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第2/2页)
他喜怒不明地问了一声,似乎是错觉,短瞬的沉默,我听到他几乎隐没在喉咙深处溢出的冷笑,“随你,随你喜欢吧。”
怎么
我有些迷茫地站在原地。
突然就这样子冷淡下来了
拎着三条被好好地装在小型薄膜袋里的斗鱼,我一头雾水地看着丈夫走得很快地径直掠过我,从身后恍若未闻我步伐地走到了前头。
他不远不近地走着,时不时停下脚步来,看我几秒,如果我在观赏其它的花鸟鱼虫,他又摆出那幅笑眯眯的温雅样子,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转身径直走开,看上去急着远离我。
真要是我慢吞吞地走,又要生气。
“真是的、连恋爱的状态都回到了学生时代了,人失去记忆,连心智都会一同退化吗明明各方面都沉郁得像更成熟般,只有在这方面像刚谈恋爱一样,完全没有经验的臭小子”
感觉自己完全在跟丈夫重新谈恋爱,连进度都重置了。
这个人幼稚鬼
咬唇低低地抱怨,我提着手里的满水薄膜袋,尝试跟上他的步伐,但他比我高
了两个头,可以很轻松地把我举过头顶。
我趔趄地穿过人群,才拉上他的袖角,“杰、杰”
丈夫转过头来,“呀”了一声,说这是谁。
我忍着怒意,婚后我的脾气温柔了很多,朝着大和抚子型转变,和年轻时有点任性的样子相比变了很多,这个时候,还能够勉强地摆出笑盈盈的样子,轻声地,“怎、怎么了突然走这么快”
“对这些东西没兴趣而已。”他很是温和地回答,“没有想看的嘛。”
“可、可是我有兴趣”
我压着怒火,小心翼翼地举起手里的三只斗鱼,它们似乎不太习惯左右摇晃的环境,晕乎乎地晃着明艳的大尾巴。
我露出一个迁就的笑
“我们去选点鱼缸什么的吧我不知道家里应该用什么装,我还想养点水草”
丈夫体贴地点头,“那你看,想买就买。”
“也不是因为这个”
我心下暗恼,还不是因为你一直走那么快,面上还是带着维持的温和笑。
丈夫似乎看出我的想法,缓慢地抱臂,倚在旁侧的栏杆上,平淡地“没有我陪着你不是也可以挑吗我在那边等着你就是了。”
“”
不是你说要逛的吗。
我疑惑地看着他。
哪有夫妻逛街、另一方置身事外地在旁边加油助力的
而且
怎么、这么熟练地摆出这样令人生气的样子简直跟学生时代那幅吊儿郎当的样子一模一样。
我感觉额角的青筋都在鼓动,“夏油杰”
“难道说”
他惊讶地,语气讶异,像在认真思考,又像漫不经心地随口应答,“没有我陪着你逛就会觉得不可接受”
“”我又气又笑,“你说的什么。”
莫名其妙的人。
明明就是生气了,却要摆出这幅样子来一定要我说出口来,感觉是有什么病一样。
平常在家里相处就算了,之前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夫妻之间需要互相包容。
失忆的时候那个样子都忍下来了
可是
总觉得很委屈。
为什么一定要对我施加这种完全研究不明白的情绪
我一定要迁就着、去哄你吗
“随便你。”
半响才得到这个回答,我气得低头,紧紧攥着手掌心,整个人像泡在阴影里,“你不陪我逛就算了,反正不是我硬要来的。”
他愣了一瞬,下意识蹙眉,想说点什么,察觉到自己蹙眉的动作时,表情又变得十分古怪,舌尖抵着唇底,似乎是觉得自己的反应是古怪的意外。
没过几秒,他又突然上来,好声好气地挽着我的臂膀。
他着安慰的话,却像渡上一层临时配合的假面,有着居高临下的微凉疏离,“梦光生气了别这样,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没这么想,不是等着你呢吗。我们重新逛一遍”
“不、要,”
我猛地抬头,一字一顿地回复他,我情绪激动的时候很容易掉眼泪,一边抹眼泪一边大步走着,甩开他的手,“你到现在都反正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要回去了,反正没什么好逛的。”
“”
看着年轻的妻子眼圈微红,在黄昏时刻拥挤的市场里各色白炽灯灯具下柔和的轮廓,柔和又委屈的样子。
她故作镇定地擦着眼泪,一边低着头穿过人群,清丽的容貌露出倔强又生闷气的表情,有令人围观时都令投出露出“怎么有这样的妻子还让她哭”的羡慕目光。
这样的感觉,以前好像也有过。以前在某个脑海深处的以前夏油杰出神地想着。
只是想着关联的场景,头就生疼,微微叹气,上前两步,挽住她的纤细圆润小臂,低着声音,“我陪你逛,你想买什么我都陪着你,梦光等等。”
妻子似乎觉得在闹市拉扯很丢脸,她的面皮一直很薄,好容易才停下脚步,咬着唇愤怒地抬眼看着他,“意义不明,你、你晚上吃错药了从刚才开始就你生什么气你生什么怪气不来就不来了你直接说一声走就是了,我怎么管得到你。”
“你你生什么气不许笑”
低着头,夏油杰细细看着她抬起脸时眼角湿漉漉的泪光。
黄昏与紫外线灯的蓝色灯光辉映下,有粉蓝色珍珠的质感。
一张一合的嘴唇,很软的质感,牙齿因为生气抵住唇面时都会留下浅薄的凹印。
那双杏眸此时很是讨厌他地微微偏开眼,被压下的眉挤着变得狭长,情态像生气的鲨鱼。
“滚、滚蛋”她推着他的手,“谁愿意哄你”
嗯。
意外地感觉。
就连生气都很可爱。
猴子和猴子也会有区别吗
比如可爱的猴子和丑猴子
想到这,他不动声色地锁眉,没往下想,甚至有点反胃。
舌尖抵了抵下颚。
几乎是一种潜移默化的情绪感染,从这具身体里传递来的遗留情绪,鬼使神差地让他觉得这个称呼还是挺冒犯的,毕竟自己有好好地结婚,用固定的想法来侮辱自己的事情还是蛮蠢的行径,转而坦然地单独侮辱其他的人的话
妻子正在翻旧账,说着“每次都这样、从学生时代开始就喜欢做幼稚的与外表完全不同的傻事”之类的话。
如果、从那一年开始,每天都过这样的生活。
忽然,柳暗花明一般。
就近乎迁就地下了结论。
是吧,那样可怜地被没有咒力的女友腐朽的话,没有办法开窍的话也是正常的吧
有点可怜。
不知道在想谁,特指哪个对象。
带着点舌根处的酸涩,他兀地这么空空评价了一句,像没道理的神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