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鸡 (第2/2页)
时仲“不是说先磨刀”
乐善表示自己不用磨刀,如果以后他杀鸡,可以先磨磨刀。
时仲忍不住再次对她的体格力气生出羡慕之情。
听说她因为这个被不少人嫌弃过,他一点都不觉得不好,甚至还想和她换换。
老母鸡很快在乐善手里流干最后一滴血躺尸,煤炉子上本就有烧的热水,拔毛掏内脏几乎是转眼完成。
时仲不眨眼地看完全程,在一旁帮忙打下手,时不时被乐善指使着做点小活。
乐善虽说是为了满足母亲心愿和报恩才接收他到家里,却也不打算把人当成地主少爷伺候,家里该干的活少不了他的,不会就慢慢学。
时仲也乐意做点事情,不然心中总会有一种空落落的不安定感。
鸡汤炖上,乐善开始做窝窝头,不然晚饭铁定不够吃。
为了口感和营养,他们家做的窝窝头是玉米面掺白面的,另外还会特意做几个全白面的馍馍。
窝窝头一般都是乐善吃,馍馍则是照顾乐母脆弱的肠胃,专门给她做的。
现在家里多了两个人,这两样依旧没变,只不过数量翻一番,到时让时仲跟着她吃二合面窝窝头,时父和乐母一样吃白面馍馍。
时仲杀鸡不行,捏个窝窝头揉一揉面团还可以,让他稍微找回点自信。
鸡汤和晚饭都做好后,乐善去叫母亲吃饭,发现很久才把她叫醒,且精神头明显差很多,吃的也很少。
乐善心知母亲这是松开了心中那口气,身体瞬间跟着垮下来,离开大概也就这几日了。
乐母瞧见她神情难受的样子,还轻松地笑着安慰“大喜的日子,你苦着张脸干啥,别把小时吓坏了。”
“妈”乐善眼睛泛红,强忍着没有掉泪。
乐母拍拍她的手,欣慰道“妈很好,亲眼看到你成家,终于可以摆脱这苟延残喘的身子,去地下找你爸和你哥了,到时我们三个团聚,你在上面可不能生气,要和小时好好的。”
说完这番话,乐母开始迷糊起来,躺在床上再次陷入沉睡。
乐善帮她盖好被子,擦把脸端起碗筷出去。
时仲吃完饭出来看到她神色有异,迟疑着问“妈还好吗”
“还好,已经吃过饭重新睡下了。”乐善挤出笑容,想到他应该也很惦记时父,便道“准备一下,咱们去医院看爸。”
其实没啥好准备的,只要用保温壶带上锅里留出来的鸡汤,再拿几个白面馍馍包上就好。
趁着外面天色还早,两人挂上门赶往医院。
他们到时,护工正在喂时父吃饭,饭菜是从医院食堂打的,味道清淡,营养还算丰盛,比较适合伤患。
时父现在处于精神自闭中,跟初生的婴儿一样,只剩下身体本能,有人喂饭他是知道吃的,就是没有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这样的他,时仲看一次难过一次,接过护工手里的碗亲自喂。
乐善看了看时父打石膏的腿,去找他的主治医生询问情况,看看什么时候能出院回家休养,不然把人留在这里也不放心,谁知道盯上时家的那些人会不会找过来啊。
有时候担心什么,它偏偏来什么。
乐善在和医生沟通,护工急忙忙地跑来找她,惊慌道“同志,你快去看看,出事啦”
据护工交代,她离开后没多久,有群陌生人突然气势汹汹地闯进病房,想要强行带走时父,现在时仲正跟他们僵持呢。
护工见势不对,赶紧来找乐善。
时仲与她比起来,瞧着可不像能拦住那群人的样子。
三言两语讲完,护工还悄悄透露,那些人都穿着干部装,看起来就不好惹,让乐善待会儿千万小心。
乐善谢过对方,快步赶回病房,一眼看到的就是时仲被压在地上拼命挣扎,而时父也被那伙人制住了双臂,准备拖走他。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乐善立马冲进去阻拦。
领头的平头男没将她放在眼里,不耐烦道“又有个来找死的,识相的赶紧让开,别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乐善不让,还把扭住时父胳膊的人狠狠推开,将他挡在身后质问“公务你说说什么公务什么公务能叫你们以多欺少连傻子都不放过”
“他们是革委会的人。”时仲趁机奋力挣脱钳制,爬起来跑到乐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