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跨年夜（下）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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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小偷跑进一个没有出口的黑暗小巷。

苏明凡跟在其后，看到他走进小巷后苏明凡放慢脚步，悄悄靠近小巷。

说是条没有出口的小巷，其实是个废弃的垃圾站，政府没钱整顿，所以垃圾站就作为城市的“毒瘤”残存下来，现在已成为各种盗窃活动的秘密根据地。

那个小偷并没有发现自己被苏明凡跟踪，走进小巷后，他吹起几声口哨。

很快，另外三个与他身材相仿的青年从黑暗中走出来。

“亮子，”一个人摘下帽子，露出光头，“今天怎么样？”

“喏。”黑衣小偷递出自己的战利品。

光头翻了翻钱包，有些失望，他身旁另外一个穿着喇叭裤的男子抢过钱包，看了看里边的钱，顿时发起脾气：

“就这一点儿钱？他娘的，这怎么够我们四个人玩的？”

“妈的，那老娘们儿鬼哭狼嚎的，你叫我怎么再去抢其他人的包？”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最后一个老大模样的人说道，“今天跨年广场上人多，没有生意也是情理之中的，待会儿过一两个小时，等到快12点的时候我们找没有人的几家翻进去，到时候人们的焦点都在跨年上，没人会注意到我们。”

另外三人都同意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脚步声传进小巷，听起来像是一个人，但那脚步中透着稳健，全然没有对黑暗环境的忌惮。

四人转过身，看到一个高个儿的少年从巷口走过来。

苏明凡走近四人，将四人都打量了一遍后缓缓说道：“几位大哥，我途径此地无意冒犯，可拿了别人的东西是不是应该及时还回去呢？”

喇叭裤显然是个脾气火爆的人，张口就骂道：“妈的，毛都没长齐的愣头小子，你他妈算哪根葱啊，敢来教我们做事？”

喇叭裤就要动手，老大拦住他，饶有兴趣地看着苏明凡。

“小兄弟，不知你是混哪里的？”老大显然是道上的人，说出的话很谨慎。

“我只是想来要回钱包的过路人，不属于什么帮派。”苏明凡指了指喇叭裤手中的钱包，“钱包的主人还在等着我把钱包拿回去，几位大哥看完钱包是不是可以把钱包还给我了？”

老大低头看了眼钱包，将其从喇叭裤手里拿过来，但并没有给苏明凡的意思。

“小兄弟，钱包可以给你，”老大的声音懒洋洋的，很是随意，“不过，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取回钱包的那个命了。”

“几位大哥，其实你们不用这样的，我想你们也不想惹上麻烦，不如就老老实实地把钱包给我递过来，那样我也就不用浪费我的体力了。”苏明凡故意惹怒着眼前几人。

果然，喇叭裤听完苏明凡的话后勃然大怒，恶狠狠地说：“小子，哥几个好久都没活动过筋骨了，待会儿打得你满地找牙的时候老子一定要让你跪下来舔老子的鞋。”

“这位大哥说大话的功夫确实厉害。”苏明凡回怼。

说完苏明凡在心里仔细分析着面前几人的特征，面前四人都很高，连最低的黑衣小偷也只比他低半个额头，真打起来架苏明凡还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取胜。但他并不怕，他甚至期待着跟几人的战斗，刚才四人说的要入室抢劫的话他都听到了，他绝不会允许这样一个美丽的夜晚被面前几个人渣玷污，所以他一定会全力以赴，让四人没有任何犯罪的机会。

苏明凡冲向四人，

而四人似乎也不想和苏明凡纠缠，各自掏出一把匕首后一起朝苏明凡发起攻击。

苏明凡一惊，他没想到四个人一开始就一齐上，但此时已经没有犹豫的时间了，他躲过一把险些刺入自己胸腔的匕首，后退几步到小巷的尽头，思索着下一步攻击计划。

光头舔了舔嘴唇，奸笑着说道：“小子，你今天惹错了人，你就要为此付出代价。你就老老实实地站在那儿，等着我们的拳头吧，这样也省得我们用刀了。”

等你们的拳头，我疯了才会那么做呢。苏明凡对光头的话有些无语，与此同时他想到了一个能成功的策略。

随即苏明凡先发制人，率先发起进攻，而进攻的对象正是喇叭裤，他料到喇叭裤只是空有嘴上的功夫，实战中却没任何实力，所以他径直攻向喇叭裤。

果然，喇叭裤先是一愣，等到他举起手中的刀要反击时苏明凡已经来到他身前。苏明凡一掌劈在喇叭裤举刀的右臂上，喇叭裤手中的刀随即脱手而出，而苏明凡没有做任何停留，双手握住喇叭裤的右臂，猛地一使劲，使用了一个后空摔将喇叭裤重重地摔倒在地。喇叭裤痛苦地摸着自己的后背，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接着苏明凡把目标定在黑衣小偷身上，闪过他甩过来的刀后苏明凡将全身力气聚集至右拳，然后一拳抡在黑衣小偷的脸上。黑衣小偷抵不住苏明凡的拳头，也躺倒在地宣告着暂时“阵亡”。

短短几秒钟，四人中已有两人丧失战斗力，战斗的天平已然偏向苏明凡这边。

剩下两人没想到苏明凡有这么强的实力，顿时也慌了，但他们知道他们两个人仍然处于优势，于是两人同时挥起匕首，向苏明凡刺去。

苏明凡轻松地用两只手抓住两人持匕首的胳膊，显然他马上就要取得这次战斗的胜利。

但这次苏明凡却失策了，被苏明凡抓住手脖后的老大丝毫没有慌张，而是抬脚就使劲踢向苏明凡腹部的要害，正中苏明凡的肋骨处。

苏明凡只觉得腹部剧烈疼痛起来，一种反胃的感觉冲击着全身的神经，他顿时失去了所有力气，抓着两人的手也不听使唤地松开。

那老大也是眼疾手快之人，见到苏明凡没了气力，他猛地一推苏明凡，苏明凡后仰着就倒下去。然后老大骑在苏明凡身上，对着苏明凡的左脸就是一拳，苏明凡瞬间就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喷涌而出；老大又是一拳，苏明凡只觉得眼前多了许多不曾看到的星星，近乎丧失了知觉。

老大还要打第三拳，身后传来喇叭裤的声音：“老大，让我来处理他。”

此时喇叭裤已经站了起来，渐渐恢复了体力。

大哥从苏明凡身上站起来，而喇叭裤持刀坐在苏明凡身上。

“你刚才不是挺牛逼吗，老子这就挖了你的眼，看你以后还怎么嚣张！”

说罢喇叭裤反手持刀就向苏明凡的眼睛扎去。潜意识中迸发出的危机感使苏明凡瞬时恢复了意识。就在刀尖离眼睛不到十公分的地方，他猛地抬手抓住喇叭裤持刀的手。

喇叭裤手上不断加着力量，苏明凡也竭尽全力抵挡着下压的刀尖。

就在苏明凡感觉自己快要体力不支时，一道影子从苏明凡脸上飘过，打在喇叭裤的额头上。喇叭裤注意到灯光被挡住，略微抬头看向前方，手上的劲也稍有松懈。苏明凡本想借此机会翻盘，但手中的劲却还没完全恢复，所以也只能将眼前的刀尖偏离了自己一些。

“看来你现在需要一个帮手啊。”熟悉的声音响起。

苏明凡不用看也能想像到说话者此时的模样，那人必定正双手插兜，满脸戏谑地看着他的热闹。

“废什么话，还不快来帮我！”苏明凡大吼一声。

喇叭裤被苏明凡的声音惊醒，急忙加大力气要伤到苏明凡，但他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一只脚踹在喇叭裤的脸上，喇叭裤被冲击力震到，倒向一边。

与此同时，一只手朝苏明凡伸来。

“现在可不是倒下的时候。”同样的话语被说出，只是这次说话者和听话者的身份互换了一下。

“真是风水轮流转呐，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被你救了一次。”苏明凡握住李正洋的手，支撑着站起来。

李正洋依然是面带笑意，“在救人的这件事上，咱俩算是扯平了。”

“唉，你倒是又做了一笔精明账。”苏明凡活动了活动筋骨，身上的力量逐渐都恢复回来。

“来吧，让我们再次并肩作战。”

“一言为定。”

两人将目光转向小巷内的四人，那四人此时却像是瘪了的气球般没了气势。

于是，很快就有两人被解决掉，而剩下的老大和喇叭裤则分别面对着李正洋的苏明凡。

喇叭裤本想借自己持刀的优势负隅顽抗一番，但他没费什么力气就被苏明凡击败。苏明凡并没有将喇叭裤摔倒在地，而是将他按在一旁墙壁上掐着他的脖子。

苏明凡见小偷团伙大势已去，而此时喇叭裤也完全没有了反抗的机会，便不再纠缠，准备收手。

这时喇叭裤却突然冲着苏明凡大喊道：“喂，你刚才的威风到哪里去了，用力掐我啊，你不就是想做见义勇为的英雄吗，有种你就掐死我啊！我告诉你，你看不到我的时候多了去了，你能保证下次我抢劫的时候正好遇上你吗？等老子下次碰上那个老娘们儿，老子先强奸了她再抢她的包，到时候你能管的着吗？”

苏明凡被这些话震惊到，他突然觉得喇叭裤说的话很对，是啊，这个社会阴暗的角落多的是，他苏明凡就算再厉害，能做到铲除掉一切黑暗吗？绝对不可能。这社会最不缺的就是深到骨髓里的黑暗，而他能散发的力量微不足道，他真的能匡扶正义吗？一种无力感在苏明凡心底萌生。

紧接着这种无力感化为了愤怒，苏明凡怒视着眼前的喇叭裤，一个声音不停地回荡在他的脑海中：“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苏明凡受那个声音的支配，掐着喇叭裤脖子的手也渐渐越握越紧。喇叭裤无法再说话，很快就翻起白眼，几近窒息。

“再使点劲儿他可就真的死了。”一个声音突然从耳边传来。

对苏明凡说话的正是李正洋，他现在已经将另一个人放倒在地。

苏明凡瞬间就清醒过来，而眼前的喇叭裤脸色已经开始发紫。苏明凡急忙松手，喇叭裤得以解脱，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苏明凡没有久留，从小巷角落抓起钱包后就与李正洋快速离开小巷。

两人离开小巷后，盗窃团伙的另外三个人急忙聚在喇叭裤的跟前，老大代表三人询问喇叭裤的情况，“兄弟，你咳嗽这么厉害，不要紧吧？”

喇叭裤摆摆手，又咳嗽几声，吸入充足的氧气后面色才逐渐恢复红润。

“大哥，你揽的这个活儿风险太大了，我刚才差点就叫那小子给掐死。”喇叭裤心有余悸地说道。

老大有些后悔地看向李正洋二人离开的方向，“我当初接下这个单子时只觉得很新奇，薪水又高，没多想就接了下来，谁知道我们居然会碰到这种不要命的。”

“不过，老大，你不觉得很神奇吗，”光头挠着自己的头说道，“雇我们干活的人对今晚我们遇到的这个小伙子几乎就可以说是了如指掌，这个小伙子的每一个动作他都提前预料好了，就连最后‘喇叭’说出那番话后小伙子翻脸的行为他都准确地预测到，今晚的一切就好像都被他设计好了一样。”

“光头说得对，要知道我刚才可是随机抢了一个大妈的包，可其他人谁都没来追我，偏偏是这个小伙子执着地跟在我身后，这难道真的都只是巧合？”黑衣小偷也附和说道。

老大此时心里也满是疑问，雇他们干活那个人看起来还很年轻，但那敏锐的眼神和坚决的动作一点儿都不像是他的年纪该有的。

“好了，钱我们已经拿到手，就不要考虑这些事情了，有些人和事，不是我们这些凡人的头脑可以理解的。走，我请你们吃饭去，就当给‘喇叭’个补偿。”

“好的！”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此时苏明凡和李正洋已经离开小巷一段距离，一路上两人似乎都有心事，互相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