛围里,商店门口还放着前几日圣诞时装饰得张灯结彩的云杉树,等车的路口人来人往,结群相约的好友,相互依偎的情侣,还有大手牵小手的一家三口。
节日真的很神奇,把原本再普通不过的一天变得与众不同,温馨之余,也衬得落单的人更加寂寥。
温昭尔就是在那时候收到周聿的短信。
没说别的,也只字不提一个月前两人闹的不愉快,只很简短地说他现在在海城动车站,问能不能见个面。
像在黑暗里踽踽独行很久后,忽然窥见的一束光,她几乎想毫不犹豫地奔去动车站,如果她没有在回家放书包的时候看到梁绮芝在抓着头发撞墙的话。
“真的,太可怕了,”温昭尔喃喃道:“我一辈子都不想回忆那个画面,我之前一直以为她是情绪低落,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她可能真的生病了。”
万巧妙想起刚才吃饭时跟梁绮芝的接触,只是比旁人看着要柔弱些,倒看不出先前还生过这么大的病,幸好现在看着应该是完全痊愈了。
“所以你后面去动车站找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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