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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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小心杀掉了丈夫的兄弟。
意识到这个现实的我,冷寂地缩在角落里,双手不住地颤抖。
我脸上到处都是血,在寂静到只能够听到雪簌簌落下的冬日,甚至连自己呼吸都会被吓到。我流着眼泪,捂着唇,凄楚地后退,直到后背依靠到回廊的墙壁,才像受惊的鸟雀一样颤着身子。
我出身低微,是这个名为「禅院」大家族的旁支族嗣,甚至连这个姓氏都没有办法冠有,生下来就是作为伴随侍奉它的少主。我和丈夫从八岁开始就一起居住,我就像他的影子一样。
虽然如此,我的性格仍旧很差那个人、丈夫的弟弟,偌大家族内子嗣中的一员,好像服用了什么致幻性的药剂一种研究出来激发潜能的药丸的副作用。
在我踏上长廊的木板之前,他浑身是血地从侧苑跑出来,雪落在他的肩膀上,有时候,他很喜欢在这种状态下练剑,有着很是恐怖的澹静与狰狞,仆婢一般都绕着道离开,但此刻有好像有什么不一样
丈夫是很宽宥的人。
他的宽宥体现在对下仆与族嗣的不屑态度上,平等地蔑视所有人,甚至有着“优胜劣汰、微渺仰视更高处”的理所当然的观念;这些年要好一些听说在我没有调到少主阁内之前,要更加地顽劣,但我不太想像得出来。
当我从一滩血泊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我觉得或许我的人生就会这么结束也说不定。
路过的仆从很快就会发现这荒诞的一切。禅院少主的侍女竟然杀掉了「炳」的成员什么的
以下犯上在这样规章严格的家族里是无需辩解、就要受到严厉惩罚的罪行。
我甚至记不太清我是怎么被拖拽着来到家主的面前,周围坐着的都是我平常需要谦逊地低下头、不能够直视的家里的大人。
“我我不知道的,暮和少爷他在西廊那边浑身是血地朝我奔跑而来,抓住我的手腕,我只是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他就就往后倒,变成那样了,我真的不知道”
我带着哭腔地反复辩驳,但却没有人听我的证词,我只能够麻木地捂着脸,空洞地看着地板。整个室内只有我低声啜泣的哭声,很快我就被旁边的女使严厉地喝止了,我捂着唇,把抽抽搭搭的低鸣遏制在心头。
丈夫是这场闹剧最后一位进场的嘉宾。他悠然又冰冷地从门廊踏步而入,手上拿着一柄木剑,从衣着来看,是刚从剑道场那边练习回来的,可能还没有到练习完成的时限,就被通告了。
他澹静地看着场内的众人,眼神冰凉,目光扫过一圈,没什么温度,倒也没有什么焦急或者愤然不安的神色。
与其说是对我的审判,现在更像是家主对少主的规训,就算平日里再怎么胡闹、欺凌争嘲,闹出族亲的性命也是很不应该的。
更何况平日里,纵容身边的侍女太过,本来只是听说,现在竟然连家族的嗣子都被害得丢了性命,实在是有些荒唐了。
哪怕是丈夫亲自动手,用什么凄惨或者干净利落的手法,都不会被这样严肃地传唤。
实际上,丈夫并不少被家主传唤教导过,但大多时候,双方的交谈都不是太认真。
品性类的谈话的重点很快就会挪移到咒法以及交流会之间的内容,他不痛不痒地“嗯”几句,就算是这样的形式下,凭借着丈夫继承人的身份,他也近似一种走过场的到来吧。
更像是做给大家看的。
我余光瞥见他的身影,见到了什么希望一样,习惯性地抬起头来。
旁侧的禅院一树用阴鸷的眼神看着我,被杀的人是他的堂弟,他们的关系应该很好因为下一秒他就站起来,冷冷从喉中溢出一声“贱人”,念着“暮和他今年才评上准一级术师”之类的话,缓慢地走到我的面前,准备抬脚踢我。
这样级别的术师如果真的踢到我的身上或许我会丢掉半条命也说不定。
我出神地想,还没有来得及思考如何规避,下意识地抱住自己的头,预想中的疼痛与击散骨架的痛苦并没有袭来。
我迟钝地抬起脸来,一直未表态的丈夫不知何时冷笑一声。在寂静的室内格外地清晰。
禅院一树未吐出口的咒骂止在喉间,仅剩下短瞬的距离,身躯便如被石头击打的树叶
被冲撞而来力道裹挟着,恍若慢放般后倾倒地,男人的躯体狠狠地砸在了旁侧的屏风之上,惊起座下其余人等的沉呼。
丈夫侧身,缓缓地端起手里的竹剑,剑尖指着他的喉中,抵住他欲要起身的上半身,慢条斯理地出声,“好过分呐,一树,礼仪都学到哪里去了我在这里,你的嘴巴里竟然吐得出这样冒犯的贱话”
几乎在眨眼的瞬间就完成的动作,让人想起落竹划过空气的轨迹,当他动臂时,手里的竹剑破空的声音像在眼前割破声轨,竹剑从族亲的喉间平稳且暗风十足地划过一圈,族亲甚至能够感受到剑尖蕴含的咒力锋芒。
他压迫意味地点了点他的下颔,在半空中顿了顿,收回,优雅又沉稳。
意识到自己与这位禅院少主的差距,只需要稍微地往下一些,就有可能会被划破喉咙这件事,禅院一树的额间缓慢地落下汗来,不甘地攥住抵着地面的拳头,想到他随心所欲被纵容的性格,却不敢再出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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