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张道人崖边结庐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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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师弟切记,玄元丹每日一枚,不可多服。”叮嘱罢了,王振良一挥衣袖,洒然而走。
只余下薛振鍔哭笑不得。
他心中暗忖,这王师兄思路清奇,看着更像是不通庶务的书呆,也难为王师兄想出如此别致的法子了。
不论如何,虽说事情不曾按照自己预想解决,可好歹有了解决之道。
他关了房门,回转身形,顺手从桌案上抄起瓷瓶,打开瓶塞但闻药香扑鼻。
倒在掌上,却见那玄元丹乃是小拇指指甲大小的琥珀色药丸。琢磨着王师兄虽然是个书呆,可好歹不会害自己,想来这玄元丹有些效用。
嗅了两下,干脆吞服一丸。那玄元丹颇为奇特,入口即化,药液顺着喉咙流淌而下,瞬间便感清凉一片。
薛振鍔暗中猜想,想来这玄元丹中混了薄荷。
不片刻,非止喉咙,整个肺腑都清凉一片。薛振鍔居武当山十几日,或许是山上空气清新之故,肺痈好转不少,每日间歇咳嗽,却再也不曾咳血。
如今服用了这玄元丹,干脆连咳嗽都少了。
他心中先是暗自赞叹,武当道门果然有些门道,这玄元丹外间根本不曾听闻,想不到竟有如此奇效;旋即又暗忖,师父袁德琼太过操切,怎地走之前不曾给自己玄元丹?
胡思乱想了一阵,转而又想起都管、都厨等人的逼迫。
想到此节,薛振鍔暗中叹息不已。伯祖去了朝天宫,刘师兄要去轮值半月,王师兄多多少少有些不靠谱,为今之计,只有从老都讲身上打主意了。
可惜伯祖走的匆忙,也不曾打听老都讲与伯祖之间关系如何。
这一夜薛振鍔辗转反侧,二更天后才入眠,待醒来时,外间依旧擦黑,开静鼓都不曾敲响。
今日有早课,还要往后山送饭食,薛振鍔实在无暇去那竹林里布设套索。
开静鼓过后,薛振鍔起床梳洗,而后雷打不动的修习紫霄六字诀。这六字诀早已习练纯属,可惜真就如刘师兄所说,此为道门入门的吐纳功夫。
所以习练到今日,甚地内力、真气都不曾生出,倒是肺活量大了不少,连带肺痈之症也缓解了不少。
习练之余,薛振鍔借着微亮天光,看西道院的道士、火工居士呼呼喝喝,或行拳,或练剑,或吐纳,他心中艳羡不已,想着自己也不知何时才有机会修习上乘法门。
待用过早饭,薛振鍔与西道院道人们汇聚一同,聚拢在紫霄殿中,和着道韵吟唱经文。
今日老都讲不曾露面,弄得薛振鍔心中惴惴,生怕老都讲出了变故,以至于让自己全盘打算落空。
一个时辰早课过后,薛振鍔回了耳房只是略略休息,便掐着时辰去了灶房。
灶房中热气蒸腾,牛二袒露胸膛,挥舞一柄大铁铲正搅拌锅中米汤。
薛振鍔轻咳一声,顿时引得牛二回望,其当即叫道:“小道长怎地来了?此地烟气颇大,小道长还是莫要进来了。”
薛振鍔道:“今日起,我要往后山困龙洞送饭食。”
牛二瞪大牛眼道:“过往都是李三平的差事,怎地能让小道长劳动?”
薛振鍔苦笑不语,牛二貌憨实精,见薛振鍔不言语,当即也不追问,只叫过一名瘦小火工居士,不片刻便将食盒送了过来。
牛二丢下铁铲,让那火工居士代劳,借着送几步之机,低声言语道:“小道长,那困龙洞中忌讳,可有人与你分说?”
“还有忌讳?”
牛二顿时深吸一口气,道:“忌讳颇多,小道长不可不防。洞中关押之人据说本是子孙庙高修,二十年前走火入魔,时而疯癫、时而清醒,便是亲近之人也难以分辨此人是疯癫、清醒。
小道长只消将饭食放在洞口,切莫与那人搭话。三年前有火工居士被那人蛊惑,开了枷锁,被那人生生大卸八块……”
走火入魔?就是修道修成精神病了?
这倒是不可怕,可怕的是没人知道此人什么时候疯癫,什么时候清醒。只怕也是因此之故,紫霄宫才将此人关押在困龙洞吧?
薛振鍔心中暗忖,李三平定然是都管一系,这等典故连牛二都知道,李三平此前一直给困龙洞送饭食,又怎会不知?明知看押之人疯疯癫癫,却不与自己分说,此中真是恶意满满,毫不掩饰!
薛振鍔当即稽首一礼:“多谢牛居士告知,否则小道不防之下只怕着了道。”
牛二憨厚道:“小道长福源深厚,便是洒家不说也会化险为夷。”牛二张张嘴,又要说些什么,可眨眨眼,干脆化作一声憨笑:“便是如此,小道长防着便好。造访还有伙计,洒家回去忙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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