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凡生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天下第九 (第2/2页)
如开封天剑,其锋芒利,甚利!
利可下斩幽冥,上杀九天,一往无前!
老先生也只能苦笑道:“真是龙,真他娘的是一条虬龙!你奶奶的倒是潜一潜啊!”
傻子十八岁的时候如同他九岁模样,丢下了书院里的最后一本书,望着书院里边花鸟草木,“你这书院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我了!”
老先生便问:“那该如何?”
傻子仍旧回答道:“男儿,该走天下!”
只不过这次傻子离开书院百步之后回了一次头,他站在一棵古松下冲着老先生哈哈大笑,“我晓得了,我该叫张九龄!弓长张,齿令龄,要做那天下第九!”
他说:“做天下第一有什么好玩的?无聊透顶!要做就要做那天下第九,压得天下第十不敢伸出头,看一眼天下第七,第八就要叫他们眼神闪躲,抖一抖就要叫那天下第二第三惶恐不安!哈哈,我要叫他们晓得老子有做天下第一的本事,可老子不做天下第一,不好玩!老子要做就要做那天下第九!”
末了他望着天喃喃了一声,“嘿,天下第一?老子天下第九!”
这天张九龄意气风发,孑然一身离开了书院,孑然一身真正走天下!
一身冲天浩然气魄,风云避及!
张九龄啊,要做天下第九的张九龄走天下!
离了西苏,他去了北方的大隋,又离了大隋,去了南朝十二国,最后离了黄天净洲,去了云凌盛洲!
云凌盛洲剑仙遍地,张九龄浩然气魄斩得天下剑仙避之不及!
骂了一声垃圾之后张九龄去了上浅陌洲,上浅陌洲他拜访了儒家圣人——五千年前骑青牛悟道成仙的老夫子!
只是与儒家圣人相谈不欢,气愤而走!
儒家圣人说他锋芒过露,十年之内必折!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张九龄冷冷回道:“可也要看那是一棵什么树!”
离了儒家圣人之后张九龄去了天机阁,他站在天机阁外的青芒山巅上叫板天下第二算鱼乘龙!
青芒山如其名,芒,锋芒毕显!
张九龄站于其上,一身鲜衣服,随风云而舞,满腔气魄暴涨直达九天!
他说:“今日我天下第九来与你天下第二算一算天下!明日之后我便要与天下第一比一比,看看究竟是谁能算尽天机!”
他微微抬头看天。
人算不如天算,这天下第一算,便是头顶上那片天!
只是这一算之后张九龄败得彻彻底底,他一身浩然气魄全然无存!
肆意张狂而来,神形落魄而去。
张九龄这个名字未在上浅陌洲引起多大的波澜,旁人只道天下第九挑战天下第二,被碾压成了一个凡人!!哈哈,如此不知死活,没学会走就要跑了么?你第九竟然不先去看看第八就来看望第二?!
世人都只将意气风发者的落魄当做是自己的爽快,却不曾晓得,天下第九能叫天下第二全神贯注而战,那么怎能不叫天下第八颤颤发抖?!
可事实如此,没甚可言。
张九龄失了自己的浑身修为,原本一切靠气魄推演的本事丝毫无存!
他废了。
这天三十来岁的张九龄拖着自己疲惫的身子回了西苏,回到了老先生的书院,却被许多同窗嗤笑,看见了老先生的叹息!又回到了原先的小山村,却发现根本就没人认得他。
老教书夫子已经死了,村里人为他竖起了一个简陋的墓碑。
墓碑上只写着“夫子”二字,未曾提及姓名。
或许根本就无人晓得。
张九龄便离开了,这一天大雨倾盆,失意的张九龄独自一人蹲在街边,身形枯槁,衣衫褴褛,不少人撑着雨伞路过一脚踢在张九龄的身上,“哈哈,臭乞丐!”
张九龄未曾吭声,一如婴儿时代的当年。
不晓得在雨中蹲了多久,张九龄只觉得雨没了,却又能清晰地听见旁道瓢泼的大雨声!
张九龄抬起头来,只看见自己头顶上一个油纸伞,再看,便有一个身穿鲜艳红衣的少女冲着他笑。
张九龄最记得她的笑,犹如春如含羞的花苞。
张九龄笑了,他说:“你的伞,,真好看。”
。。。
少女姓殷,名红袖。
原本打算就此死在无人知晓的乡野之地的被张九龄说,就算自己浑身浩然气魄无存,可也有满腹经纶,可撑天地!
他做了这个少女的老师,少女最后成了西苏皇后,他也就成了西苏国师!
西苏的妖师!
西苏覆灭之后张九龄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复国,其实不是有多爱西苏,只是为了那个如同殷红袖一样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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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九龄此时看着一身红衣的素素,他神色恍然。
微微伸手,盘旋在闲亭顶端的那条龙落在了他的手里,成了一个手镯。
他一步步走向素素,将这金黄璀璨的手镯缓缓戴在素素的手里,他摸着素素的头,他笑道:“素素啊,老张是不是一直没给你提过你爹娘?其实啊,你不姓张。嘿,别惊讶,你怎么能跟我姓呢?我就是一个老傻子啊!你生得这么好看,多埋汰你啊!咱们还是说说你爹娘吧,你爹啊,他姓李,名相如。我一直不喜欢他,没有半点男儿气概,哼,不提也罢。你娘哩,你娘是个极好看的姑娘,极好看。尤其是穿着一身红衣的时候,就像你这身衣服,真是好看得很呐!哦,对了,她姓殷,名红袖。你看看,取个什么姓比较好?李素素?嗯~不好听,要不你跟你娘姓吧,殷素素,哈,好听许多!真配你!”
素素怔怔无言。
张九龄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鼻尖微皱,皱。。。
忽而咬紧了牙关,他猛地跪倒在地,将头颅狠狠地埋在了泥土之中,老泪纵横!
“老臣张九龄,叩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老臣无能,罪该万死!”
素素泪水夺眶而出,她咬着嘴唇,声音极为颤抖,就如同秋风中颤鸣的黄叶。
她问道:“老张?你不要我了吗?”
(本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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