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大礼 (第2/2页)
待种师极坐下后,刘延庆道:“末将新任环庆路副都总管,正在抚帅麾下,日后也是要通力协作的,抚帅这一声‘将军’倒是唤地生分了,若是抚帅不嫌弃,唤末将一声表字便好。”
今日刘延庆宴请种师极,本就是为了套些近乎,而种师极也是一样,虽然种师极心里对刘延庆仍有提防和不满,但既然他已经出现在了这里,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出来的。
种师极道:“元节(刘延庆表字)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见外了。”
“哈哈,如此才好。”刘延庆笑了声,双手端起酒杯,朝着种师极一敬,仰头饮下。
种师极见状,微微颔首,也端起手边的酒杯,将杯中酒饮下。
刘延庆一杯酒饮下,看着还在一旁坐着不动的刘光世,轻喝道:“你这逆子,还呆看着作甚?今日之事也算是因你而起,还不快给小郎君请酒赔罪。”
刘光世本不是愚钝之人,他之所以没能主动急着给种溪倒酒赔罪,多半还是因为心中忐忑,而刘光世之所以忐忑,其中既是因为刘光世本瞧不上种溪,也是因为刘光世畏惧种溪。
在刘光世看来,种溪个夯直的莽夫,否则也不会为他所利用了,但他也正是因为种溪莽撞,所以对种溪有些畏惧,他生怕种溪拿不轻轻重,直接当面挂落了他的面子。
不过现在的种溪早已不比此前,种溪看起来不过十来岁的年纪,但骨子里已经二十出头,比起同龄人自然也沉稳地多地多。
其实对于刘光世其人,种溪也是知道些的,毕竟在两宋之交,刘光世可也是个鼎鼎大名的人物,可是能与岳飞、韩世忠、张俊并列南宋“中兴四将”的名臣。
只是这个中兴四将的名头实在是水地厉害,四人中也只有岳飞和韩世忠能够正儿八经的拿得出手,战功赫赫,可称名将
张俊只知迎逢上意,以致晚节不保。刘光世更是内战内行,外战外行,镇压内乱百姓得心应手,战无不胜,但一遇金兵就只知溃逃,是名副其实的“刘跑跑”,除了与同样善跑路的高宗赵构相得益彰外,再无可供称道的军功在身。
尽管刘光世是种溪醒来至今,印象中见到的第一个在《宋史》列传的人物,但种溪着实是不大瞧得上他。
在种溪看来,刘光世虽然可恶、可笑,但也是个十来岁的少年,甚至提不起羞辱他的兴致,而且种师极和刘延庆当面,种溪又怎会连这点分寸都拿不住,刘光世着实是多虑了。
刘延庆已经发话,刘光世也不敢表露出丝毫的不愿,连忙也端起手边的酒杯,站起身,朝着种溪一拜,道:“十九郎,那日茶馆的事情是我之过,着实不该袖手旁观,叫你受了伤,万望恕罪。”
对于刘光世的赔罪,种溪的脸上不见丝毫的波澜,只是平静地看着刘光世,仿佛在看着与自己并无干系的事情一般。
过了片刻,种溪才自刘光世的手中接过酒杯,淡然道:“二郎还年少,做事偶有逡巡也是正常的,这不过人之常情,我倒也不曾见怪。”
说完,种溪自刘光世手中接过了酒,喝进了肚子。
种溪的话听着是宽慰了刘光世,但刘光世听在耳中,却总不是个滋味,种溪的话竟仿佛是一个长辈在教导后辈一般,叫他心里窝火般的难受,可偏偏眼下形势如此,他有半句话多说不得。
看着种溪把刘光世的赔罪酒饮下,刘延庆松了口气,对种溪道:“小郎君不愧是将门之后,当真好气度。今日我还代犬子为小郎君准备了一份厚礼,稍后奉上,还请小郎君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