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十六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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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峳破汀所说的,阔门市有一条起源河,但这条河——阿撒甚至不知道它到底算不算河,或许只是冠了一个河的名头?在林立的高塔一般的建筑之后,他看到一条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明亮蓝色的水柱,从某个位置,如同喷泉一般向上逆流,完全违背了重力,在远远高于居民建筑的位置像是撞到了什么,阿撒看不分明,就那样气势汹汹地分开了,分成了大大小小的十几条支流,依然完全违背了所谓的重力或者常理,像是被奇形怪状的透明管道兜住,欢快地流淌着。
透过清澈的“河水”——他只能这么称呼它了,阿撒看到河面之上行驶着一张张小船,上面应当坐了两个人,一个掌着舵,在某一特定的河道来回循梭,还有一个人拿着一个巨大的、如同人手的爪子,由于距离和光线的原因,阿撒也说不好那是什么材质的。至于他们到底在抓取什么,再稍微把眼睛往上抬一抬就看见了。
阿撒微眯着眼睛,抵挡着刺眼的阳光,他看到,看到有不计数的门,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门漂浮在起源河十几条支流之上,生锈的铁板门、破破烂烂地木门、一看就价值不菲的不锈钢门……各式各样的门,大多都紧紧闭着,但总有那么一两扇门不知道为什么被推开了,从门的那一端走过来一个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跌落到起源河里去,昏迷不醒。眼疾手快的“捞尸人”迅速划过去,拿爪子抓起来,用力往旁边一甩——就掉到阔门的街道上去了。
街道,说是街道但完全不是用来行走的,那就像是一大片错位的贴图,在一栋建筑和另一栋建筑之间,大致以深浅不一的黑色做底,混杂以抽象的符号或是图画,闪烁着不详的信息或是知识,阿撒只看了那么一会儿就受不了了,虽然他完全理解不了那些东西到底有没有在表达,如果在表达又表达了些什么,但过于冗杂的信息添塞眼界也并不是一件可以简单接受的事。
至于那些被丢到“街道”上的人,都悬浮在“街道”上,无所凭依,至少肉眼不可见。如同漂浮在透明的凝固的油脂之上,保持着下坠最后一刻的姿势,静止的一张照片。
接着,阿撒看到那些被扔下来的人附近的居民楼大门口会探出一个脑袋,小男孩的,或是成熟丰腴的中年妇女,他们会看一看跌下来的人,要么拿出另一把大爪子把那人从另一条河流里捞上岸,要么就消失在自家的大门口,再不出来——或是等到有下一个人被扔下来。
“我当时就是这样被你妈妈扒拉到你家来的吗?”阿撒指一指“街道”的不远处,一个拿着大爪子扒拉附近一个姑娘的小男孩,问峳破汀。
“是啊,怎么了。”冷不丁,絜纛满的声音从他俩的背后传来,阿撒猝不防一回头,之间她扛着一个巨大的黑黑的爪子,神情已经恢复正常。
“那啥,满姐,我能看看这爪子吗?”
絜纛满直直的盯着他看了好久,盯到他毛毛的,几乎快要放弃看一看那爪子的想法逃之夭夭了,絜纛满才把那爪子朝他一递,有些含混不清地说:“这不叫爪子,叫回升天。”
回升天?什么怪名字。阿撒在心里嘟囔着,却不敢说出声来,他不动声色地从絜纛满手里接过回升天,微微使了劲,却惊讶地发现这东西比他想象的要轻很多,他把回升天拿到手里,细细观察起来。
这玩意儿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首先就要排除传统的重金属,或许是铝合金?他抚摸过回升天看似凹凸不平的手柄位置,尝试着握持,惊异地发现那怪怪的手感比他估计的好太多了,他拿着回升天尝试向“街道”里伸一伸,挥舞一下,并不费什么力气。
这样看起来,这也不该是铝合金,质量实在是很低,很多多孔的晒干的木头估计都比这重(指同体积情况下比较)。阿撒又去看那略显狰狞的“爪”的部分。爪有四指,阿撒看一看外面其他伸出来的回升天的用法,心中明了:爪以两两一组分开,中间留有较大的部分给头部,两指当中的部分较小,是留给手臂的空隙,阿撒又拿着挥舞两下,感觉自己已经彻底上手了回升天。
他回过头,把回升天交还给仍然站在那里默默看他操作的絜纛满,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絜纛满没说什么,依然只是轻轻看了他一眼,把回升天夹在腋窝下面,走回到餐厅区,两手端着收拾干净的碗筷走上二楼。
阿撒眼珠子一转,看一看早就回到自己房间——就是他刚醒来、氤氲着奇异香味的房间,他咬一咬牙,跟着絜纛满上了二楼。
“你上来干什么。”阿撒刚走上楼梯,二楼的光线不太好,只在厨房那里点了一盏灯,回升天搁在厨房门口,絜纛满的影子印在墙上,显得纤弱却有一种别样的强壮感。
“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吃白饭嘛,就说要不这碗给我洗吧,这也能稍微报答一下我的感激之情。”阿撒一点一点地向厨房蹭过去,试探性地说道。
絜纛满的影子停住了,像是在思考阿撒说的话有多少真实性,阿撒也停了下来,不知道为何一股冷气覆盖着毒液一般的危险感触,从自己的脚跟蔓延向后脑勺。
索性絜纛满很快又再动了起来,“唰唰”声再响起来,那致命的冷气也随之消融,阿撒松一口气,额头冷汗津津,却又纳闷到底那里来这么大的压迫感。“不用了”絜纛满的声音适时地响起,接着还有碗筷入柜的声音,“你要是想帮我做的什么的话就去楼下看一看峳破汀的功课吧,他现在读的那些书我已经看不懂了,说不定你能知道些什么呢?”
阿撒如获大赦,忙不遂地答应着,转身下去了,内心苦涩自知——自己何必画蛇添足来这一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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