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定制演讲 (第2/2页)
“我们要通向哪里?”有人问。
“好问题。”狄革赞赏道。
“我们是生来受苦的,这条路的起点和终点都是苦难。出生,就像进入一栋房子,你把你自己关在一栋没有窗户看不到外面的房子里。你的人生也不过是待在房子里,
你会逐渐忘记外面是什么样子,没有镜子的话,你也会忘了你自己的脸。
大部分人在二三十岁就死了,因为过了这个年龄,他们只是自己的影子,此后的余生则是在模仿自己中度过。日复一日,更机械,更装腔作势地重复他们有生之年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所爱所恨。讽刺的是,他们接受了这一点——于是他们以后就再也不会受苦,相反的,他们是会去追求折磨,享受痛苦。”
“和穴居人所犯的同样错误,我们仍然在犯,所以也许我们本来就应该彼此争斗,相互憎恨,互相折磨。”
狄革有些心痒,掏出一根烟在众目睽睽之下吞云吐雾了起来,像是为了强调什么,他的身体压上了讲道台,手撑在台面。
“我们在世界上有痛苦、憎恨、爱、欢乐和战争,是因为我们要有这些。我们需要所有这些戏剧性的东西,来让我们准备好在将来的某一天面对死亡的考验,我们将要做的是把血淋淋的真相揭示,人们有得知一切的权利。我们现在……正在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兀然,商人觉得自己的口腔有些异样,似乎是其种细菌增生,一股难以抑制的瘙痒感,他张开嘴,一股血却流了出来,其种甜蜜的感觉包裹住他,但是他的七窍开始溢血,身体失去了支撑的力量颓然倒地。
像是传染一样,周围的人也开始从各处流出大量的血液,痛苦哀嚎着倒地,而狄革就像是早有预料,翠绿的眸子冷冷地斜睨着一切。
有些人清醒着,尖叫着起身想要逃跑,但那些穿着军装的人带着诡异弧度的笑,举起枪将他们全部击毙。
“有勇气的人选择接受而那些有缺陷的人选择成为自己的受害者。”狄革淡淡地说着,手敲着桌子打着节拍。
这个时候很适合配上优雅的钢琴轻地缠绕着激昂的提琴,沉重的鼓点带着肃杀的笛声,就像如墨的夜伴随着细雨,冷芒倒映着月,鲜血已经被悄悄洗尽。狄革暂时没有想到请谁来谱曲,他只是敲响了乐章的第一部分。
就是瞎子看见、瘸子行走、长大痲疯的洁净、聋子听见、死人复活、穷人有福音传给他们。
那些击毙尸体被扛起,血滴滴答答流了一路。
而那些流血的疯人,逐渐以一种畸形的姿势站起,翻白的眼回归正常逐渐聚焦,他们感觉自己的思想被线拉扯着,即使可以思考,却无法问出任何问题,取而代之的是空洞的指向标。
“这就是自由。失去所有的希望就是自由,唯有……抛弃一切。”
狄革也变得空洞而辽远,他的意识随着簌簌的风远去,此刻需要的是等待,仅仅是,需要灵光一闪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