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幻境.疯子 (第2/2页)
那一刻他就在心里偷偷决定,永远都不会后悔联系琴酒这个举动。
“我一直都记着琴酒的联系方式,不过从前一次都没有拨打过那个号码。”
那时为了更快地融入黑衣组织,去往降谷零的身边,池泽言拨通了那个牢记在心的号码。
意外的是,琴酒迅速就接起了电话。
听筒的两端似乎在比赛,谁先开口说话谁就会输,兄弟两人都沉默着,只能听到彼此悠长的呼吸声。
最后,是池泽言打破了这股诡异的气氛。
“我从日本的警校毕业了,那边派我回组织来做卧底。”
出乎意料的是,琴酒第一反应是让池泽言拒绝“驳回你上司的提议,去当个普通警察。”
语罢,琴酒破天荒地补充了几个字“自己办不到就把身份档案告诉我,我会找人处理好。”
“我想回来,哥。”这是池泽言那么多年头一次喊琴酒哥哥,他猜不透组织kier的想法,以为对方怀疑他的忠诚,所以想要剑走偏锋,从绝境里杀出一条路。
这个称呼似乎是一个禁忌,银发的杀手在听到池泽言的呼唤后,匆匆挂了电话。
池泽言听着听筒的忙音,以为自己失败了,心里开始盘算起要怎样接近组织的成员,毫无痕迹地混入里面。
却没想到三天后,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身材魁梧的男人找到了他。
池泽言跟着那个男人离开,从此以后,黑衣组织多了一个新的代号成员力加。
“组织里的人都说我是怪物,因为我没有感情。”池泽言顿了顿,他想起了诸伏景光死的那天晚上,降谷零也是这样指责他,“他们说得没错,我的确是个怪物。”
“我从小就没有同理心,但却是个感情用事的人,所以总让自己举步维艰,如今才会慢慢接近崩溃边缘。”
他无法把内心的脆弱暴露在大众下,所以竭尽全力地伪装成一个正常人,一个降谷零所会喜欢的,正常人。
“我待人友善,常常在嘴边挂着微笑,所有人都觉得我亲近可靠,只有我自己明白,那都是表象。”
有时候很累,感觉自己陷入了沼泽里,想要挣扎,却无端陷得更深。
“他们都说,我和琴酒一样,是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自从我回归组织,手上处理的人命只位居琴酒之下。”
池泽言杀过很多人。
他第一次杀人,里面就有一个孩子。
原本是不用杀他们的,池泽言的任务不过是去取一份资料。
那家主人有一个孩子,约莫五岁,笑起来眉眼弯弯,像条小狗。
池泽言进入庭院的时候,那个孩子撞到了他的膝盖,却没有哭,还为他揉了揉被撞到的地方,童声稚嫩而天真,对着那里呼气
“哥哥,不疼,宝宝给你吹吹。”
小孩把手中唯一的棒棒糖,送给了他。
那颗糖池泽言珍藏了许久,里面蕴含着池泽言善意的彻底瓦解。
池泽言当着那个小孩的面,杀死了他的父母。
因为那个该死的男人,居然向他举报,波本的身份有问题。
他说,他曾经见过波本,和现在东京爆破处的两个警察在一起。
池泽言听后,勾起了嘴角,就在男人以为自己可以通过这个消息飞黄腾达的时候,池泽言举起了手中的枪。
在女人的尖叫声,和孩子的哭声中,池泽言扣下了第二次扳机。
他曾想放过那个孩子,因为那声软软糯糯的“吹吹”,和那根棒棒糖。
可是在望向孩子充满恨意的眼神,和不断重复着“波本、警察”的声响里,池泽言毫不犹豫地开了枪。
斩草必须除根。
后来,池泽言一把火烧了那栋房子,从此脚踩尸骨,自甘堕落,在流沙中沉没。
这件事让池泽言明白,想要在这个肮脏龌龊的地方保护好降谷零,就要摒弃所有的善意,让灵魂渗入杂质,用恶念将血液染浊。
不知是不是因为琴酒的缘故,从来没人苛责他行事过火,池泽言也从未承担过后果。
他成了黑衣组织众人口中的,疯子,和天生坏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