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静观风月(二)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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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穿过树叶缝隙洒下斑驳的金光,映在少年发间的金丝璎珞碧珠上流光溢彩,暖风轻柔的拂起他耳边的发梢,一双溢满愁绪的眼眸微微垂着,凝视着地上遍洒的鳞光。“先生说的对,青枝只是不敢去面对这张脸罢了。”
老者捋了捋长须,伸手轻轻拍了拍阮青枝的肩头,“小公子可是你的朋友回来了?”阮青枝抬起头顺着老者的视线看去正见沈黎和灵泽怀抱着一大捧各色鲜花往马车走去,林砚坐在马车前有些焦急地与他们交谈,末了,两小少年放下花丛四处张望,在看到阮青枝和老先生之时,与林砚说了几句便小跑着过来问道:“阮大哥,你怎的在这处?林大哥都不知道你去哪了呢。”沈黎说完乖巧的对着老先生行礼道:“老先生好。”灵泽也跟着行礼。
老先生见此笑着说道:“好好,幼学之年,如此知礼,倒是伶俐。青枝小公子这些可是你的弟弟?”阮青枝起身回道:“年岁相差无几,亦师亦友。”沈黎又道:“姐姐还未归,这里地势开阔,趁此机会不如练习一下轻功吧。”阮青枝颔首道:“甚好。”老先生坐在树底下笑呵呵地看着三个小少年在草丛中奔跑疾驰,身形飘逸极有章法,进展虽如孩童蹒跚学步但轻功已初具雏形,细观之下,几人步法如飞鸟凌波蜻蜓点水,不由的感叹这轻功的绝妙之处。
这时池鸢从林间飞越而出,瞧见了他们,便落在树尖上,稍作歇息。老先生望着池鸢临风独立的身姿感叹道:“鸾姿凤态,仙姿神影,这位姑娘好气质。”池鸢听了去瞧那树下端坐的老者,才看了几眼便道:“你这老儿深藏不露,怎装羸弱之态。”老先生一听笑眯眯的站起身来,眨眼间就闪到池鸢站立的那棵树上,也不言语施掌相对。
池鸢也不和他客气见招拆招,老先生掌风凌厉但无杀气,池鸢虽无内力可供驱使但招式精妙,一时之间难分胜负。他们在树间对招的动静引得练习轻功的众少年纷纷抬首张望,这般高手对招的场面可不多见。池鸢堪堪侧身躲去老者的掌击,另一只手就极快的向她袭来,池鸢翻身越下树干,身后之人急追而去,哪知池鸢只是佯装逃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冲向老者,后则明显吃了一惊施掌与池鸢相击,未想老者内力浑厚,情急之下用了一层功力,他也更未想到一直拆招从不迎击的池鸢是使不上内力的人。这两人双掌一对,池鸢顿时被他的内力振飞出去,飞了几丈远跌落到花丛深处。
老者满脸惊愕,有些无措道:“老朽未料到会如此,姑娘为何不御气抵之?”沈黎他们忙跑去扶起花丛中的池鸢,池鸢顺了口气这才站起身说道:“老头儿内劲好生猛烈,倒是不运气挡不住。”那老先生忙施着轻功飞到池鸢身前,上下打量道:“误伤了姑娘实在抱歉,快请去舍下让老朽为姑娘查看伤势吧。”阮青枝瞧着老先生这身手敏捷的样子一点也不似方才那般垂暮蹒跚之像,不解的问道:“老先生,您这是?”老者捋着胡子笑道:“并未诓骗于你,老朽方才的确是热得中暑了。即便武功再好也是要服老的,不说这个了,快去将你们的马车驶来,跟着老朽走吧。”“多谢老先生。”阮青枝半信半疑的和沈黎去驾马车,随着老者一起下山去了。
还未走多远,听着老者的指路,他们顺着山间的羊肠小道来到一处山谷,这里林秀竹清,奇花异草不甚繁举,更有一条飞瀑高悬于山谷上,飞流直下水雾升腾间氤氲着石壁上生长的青松,银练之下有一池碧青的水潭,水潭下又分流着数条小溪流顺着山涧石洞往地势深处流淌而去。碧青的水潭边有一大片枫树林,老者的几间竹屋便藏在这枫林之中。
众人将马车停在院外,跟着老者进了屋子。沈黎和灵泽扶着林砚下马车时老者倒是好奇问了几句,得知原因后不免轻叹几声。阮青枝恭谨问道:“还未请教先生大名。”“老朽一介草莽无名无姓,人称逍遥。”老者说完,林砚微微侧身往他的方向看去,说话间几人便进了屋内,逍遥老人稍稍查探了一下池鸢的伤势,皱眉摇头道:“姑娘内功甚是独特,老朽还未曾见过如此奇怪的内息,”说完顿了顿又道,“若是强行运功给姑娘疗伤,恐怕会给这伤势雪上加霜。”林砚惊道:“池姑娘伤势久未见好,是因为内功独特的原因吗?”林砚和沈黎他们不懂武功一直帮不上忙见池鸢受伤也是干着急,阮青枝这才知道池鸢身上有伤,难怪绿衣会上不与人打斗。
池鸢自然知道自己的伤势,不甚在意的说道:“无需多虑,痊愈只是时间问题罢了。老头儿你也不必担责,这点功力还伤不到我。”逍遥老人抿唇一笑,“是是,姑娘若是好了,再与老朽比试一番如何?依姑娘这般身手,全盛之际可是能以一敌百的。”“那是当然,姐姐厉害的可不止是武功。”灵泽颇为骄傲的抬起下巴瞅着逍遥老人。沈黎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让他闭嘴。
逍遥老人知趣也不过多寻问,只是好奇道:“几位小公子的武功难道是池姑娘教的?”见沈黎和灵泽点头如捣蒜他又道:“不过这轻功身法和池姑娘不太相似,”说着端握起阮青枝的手腕一探,“这内功也不像她那般怪异。”池鸢勉为其难的解释道:“我并未收他们为徒,所学之不同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逍遥老人瞧着阮青枝他们道:“既如此说来,不介意老朽择一徒相伴吧?”
话音落下众人神色各异。池鸢平静的瞧着他们说道:“只要他们愿意,我不阻拦。”“姐姐”沈黎灵泽与池鸢相处这数日已生了姐弟依恋之意,自是不愿分别的,倒是阮青枝才是最可能留下来的那一个。逍遥老人看中的人果然也是阮青枝,但他是池鸢救出来的,即便是想留下池鸢一句不愿意他也不会不从。“阮青枝你留下便是,既然找到安身之所又何必跟着我颠沛流离,我观这逍遥老儿武功也还不错,你拜在他门下在此避世习武也是美事一桩,倒是你们两个不如一块留下罢。”沈黎灵泽听池鸢这般说忙摇头道:“沈黎只想跟着姐姐。”“灵泽也是。”逍遥老人捋着胡子笑眯眯的在一边看着,听池鸢这般说道他也不见生气,阮青枝直视着池鸢,满脸的伤疤中一双眼眸熠熠生辉,他郑重其事的说道:“姑娘之恩,青枝永记。”说完竟是跪下给池鸢磕了三个头。池鸢垂眼转过身去,没人看到她是如何表情。
此后几人在逍遥老人这处修整了几日,三日后才出发,阮青枝站在山谷口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一时之间思绪翻涌复杂得自己都难以明状。逍遥老人站在他身侧遥望着重重山岚,叹道:“走吧青枝,它日总有相逢之时。”阮青枝最后看了几眼,终于转过身跟着逍遥老人回去了。
与阮青枝分别之后池鸢一行人又在山林中走了几日,但总也走不出去似的。原因当然是池鸢拿着之前从客栈那买来的地图比对着,特意避开城镇直往那层峦叠嶂连绵不绝的崇山峻岭之间走的,这样的路途虽然异常艰险但会比绕山而行的远路更快到达临安。
沈黎让灵泽一个人驾着马车掀帘进了车内,这会池鸢无聊的很便让林砚学着摸棋下子,有时还会故意欺他看不见偷梁换柱,使得林砚一直没有赢过他,输了也是好脾气的笑了笑权当给池鸢解闷了。池鸢见沈黎进来问道:“有什么事吗?”沈黎翻着行礼盘算了一会回道:“前日路过了个小山村换了些口粮,也不多晚上吃完就没了,都怪灵泽太贪吃了!”前边驾车的灵泽听了嘟囔道:“沈黎你别胡说,我我不过才多喝了碗粥,根本都没吃饱。”沈黎骂道:“两碗粥还不够你吃饱的,我们可都是每人一碗的。”
池鸢听着若有所思:她算是半个辟谷之人,就算半个月不吃五谷杂粮也是饿不死的,只取晨露和野果子倒可勉强果腹,不过其他三个人日日吃些和村民换来的野菜和谷糠确实是有些凄惨了。池鸢放下手中的棋子,示意沈黎跟他出去。
池鸢站在狭窄的山道上望着四周一片葱郁之色,指着树上莺啼婉转的鸟叫声对着灵泽和沈黎说道:“学了这么久轻功倒还未上过树,今日你俩便比比抓鸟如何,既解决了口粮问题又能练功岂不是一举两得。”沈黎一听双眸一亮:“好啊,甚好!灵泽我俩就来比试比试如何?”灵泽虽是与沈黎一起学轻功的,但和他却有了不少差距,可能是天赋的问题,但他嘴上是嘴不服输的,“比就比,论爬树我可不一定输你。”沈黎纠正道:“可不单爬树那么简单,姐姐说了得抓鸟,我俩就比谁抓的鸟多!”灵泽轻哼一声扔了缰绳跳下马车望着路边的参天古树,选了一个轻轻一蹬腿,一下就窜了上去,沈黎也不甘落后轻轻一跃就飞爬到树干上,随后借着一节节树枝轻松的就跳上了树顶,他俩这番比试把树上的鸟全都惊跑了,虽然灵泽身手灵敏先一步上树但两人谁都没有抓到鸟。
林砚也从马车里摸出来坐在车前听着他们俩的动静目光无神的四处瞧着,池鸢回头看了他一眼,一个踏雪无痕瞬间就消失在山道往密林深处跃去,她可没指望两个小的真能抓到鸟,不还得她亲自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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