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罪恶1角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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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夏日仍旧毫无保留地给上班族们注入活力。

然而也还是会有照不到阳光的地方，比如城市毫无规划、毫不满足地建筑起一座座高楼；比如那一条条被步步压迫生存空间的小路；再比如医院六楼的手术室……

李勇亮刚来到办公室，就注意到自己的老师在办公桌前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脑屏幕，鼠标也动得毫无章法可言。

“老师，早上好！”李勇亮主动上前打招呼。

“……早，小李”，王医生礼节性地回应了一下，很快又“埋头”干他的无聊活了。

李勇亮想要打破这种局面，于是主动向老师询问关心昨天小莹的情况。

“小莹……小莹她挺好的，好像已经出院了”，王医生用不自信的口吻说着。

“术后第二天就能出院的病人确实没见过喔！”李勇亮努力不让话题结束，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让老师打起精神来。

“这孩子，昨晚还跟她说得好好的，怎么还是不听呢？”王医生突然就来劲了。

没等李勇亮回应，门口一个急促的声音就给取代了：“王叔，小莹她昨天发生什么了？她还在医院吗？”

看到冲进来了一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李勇亮明显有点吃惊。

“小阳，你怎么来了？”王医生也同样感到意外。

“王叔，小莹她有了孩子，还一直瞒着我，直到前天……看到她的肚子鼓起来了，我才知道”，陌生男人小阳的话里有些哽咽。

“她跟我坦白了，我也知道了她是受害者，安抚了她很久，可是……”小阳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她非说要打掉这个孩子，还说什么不能让它玷污我们之间的爱情……”

“你先别激动，孩子”，王医生开口了：“小莹她……是个很有想法的女孩子，你跟她一起长大的，应该知道。”

“这么说……她还是……”小阳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昨天来我这里了，我亲自给她做的，她看起来没有怎么样，很平静”，王医生补充完回答，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小阳，我问你，她昨晚没有回去找你吗？我今天早上看她人不在病房，还以为她已经回去了。”

“我也是昨天一整天没看到她人了，才想着看看在不在王叔这里的……”小阳有点惊慌失措。

“你……自己的女朋友都不看好，当初就不应该同意你们俩在一起”，王医生有点生气了。

小阳低头不敢发出声音。

李勇亮冒险开了口：“老师……不如我们先去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吧！”

“对，王叔……”小阳怯怯地跟腔：“不如我们先去住院部看看吧！”

住院部五楼正是热闹的时候。

两排的病房传出来的电视声不绝于耳，虽然房里都开着空调，但为了方便护士的工作，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将门半开着。

三人穿过走廊的停靠着的一台台医护手推车，径直走到尽头，热闹的声音就好像被隔绝在了前三排房间的活动区域，到这里又是一片肃静。

509号房果然空无一人……

小阳第一个冲进房里，四处检查着小莹生活过的痕迹，可是这里除了干净整洁的床铺，与其他病房别无二致，完全不像是有人住过的样子。

“奇怪了，收拾得这么干净，她到底是要去哪？”小阳挠了挠头，但随即很快又行动起来，去了对面的房间，有个清洁阿姨正在里面做着简单的打扫工作。

“阿姨，我想问对面的房间你今天早上有收拾吗？”小阳有点着急。

“喂！小伙子，我刚拖的地，别踩进来！”阿姨没好气地说。

小阳退了出来，又在门外问：“阿姨，请问……”

“我听到啦！”阿姨不耐烦地回答：“今早对面的房间，喏，就跟这个房间一样，干净得很，我就简单抹抹灰、拖拖地就没了，其实压根就没有脏的地方，只是我总习惯给每个房间都弄一弄，不然不舒服。”

“阿姨，那你有没有见到昨天在对面病房住的一个女孩？二十岁出头，长得斯斯文文，干干净净”，小阳在努力回忆小莹的特征。

“那个房里的女孩啊……昨晚我十点多下班的时候还瞧见她躺着睡觉，今天早上一早过来人就没影儿了”，阿姨肯定地回答。

“看来这个阿姨也不知道小莹的下落啊……”一旁的李勇亮也摸不着头脑。

“走，我们分头去问一问前面病房的人，我去这边单号的，你们去那边双号的”，小阳的职业病又犯了。他是去年刚从警官学院毕业的学生，已经在市里的刑侦大队实习将近一年，人还没转正，就先把他师父那一套给学得有模有样了。

506号、505号、504号……一间又一间病房，凡是有人住的病房，凡是有人待的床位，他们都不遗余力地扑上去询问。

只是一次又一次，他们得到的都是否定的回答，根本没有人看见一个年轻女孩在这层楼出现，看来王医生把她保护得太好了。

“哎哟，昨天半夜外面走廊咕噜咕噜地可闹腾了，保不准是后面房哪位兄弟姐妹半夜发作了，把我的心也悬着了”，501号房床靠门的一个老大爷转头跟隔壁床的中年男人抱怨，可对方似乎无意要了解，只侧头看了一眼。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不甘心的小阳又一次闯进这个他刚问完的病房：“大爷，您能再细说一遍昨晚的情况吗？”

老大爷见有人肯听他倾诉，马上转向已经站在床边的小阳：“小伙子，还在呢？还有兴趣陪我这个老家伙聊啊？”

小阳恳切地点点头。

“你也知道，我们都是这把年纪的人了，白天睡了晚上又睡，哪有那么多瞌睡啊……”老大爷似乎想要把他的内心所有想法都倾诉出来：“我的神经很敏感的，睡得很浅，哪像隔壁床那些年轻的家伙，一到睡觉的点就像头死猪一样倒在床上，他们哪知道什么东西啊……”老大爷话中像有刺，回击了刚刚冷落了他的隔壁的中年男人。

“大爷……”小阳有些不耐烦了，但又怕惹到了老大爷不开心。

“噢噢！看我这人，一张嘴就没完，正事要紧”，老大爷活像个人精：“昨晚啊，半夜，我想想看，应该是两三点钟这样子吧，我也说不准，反正这里就是一片黑灯瞎火，啥也看不见，有什么情况也只能用耳朵听。”

“那你听到什么了吗？”小阳急切地问。

“那声音啊，我可熟悉得很，住院一个多月了，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能听到有点沉闷、不是很响的声音”，老大爷脸上还得意了起来：“就是我们这种病床滑动的声音，从那边一直……滑到这里的门口，得亏我听力还没有退步，哈哈！”

说着，老大爷还用手划了一下外面走廊，从走廊那头一直到住院部的出入口，501号房离这个门最近。

“我明白了，也就是大爷您昨天半夜两三点钟曾听到有人从那边推着病床往外面走，对吧？”小阳重新组织了一下老大爷的话。

“对对，应该是那边的哪个病人半夜出事了吧，这大半夜的，也挺折腾人”，老大爷颇为自信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好好，谢谢大爷，您先去休息吧，我们有空再聊”，小阳迫不及待地中断了对话。

“王叔——在吗——”小阳没有心思去别的病房找王医生，直接大喊。

“我在，医院里小声点，小阳”，王医生似乎有些生气。

“我查过了，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都没有病人出入和接受治疗的记录”，王医生说话语气逐渐变重：“而且我是这里的主管医生，任何病人不可能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开这里的。”

“这么说……”小阳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会不会有人偷偷溜出去你不知道呢？”

“胡说，我也是要对病人的生命负责的，何况这里走廊有监控……监控？我们去保安科看看”，王医生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三人来到了保安科。

这里位于医院大厅右侧的一扇门后面，外面的装修看起来平平无奇，一进门就会让人惊讶于这里的监控室环境，大大小小无数个监控画面布满了墙面，大厅、走廊、电梯、办公室、配药房等非私人场所均能在这里一览无遗。

“你好，我是外科部门的王医生，想请你调取一下监控画面”，王医生先开口了。

“噢，原来是王医生，不知道您要的监控作何用途呢？最好是能跟我们保安队长申请一下呢！”负责管理监控的保安似乎不太想担责任。

“医院内部的人调监控也要申请吗？”王医生十分疑惑。

“少给我打官腔！”小阳忍不住了，说着拿出他的证件在保安面前晃了晃：“这样总可以看了吧？

“警察证？”保安和李勇亮几乎同时发出了这一句话。

保安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摊上警察的质询，瞬间泄了气：“警官好……请问要看哪里的监控？”

“麻烦把昨天晚上……是几点？”小阳边收好证件边转头问身后的王医生。

“九点半开始吧，我昨晚九点多离开的病房，保安兄弟，调一下昨晚九点半外科住院部五楼的监控”，王医生赶紧补充。

“好，外科住院部……五楼，只能看到走廊的监控，我现在把监控调出来，你们想在哪里停就告诉我一声”，保安边翻找对应的记录边说。

走廊里的监控是两边尽头各有一个，往走廊中间照看着，所以如果拍到有可疑的人，他的正面和背面都能看见。

幸运的是，位于走廊尽头的房间由于更靠近监控，所以多少能录到一点病房内的情况。

画面上昨晚九点半还能够看到王医生的身影，他看起来像是正在病房里走动着，甚至还有点手舞足蹈。

“昨晚我跟她聊起了她小时候的事情，有点激动”，王医生忙解释道。

“我们把监控调快一点吧，不然得看到什么时候”，小阳有点着急。

监控画面一时间飞快地运转起来。

九点五十分，王医生离开了病房，他的身影在走廊上刷地一下很快消失了。

十点、十点十分、十点二十分……监控十分钟十分钟地快速跳转着，可他们还是觉得时间过得很漫长。监控画面里只有稀稀拉拉几个病人还在活动，以及值班护士姑娘们推着车做最后的查房工作，还有一个保洁阿姨在做收尾工作……

两点四十分、两点五十分……三点十分、三点二十分……三点五十分、四点……

“大爷明明说两三点钟听到走廊有推床的声音，怎么监控这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小阳想不明白。

“手推车呢？如果是那种精致方正的手推车，会不会就有可能避开监控？”小阳突然想到。

“可是小莹自己总不能为了躲监控就藏进手推车里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离开吧？难道有别人帮她离开？再说，她有必要特意躲开监控吗？她可是个刚做完手术不久的病人啊……”王医生令人意外地爆发出一连串的疑问。

“也是……501号房的大爷都确认了那声音是病床的滚轮声”，小阳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五楼的电梯呢……”快要被遗忘的李勇亮突然冒出这句话。

“对，电梯，人要离开大楼总得坐电梯”，小阳颇为认同。

于是他们又调取出昨晚五楼电梯里同样时间点的监控画面，可依旧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物——这条线索断了。

“喂，保安大叔，我问你，昨晚也是你在这里值班看监控吗？”小阳又急了。

“这……警察同志，你看我也是普通人，总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盯着这块大屏幕吧？”保安也不甘示弱：“发生状况了，有人报警了，我们会有人第一时间赶到的，我敢说我们医院的安保跟它的医疗水平一样都是顶呱呱的，你看这医院都这么多年了，哪发生过什么大事呢？”

小阳勉强压制住怒火，他被保安反驳得无言以对，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要对付这种老油条，他似乎还嫩了点。

“我们走吧，再去问问其他人”，王医生轻轻拍了拍小阳的肩膀。

眼下，作为一个勉强只有一年办案经验的新兵蛋子，小阳实在是一筹莫展，他并没有期望身边的两位“战友”能给他提供什么大的帮助。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要不要回队里让师父帮忙立一下案？”小阳想了又想。

“要不你先回去忙吧？医院这边有我和小李继续收集信息”，王医生察觉出小阳脸上的苦恼：“小莹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说不定我比你还紧张呢！”

小阳的心稍微放宽了点，转头拨起了师父的电话：“喂，师父吗？我小阳，麻烦帮我销一下假，我马上就回来。”他边说边往医院大门快步走去，雷厉风行的动作倒是还原了几分刑警该有的模样。

好听的话是说出去了，可接下来要怎么做，王医生和李勇亮师徒俩心里也没底。

李勇亮此刻更是打心底痛恨自己从小没有培养看侦探小说的兴趣爱好，净喜欢鼓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否则要是能把自己神经敏感的特点用到研究破案上，不说能像小阳那样成为一名刑警，至少也能在当下的困局中找到线索。

“小莹是个好孩子，我们一定要加油，努力找出她的下落，确认她的安全！”王医生看出了李勇亮的心思，给他稍微打了一下气。

“对，一定要……”李勇亮似乎振作了些：“对了，老师，我想知道您以前是不是学习过心理学啊？怎么每次我的心思都能被您猜出来呢？”

王医生笑了：“我说过的，我喜欢小孩子，可能是年轻的时候跟小孩子打交道得多，逐渐熟悉了他们的心理状态，他们很单纯，我只能摸索到单纯的孩子的心理，你也一样，还有小莹和小阳也是……”

“先回办公室吧，我能想到认识小莹的人，都在咱们科室里了”，王医生边走向电梯边说。

中午用餐时间，人都涌去饭堂了，所以电梯依旧畅通无阻抵达五楼。

办公室里空空荡荡的。李勇亮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前面的座位是副主任医师梁永乐的，昨天就没见到他人，今天更是连人到岗的痕迹都不见，桌椅收拾得干干净净，文件也叠放得整整齐齐。

李勇亮瞄了一眼，也没多想就坐下了。

他在座位上用一本笔记本把自己从昨天到今天上午的见闻经历用文字记录了下来，希望能够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昨天上午，九点半左右，小莹过来找老师（王医生）求诊；

九点半到十点之间，填表，做术前检查；

十点钟左右，我们三人坐电梯到六楼手术室；

十点到十点二十分之间，王医生和小莹到旁边的护士站做术前准备工作，我则在手术室门前观察里面的情况，他们过来的时候还多了一个麻醉师杨德谷；

十点二十分左右，我们几个（王、杨、陈、李）进入了手术室……”

“等等，麻醉师……杨医生我们好像还没有问他，他昨天是知道小莹来了做手术的……”李勇亮似乎发现了什么。

一说曹操，曹操就到。刚吃完午饭散步回来的杨医生正大步迈进办公室，王医生在座位上又埋着头，似乎没有注意到他进来了。

杨医生也察觉到了办公室还有人，于是他就放慢步伐、蹑手蹑脚地缩到自己的座位上。

“杨医生……”李勇亮低声往斜对面叫着。

“怎么了，小李同学？”杨医生偏头往斜后方看。

李勇亮快步走上前，俯身对侧耳，一个说一个听。

“什么嘛……原来是这回事，我昨天下午搞定小莹的手术后，又去给下面四楼的周医生当麻醉师去了，然后做完我看差不多六点了，就提前溜出去喝酒去了，嘻嘻！”杨医生脸上的表情透露出他似乎还在回味昨天喝的酒。

“话又说回来，小莹昨天看着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今天就一声不响离开了？”杨医生丰富的脸部表情此时又显现出了疑惑：“咱们这里就属王医生跟她关系最好了，我想着没有比交给他看管更合适了，也就没多问。”

“怎么了？你们还没有找到她的下落吗？”杨医生脸上又转为了关切的表情。

“是的，住院部的人都问了，五楼到处的监控也查了，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李勇亮又有点丧气。

“这样吧，我也来帮忙找找她的下落，多个人多份力量嘛！”杨医生趁势开口说：“最多找到之后，你或者让你师父请我去喝酒呗，嘻嘻！”

“这……医生喝酒好像不是很好吧？毕竟酒精是一级致癌物……而且对肝脏、肾脏甚至是神经都有伤害，多少有点‘知法犯法’的意味在……”李勇亮劝阻着，希望这单交易不要达成。

“小李同学，你也太幽默了吧，酒精的问题我当然清楚，可是酒这玩意啊，作为一种瘾品，几百年几千年来征服了多少英雄好汉、帝王将相啊，我只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能在被酒瘾控制这一层面上跟他们平起平坐，我可真是不胜光荣啊……嘻嘻！”酒鬼们似乎都有一套应对别人劝诫的说辞，杨医生也不例外。

“那好吧，先这样说定了，有消息就告诉我们喔！”李勇亮赶紧转移话题。

“又一条线索断了，不过多了一个人的力量，算是扯平了”，李勇亮又回到自己座位，继续他的“复盘”工作——

“十点三十分左右，手术正式开始了，我站在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十点五十分左右，麻醉出现了意外，手术中止；

十一点钟左右，我们一起回到病房，小莹躺在病床休息；

十一点到下午三点，休息……”

“休息？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就记录一个休息？有没有可能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我们大家都不知道的事情？”李勇亮脑子里的想法又多了起来：“或许我该问问昨天中午的事……”

李勇亮静静走到王医生旁，轻轻叫了他一声，跟他耳语了几句。

“这可能是个重要的发现，难怪我感觉她下午的时候堕胎**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王医生若有所思。

“那说不定她只是后来真的后悔不要孩子了，一个人偷偷跑出去散心了”，李勇亮进一步说出他的猜测。

“有道理，不过我们还是最好再过去问问吧，说不定能找到她想要去哪的线索”，王医生边说边快速穿好白大褂就往住院部赶去。

过了饭点，正好是病人们的午休时间。

与上午熙熙攘攘的景象相比，现在用一片死寂来形容都毫不夸张，走廊只剩下值班的护士在检查医用推车，两边的病房大门紧紧地闭着。

“小芳，昨天中午同样的时间，你有看到什么人往最里面的房间去了吗？或者里面有人出来吗？”王医生走上前问正在收拾东西的其中一个护士。

“原来她就是昨天在群里发消息的护士小芳啊……”李勇亮打量着他眼前这个正忙上忙下的年轻姑娘，看上去像是话不多的人，至少她脸上小巧的五官给人一种很文静的感觉，与大大咧咧的护士小梅形成巨大反差。

“王医生……不好意思，我在忙，可以稍等一两分钟吗？马上就好了”，护士小芳小声地说，连声音都是那种不善于表达的人专有的柔声细语，稍不认真听就会漏掉重要的信息。

王医生微笑着点点头。

护士小芳将推车推到靠墙的位置，脱下医用手套，脸朝着王医生：“王医生……请问您能再重复一遍吗？”她脸上有点泛红。

再次听到问题后，小芳点点头，在努力回想着昨天中午的事情。

“昨天中午……小莹住的房间那边……”小芳的嘴有点跟不上脑子。

“你认识陈小莹吗？”王医生好奇地问。

“嗯……对，我跟她小时候是同一个孤儿院长大的……但是没有住在一起……所以关系只能算一般的认识……”小芳努力解释道。

“好像昨天中午……咱们科室的副主任梁医生来这边看病人了……好像也过去看了小莹……”小芳很快回到主话题：“我才知道小莹住院了……”

她看上去有点不好意思，似乎以为王医生会问责她对病房管理的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