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第2/2页)
焦蕉抱着手臂扭过头,将目光落在“结婚登记”几个大字上,问他“来这儿不是结婚的吗哭什么。”
然而男孩听了“结婚”两个字,哭得更凶了,边哭还边摇头“不是”
“噢”,焦蕉明白了,“那就是来离婚的。”
男孩仍是摇头“也不是。”
擦了擦眼泪,他指指正前方的越野车“这里以前停的不是这辆,是我男朋友的车,他说要带我来领证,结果我上个厕所的功夫,他人就不见了。”
说完,眼泪又一大串一大串地落下,他苦笑道“他就是嫌我烦,嫌我不够体贴,不要我了。”
民政局旁边这样的例子其实不少,只是这男孩仿佛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成为其中之一。
焦蕉没怎么安慰过人,正想着措辞,突然,他猛地意识到一件事
方屿行也不见了。
他亲自去家里逮人,那老骗子没有跑成,今天一天又跟他在一起,没什么机会跑路。
而刚刚他在车里睡着,似乎就为那老骗子创造了最佳的跑路时机。
所以所以今天那些话,还有带他来领证,都是谎话
他就知道。
这老男人的话不可信,就是想好了要抛下他,就是不愿意对他和宝宝负责。
他攥紧拳头,眼里转着泪花,在冰凉的月光下像两颗藏匿的珍珠。
一旁的男孩没发觉他的不对劲,抽泣着苦笑道“还好我平时跟他上床都要求他必须戴,要不然怀了孕,现在岂不更惨了”
怀孕
焦蕉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怅然过后,怒火渐渐从心中灼烧蔓延。
方屿行他居然真的这么冷血,连自己的宝宝都不想要了
骗子,大猪蹄子,大渣男
今天一天的表演都是作秀,花言巧语都是用来哄他骗他的。
他居然还一时心软,被这老骗子带来了民政局
哼,这破地方他才不待了。
他揉了揉发红的眼眶,正要气冲冲地离开,身后那男孩却不解地叫住了他
“诶,你不是来和对象领证的吗虽然今天来不及了,不过再等一等,明天一早就可以第一个领到小红本了。”
一提到那老骗子焦蕉就生气,闷声道“不领了,谁要跟他结婚”
男孩吸了吸鼻子,上下打量着焦蕉,捕捉到焦蕉眼角的泪珠后,心想这人不会跟自己一样,领证关头被人给放了鸽子吧
人大多是这样,碰上个和自己一样惨的,或者比自己还惨的,总会得到些心理安慰。
男孩哭了半天,这会儿反而弯了弯嘴角“行了,你也别耍脾气了,在这儿跟我一块等吧,但凡他们良心发现,总会回来的。”
说完,他还好心地往旁边挪了挪让出块地方。
焦蕉面色沉冷,居高临下,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耍脾气谁耍脾气了我是去逮人。”
他才不会像个傻子一样在这儿坐以待毙。
逮过一次他就能逮第二次,渣了他和宝宝就想跑路逍遥快活,不可能
男孩收到他那如同看笑话一般的眼神,愣怔片刻之后,没什么底气地哼了声“随便你,到时候逮不到人可别哭。”
焦蕉看也没看他,挺直腰身便要直接离开。
几乎就在这一瞬间,名为“结婚登记”的建筑骤然灯火通明,将周遭照得如同白昼。
坐在花坛旁的男孩猛地站起来,朝那边走了几步,等看清从台阶上快步走下来的男人之后,他又失落地顿住脚步。
“焦蕉”
男人喊着不属于他的名字与他擦肩而过。
“焦蕉。”
男人又喊了遍这个名字,拉住了走在前面的少年。
“原来”
原来被抛下的只有他自己。
男孩苦笑着落下几滴眼泪,又落寞地坐回原来的地方。
听到熟悉的声音,焦蕉愣了一瞬,停在原地,却依旧咬着唇瓣,倔强地不肯回头。
“焦蕉,外面冷,怎么从车里出来了”
方屿行匆匆走过来拉住他的手腕,感受到冰凉的温度之后,他又替人整理了一下衣服,把两只小手放在掌心里搓了搓。
“不出来不出来怎么知道你在做什么好事。”焦蕉别过头,越说越没有底气。
貌似是他想多了,老男人并没有跑路。
吸了吸鼻子,他委屈巴巴地问“你刚才干什么去了留我一个人在车里,还不开灯,黑死了。”
方屿行抱歉地笑了笑,解释“今天有点晚了,民政局这边工作人员大多都下班了,不过”
“不过什么”焦蕉不喜欢别人话说一半,他可懒得去猜。
方屿行捏了捏他的脸蛋,继续道“不过我既然答应了宝宝要今天领证,就不会食言,打了通电话,把他们叫回来加班了。”
嘶,怪不得从刚刚开始就阴风阵阵,原来是加班狗的怨气。
焦蕉听完,很轻地回了个“噢”,心里莫名有些酸涩,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闷闷不乐。
方屿行看见他眼角的泪痕,问他“怎么还哭了”
“谁哭了我可没哭。”小孩立刻要强地反驳。
“好,没哭”,方屿行笑了笑,牵着人的手往民政局里面走。
大厅内,两名工作人员正打着哈欠摸鱼,看见他俩进来,立刻鼓足精神去服务。
所有文件资料都通过以后,工作人员拿出两个崭新的小红本,将内容读给他们听。
听完,方屿行握住焦蕉纤瘦的肩膀,很认真地问“焦蕉,你愿意嫁给我,成为我一生的伴侣吗”
他明明知道答案是否定的,焦蕉愿意和他结婚单纯是为了孩子。
但他还是问了。
焦蕉被他盯得耳根发烫,挣脱着拿起旁边的小红本,将属于方屿行的塞给他,脸颊微红“拿好,走了。”
说完他就摸着耳垂快步走了出去。
方屿行将小红本收好追上,临下台阶,他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干什么,放我下来。”
顾及肚子里的崽,焦蕉不敢使劲挣扎。
方屿行听见了,却不放人,沉声说“乖,让你少辛苦一点。”
怀里的少年哼了声,没再理他。
到了车上,方屿行把人跑着放躺进后座,还未退出去,保持着俯在人上方的姿势,他突然问“明天就要搬过来”
“嗯”,焦蕉瞪了他一眼,“怎么,你不愿意”
“没有”,方屿行立即否认,“我只是想问,我们要不要一起睡”
焦蕉刚刚降温的耳根又烫起来,别过头,纤细的手臂推搡他的胸膛,“老流氓,谁要跟你一起睡。”
方屿行握住胸前那只乱点火的手,唇角微弯,俯身贴近少年红透的耳根“可宝宝不是怕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