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船上鏖战,祠堂对谈 (第2/2页)
除了湖州巡盐使张操之麾下的战船外,另一艘船上则装着顾柯等嘉兴巡盐监之人。
顾柯将凤翅盔戴上,眼神示意刘苌,徐逸等人行动后,便在杨箕手持长牌的掩护下来到高出对面漕船一丈的船头处,举起角弓,从胡禄中抽出菱形长镞兵箭,借着今夜明亮的月光,引弓射向刀疤脸等一众人。
“啊!”
刀疤脸条件反射般地跳开,结果身后的同伙却被兵箭穿胸而过,惨叫一声,在甲板上打起滚来。
刀疤脸一咬牙,用啄锤狠狠敲碎了这人的前额,打断了他的惨叫,随即转过溅了血,面色狰狞的脸恶狠狠地说:
“他中了兵箭,射破肺了,活不成了,想活命的,随某向那盐船里杀去,夺了船,才有生路!”
湖寇们短暂地交流了下眼神,便躬着身子,从漕船中找来长木板掩护住自己,又将一块包铁的长梯伸出甲板,搭到了对面的盐船甲板上,随即便蜂拥着跳帮过去。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另一边船上的敌人竟主动让出了一片区域让他们落脚,只是围成了一圈,用长排包围住他们。
刀疤脸皱起眉头,下意识地握紧了先前夺来的步槊,这怪异的情形让他有些不详的预感。
之后发生的事立刻让他不详的预感成了真。
“喝!”
随着一声整齐划一的喊声,从长牌后伸出了一杆杆如同毛竹般长着茂密枝丫的奇怪”长矛”来,并逐渐逼近了被围在其中的湖寇们。
刀疤脸有些绝望地发现自己的步槊比这古怪的“长矛”短了三尺,而那看似无用的枝丫却让他们一身武艺无法发挥,手持短兵的湖寇们根本无法突破这堵矛墙,只能被捅得步步后退。
顾柯举起角弓,瞄准了额前暴汗的刀疤脸,正准备射杀他时,却听得他大喊一声:
“且慢!吾等愿降!”
顾柯微微一笑,将角弓收起,递给一旁的杨箕,随即笑着对徐逸说道:
“看来某这‘狼筅‘当真是贼寇克星,这等悍匪也只得束手就擒!”
徐逸则啧啧称奇:
“某却是未曾想到能如此轻松拿下这帮假湖寇,刘忠爱此番可要大出血喽。
此番多亏了郎君从那案卷中找出那刘世义的根脚,不然刘氏却是不会松口。”
......
今日夤夜时分
顾柯,徐逸,刘苌率领着三十余名衣甲齐全由亭户中的庞勋余党假扮成的巡盐兵丁,打着搜查私盐的名义,手持兵器,火把冲入了青龙镇刘氏的祖宅中。
刘氏一门上下顿时鸡飞狗跳,老弱妇孺哭天喊地,有血性的刘氏汉子提着武器便冲出来想要与官兵搏命,却被急忙赶来的刘老太爷刘僳给拦住了,他强自镇定地面对披坚执锐的巡盐兵说道:
“顾府君可愿出来一见?想必是有些误会,青龙镇刘氏实乃几代积善之家,从未有过此等有辱门风之事,还请顾府君准许老朽当面辨明!”
头顶凤翅盔手持长剑的顾柯走出来,说:
“刘老公,若要在本官辩得身前辩得清白,却不是这般容易!你家刘世义胆大包天,竟然与湖寇勾结抢夺盐官漕船,被本官与湖州盐监张监使当场抓获,那湖寇首领已然招了!”
刘僳闻言险些没有站稳,只因我唐对于贩卖私盐的处罚极其严厉:贞元中,盗鬻两池盐一石者死,至元和中,减死流天德五城,镈奏论死如初。
而刘世义所做的还不仅仅是贩私盐这么简单,勾结盗匪攻打运盐漕船还被当场抓获......全族抄没家产,贬为贱民,流配边州都是轻的。
那刘僳还想狡辩,硬着头皮说:“顾府君明察!本族中却是没有刘世义此人......”
顾柯冷笑着将一副案卷掷到地上,作戟指向刘僳说:
“还有何言?与这案卷说罢!”
刘僳颤颤巍巍地捡起来,只看了几行便说不出话,哑口无言,无力地垂下双手,刘氏几个后生连忙冲过来搀住他,随即向着顾柯怒目而视。
他们只知道这顾府君与先前获罪的苏县令都不许刘氏购得华亭港,早早便认定顾柯乃是刘氏大敌,如今更是被欺负到头上,被按了个莫名其妙的通匪罪名,想到此处更是怒不可遏,目眦欲裂直欲与顾柯同归于尽了。
却没想那刘僳拦住了几名后生,咬咬牙说:
“还请顾府君屏退旁人,入祠堂内一叙,那刘世义绝非吾族之人,有宗谱为证。”
顾柯微微一笑,心知这刘氏家主刘老太爷已然服软,于是说道:
“......兼听则明,本官也不可偏听偏心那湖寇一面之词冤枉了青龙镇首善之家,还请刘老公引路。”
随即命徐逸与刘苌看守住刘氏祠堂大门,自己着甲持兵走了进去,料想刘僳也不敢再耍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