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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中的刺(二)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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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猜对了,如今自己父母的这种关系发生什么意外都可能,但绝不会来一场夫妻之间理所当然的性jiao。

刚才他目光所及的这栋有些年头的楼房,是玻璃厂的员工宿舍。这栋楼呢!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还算是木秀于林的,那个时候的它耸立在农贸街的西南方,如同一个精壮汉子般骄傲的俯瞰着周围的低矮建筑。而从这栋楼里走出来的小伙子也挺风光,顶着国营企业职工的光环将不少姑娘抱进楼里。然而好景不长,新时代的飙风将宿舍楼吹得摇摇欲坠,当初那些‘国企’小伙也因玻璃厂的倒闭而下了岗,有的下海经商挣了钱搬走;有的却因为找不到门路而埋在这里,与宿舍楼一起慢慢变老。

不过这并不可怕,因为在这座城市只要你能找个活干,还不至于饿死。院子里虽然简陋、水泥地裂了缝、墙角根有污水沟、楼角间晾着衣服、但这并不妨碍一些人在天气暖和的时候坐在院子晒太阳打麻将。像油条老板谢兵就喜欢在关了早餐店门以后,端杯泡得乌黑的浓茶和另一个单身汉老刘下棋,他们其实挺享受这种平静而普通的生活的。只有那些不安于现状,希望未来能给予自己更多的物质回报,但又觉得无法改变什么的人才会痛苦,清贫让他们坐立难安,某座高耸的大厦、某间漂亮的屋子、某辆豪华的轿车,出人头地后被别人羡慕的眼神、无时无刻不在他们心里燃烧,最终化为幽怨和愤怒的气息包裹着这些人。他们欲壑难填,就像一个会行走的炮仗,有时候连一句小小的玩笑也能让其炸裂。

顺着贴满开锁和疏通下水道小广告的楼梯间往上爬,抵达让腿脚有点发软的七楼,左边生锈的防盗门门楣上贴有一块蓝漆铝皮,铝皮上面写有白色编号:7-2,像是监狱,不过这就是苏木的家——如果他认可的话。

屋子是两室一厅并不杂乱,那种想象中沙发上堆满了脏衣服、桌上摆着隔夜的饭菜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在这个家庭,相反它倒是有点整洁,空气中香水和香烟的混合味道代替了往昔的硝烟,这是一种各自安好的陌生,是经过了漫长的扭打和嘶吼而累了的暂时妥协。

常怀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此时的她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和灰色呢绒裤。数十年的岁月让她的鹅蛋脸变得更丰腴,而当初丰腴的少妇身材又变得稍显臃肿。由于觉得家里的这个男人不配自己为他涂脂抹粉,所以这个中年妇女的脸色有点蜡黄,上面还有几点雀斑。

而客厅的右侧——也就是通向卫生间的洗漱台前,苏秋乐正昂起脖子,就好像菜市场被提着拔毛的鹅那样,他在认认真真的刮着自己的胡须。不知为何时光却偏偏放过了他,这个将近不惑之年的男人五官周正身材上佳,他的皮囊风采依旧,他的样子好像与他的心理年龄一样‘年轻’

“苏木高一下学期了,他这个成绩得想办法找个补习班才行。”早上的电视塞满了广告,因此常怀兰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按着手中的遥控器。

“你安排,”苏秋乐勾着身子用湿毛巾擦脸,“反正他能走个专科就不错了。而且陈医生说过……”

一阵恶心感在常怀兰的胃里蠕动,苏秋乐这种事不关己的样子让她愤怒,女人捏紧了手中的遥控器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换在一年前、她会直接将遥控器砸在他头上。

但如今好像不会了,她只是轻飘飘的瞥了一眼从洗漱台走出来的苏秋乐,在鄙视完他那打着摩丝、梳得油光水滑的头发和精神抖擞的西装后,将目光移回了电视。

“我知道是白说,也不指望你这个当老子的能管事,但木木毕竟是你做出来的种,你如果还算是个人的话,就消停点别再伤害他。”

假笑将苏秋乐的嘴角拉歪,眼睛却流露出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妻子的嘲讽之色,这让他那很是立体的五官稍微有点错位,虽与当年苏秋乐在镇上俘获常怀兰芳心的坏笑如出一辙,但如今却是为了拉仇恨。

“当然,”他说,“演戏嘛!就得来个全套——要是十年前你听我的,小的也应该有这么高了吧!”苏秋乐在自己的肩膀处比划着。

常怀兰还是没忍住,所以遥控器如同迷你型棺材般飞向丈夫的嘴脸,中年男子侧身让过,满足的听着遥控器砸中墙壁而发出的破碎声。

“杂种!”常怀兰骂道。

“娼妇!”苏秋乐报以回敬。

然后愤怒被无可奈何压回胸腔,苏秋乐拉门而出,好像一条贵宾犬般下了楼逃向他的工地,而斜靠在沙发上的常怀兰又缅怀起自己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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