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战神遗子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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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说不清朝代的故事,有强汉盛唐的影子,也有汉末三国的纷乱,有忠臣奸佞,也有才俊佳人。
九月鹰飞,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牧人哼唱着古老的歌谣,驱赶着遍地的牛羊、马匹,悠然自得。远处一匹骏马飞驰而来,只见一位身穿裘皮大氅,相貌俊朗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挥动鞭子催动马儿快行,在他的怀中抱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模样清秀,十分可爱。入秋的草原草儿已经微黄,寒风嗖得男孩的脸红扑扑的,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兴奋的心情。
小男孩将头伸出皮氅之外,用稚嫩的嗓音问道:“父亲,您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中年汉子低下头,十分疼爱的用下巴蹭了蹭儿子的小脸:“父亲带你去看大雪山,好不好?”
男孩一听更高兴了,在父亲怀里撒娇:“太好了,我要射一只老鹰带回去给娘亲!”
又一阵烈风吹开了裘皮大氅,露出了中年汉子的一身戎装,腰刀、弓弩、箭矢或背或挎。此人非旁,正是雁门郡太守,当今天子的宠臣,偏将军赵破虏。他守边数载,屡挫匈奴入侵,战功彪炳,朝廷对其也不吝封赏,三十岁不到已经封了列侯。
常年在外征战的赵破虏对家人深感愧疚,于是派部将到老家接发妻和独子来云中相聚,然因老母年迈离不开人照顾,妻子只好留在家中,六岁儿子则被接到了雁门郡治所。赵破虏对其百般疼爱,带他游遍了治下的山山水水,吃遍了塞外的美食,甚至不惜冒险深入匈奴腹地,带儿子领略草原风光。
如此疾驰了大半日,父子二人终于来到大雪山的脚下,赵破虏拴住宝马,抱起儿子几个纵跃便来到了雪山旁的一块裸岩上面。
小男孩努力的把头太高,想穷尽雪山的风姿,但雪山实在太高了,峰顶全部隐入了云雾中,无法窥见。天空中成行的大雁绕山而飞,似乎知道凭自己的翅膀也无法飞跃万仞的雪山一样。小男孩对大雪山充满了好奇,忍不住问父亲:“父亲,这山山顶为何是白色的呀?”
赵破虏蹲下来,给儿子紧了紧了领口,不厌其详的为儿子讲解道:“遵儿,雪山的山顶有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盛夏白头会小,隆冬的时候整座山都会被冰雪封冻!”
“父亲,雪山有多高多大啊?”
赵破虏指着天上的飞鸟说道:“看到那些鸿鹄了吗?它们宁肯绕飞数百里,也不愿意冒险飞跃雪山的白头,因为山中变幻莫测的风暴会冻死它们、连绵无尽的山峦会累死它们,云雾会让它们迷失、苍鹰会袭击雏鸟,没有食物、没有水,是一片绝地!”
赵遵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雪山里还有些什么啊?”
赵破虏说道:“大雪山是匈奴人的圣山,他们相信山顶上住着神仙,向神仙祈福可以延寿去病,但是没有人真的见过神仙。”
赵遵突然回头,笑着问赵破虏:“父亲,你爬上去过吗?”
赵破虏大笑:“哈哈哈,没有,为父也是常人,我只爬到过那个地方!”赵破虏指着山腰的一片凸起,“那后面有一片热气腾腾的湖水,冬天也不会结冰,泡个澡别提多舒服啦!”说着脸上流露出了享受的表情,好像回忆起了泡澡时舒服的感觉。
“父亲,带我去,带我去好不好!”赵遵央求父亲道。
赵破虏摇了摇头:“孩子,你还太小!经不住酷寒,等你长大了,父亲再陪你来,你一定可以比我爬得更高远。”
赵遵噘起小嘴,老大不情愿,赵破虏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遵儿听话,为父去喂一下马儿。”说罢跳下崖头去喂马了。
小赵遵独自待在崖上看着远方大雪山变幻莫测的云气、悲鸣远去的雁群,良久,他小小的胸膛里竟也生出了豪迈之气,扯着嗓子“啊”的嚎叫了起来。
可刚嚎了数声就被赵破虏捂住了嘴巴:“混账,你怎敢在雪山脚下嚎叫?会惊醒山中神明的!”
赵遵被父亲严厉的语气吓了一跳:“那……那会怎么样呢?”
“山神发怒,大地颤抖,雪山上的雪会冲下来,淹没打扰神明休息的人!”
赵遵吓得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走啦,父亲带你去前面的河里抓鱼吧!”“太好了!”赵遵兴奋的跳上了父亲的肩膀,回头又看了一眼雪山,他很喜欢这里。
父子二人尽兴而归,回程的路上却乌云渐浓,不知不觉竟下起雪来,赵遵用小手接住了一片晶莹的雪片,伸到父亲的眼前:“看,父亲,下雪啦!”
赵破虏皱起了眉头,叹了口气,说道:“今年的雪下的好早啊!”
赵遵听出了父亲话语中流露出的忧虑,问道:“在老家,人们都说瑞雪兆丰年,下雪不是好事吗?”
赵破虏好像自言自语道:“初雪来得早,说明草原会经历一个严冬,不知道又要冻死多少牲畜了。”
赵遵立刻紧张了起来,他担心自己的父亲,忙问道:“匈奴人没东西吃,是不是又要来打我们了?”
赵破虏叹了口气:“并不是每一场仗都是匈奴人挑起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一个六岁的孩子说这些,他忧虑的望向了长安方向,皇帝本就有主动出击匈奴的打算,匈奴受灾正好给了他一个成就盖世武功的机会,他会放过这次机会吗?
一晃八年过去了,幼稚的孩童已经长成了英俊的少年,通往长安官道旁的一棵巨槐下,赵遵躺在斑驳的树影中,眯着眼看着耀眼的日光。
官道行走的路人不时对这个少年投来好奇的目光,八年前赵遵在这棵树下送别了父亲,但从那起父亲再也没有回来过,他问遍了身边所有的人,问他们自己的父亲去了哪里,但被问到的人除了叹息,什么都不会告诉他,后来他发现每当问起父亲的事,母亲都会垂泪。他不想看到母亲整日以泪洗面,学会了隐忍,随着年龄的增长,赵遵逐渐意识到自己的父亲再也不会回来了,可是他还是喜欢到官道旁等,有空就来,变成了他的一种习惯。
日近正午的时候,官道上突然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赵遵一下子坐了起来,只见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骑马的是一个壮小伙,比赵遵大两三岁的样子,他骑着一匹马,还牵着一匹,一脸的焦急,不停地挥动马鞭抽打马儿的屁股。
“二哥,发生何事竟至如此惊慌?”赵遵挥手说道。
来者名叫牛胄,年十七,是镇上屠户的儿子,自幼习武,身大力猛,为人又忠厚,在此间少年中颇具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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