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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0 章 二合一~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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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首分离的‘起尸’因着惯性,继续往前踉跄了两步,最后扑倒在地上,源源不断的恶臭腐血从断口溢出。

奚海红心脏狂跳惊魂未定,看了眼地上焦黑的尸体,她抬头看向木屋门口的顾之桑:“谢了。”

“你救了我一命。”

顾之桑微微颔首,“把尸体搬到一起吧,小心别被尸气冲了。”

奚海红点点头,走到禾芈涂身边时,又诚挚说道:

“刚才也谢谢你出手救我,我之前一直觉得你不太喜欢我来着,是我心思狭隘了。”

禾芈涂瞥了她一眼,把被凶物踢飞、又委委屈屈自己爬回来的‘油鬼仔’重新放在肩头,冷笑一声:

“你没说错,我确实厌恶所有玄门中人。”

奚海红:……

待两具一大一小的尸体并排放在一起后,顾之桑的神情沉了下来。

“你们怎么看。”

奚海红再次正视邢家媳妇那具焦尸时,依然会头皮发麻,看了片刻后她忍不住蹙眉惊道:

“还是让它给跑了!?这女鬼也太顽强了……”

身为走无常的她能够看到,这具尸体中没有魂魄。

要知道邢家媳妇之所以能够操控身体,就是要人尸合一,尸体被斩成两截,它的魂魄也必然遭到重创。

在此前提下,它还能强撑着被伤到的魂魄飞快遁逃,也是极有毅力了。

另一旁的黛西则是一直在观察那只外形诡异可怖、颅骨深深钉入一枚镇邪钉的婴尸。

看了半晌她抬头看向顾之桑:“桑桑,这个婴儿……是活的?还是死的?”

其他三人:?

不得不说黛西对于这些阴邪之物的感官十分敏锐,一下便发现了这个婴形鬼物的不同之处。

尽管它的头颅中深深钉着一枚镇邪钉,让它暂时被镇压住、双眸紧闭,但从其中面部细微的抽动可以看出,只要顾之桑把镇邪钉拔出,它就能重新睁开眼睛扑上来撕咬!

这和单纯的尸变僵化、或是它母亲邢家媳妇那种魂尸一体的‘起尸’都是不一样的。

仿佛这具怪物身体,就是它本该生下来的躯壳,和它的魂魄融为一体。顾之桑冷声说道:“这是个鬼胎。”

“鬼胎?是什么?”黛西神情茫然。

一旁的奚海红觉得耳熟,半晌失声惊呼,满脸不可置信,“不应该啊,鬼胎有形无体,眼前这个明明……”

所谓‘鬼胎’,是阴阳间存在的一种非常神奇的存在。

其亲生父母,一定是阳间的活人和地府的阴魂结合,是由阴阳交融而诞生出的似鬼非鬼的存在。

一般来说母体是地府阴魂的‘鬼胎’,诞生之后一定是没有实体的魂魄状态的;

这种人鬼结合诞生出的魂体可以长大,总之十分奇妙。

而父体是阴魂的‘鬼胎’大部分也是魂魄状态诞生。

除非父体并不是普通阴魂,而是地府的鬼王、鬼仙——也就是那些地府小地狱的掌权正司。

祂们虽然是鬼,但也算仙。

只有这种等级的地府正司和人类女子结合,所生出来的‘鬼胎’才有人身。

即便是有人身,这个孩子也因天生鬼命,会有诸多麻烦缠身。

比如惧怕厌恶阳光、阴气重容易被百鬼缠身、命格奇特等等……

‘鬼胎’的诞生本就是有违阴阳理法、不被天道所容纳,为此诞生‘鬼胎’还有一个最关键、且苛刻的因素:

人鬼之间要有姻缘契,并且要是双方自愿缔结连理。

有一方不知晓,不情愿——比如结阴婚、下阴险的咒术,都是不可能孕出‘鬼胎’的。

因着种种约束,‘鬼胎’的存在历来极少。

玄门古籍中记载过为数不多的案例。

千年前就有一个身赋通灵请神能力村妇,二十多岁时就意外死了丈夫,但她同丈夫的感情极好,一个不想去轮回,另一个也不想以后的日子孤苦伶仃。

于是一人一鬼约定了继续做一对阴阳夫妻,每每入夜,这名村妇就用自己的能力将死去丈夫的亡魂召回家中,同床共枕入梦交颈。

数月之后,村妇诞下一团‘鬼胎’,视为她和鬼丈夫的爱的结晶。

由于‘鬼胎’虽是魂体,但也会逐年长大,村妇每隔一年都会让村子里的木匠比着正常孩子的生长速度,重新给自己的鬼孩子打造身体。但‘鬼胎’毕竟还是鬼,哪怕有村妇的悉心照料,在阳间生活久了还是会日渐虚弱。

为了让自己的鬼孩子能够留在人间、像活人一样享受人生,最终彻底被自私的爱给扭曲了的村妇向村里无辜的孩子出了手。

几年间她杀害了数名村童,夺走了这些孩子的尸体,让自己的‘鬼胎’借用。

最终她的恶行被玄门发现,多名玄师将她捉拿羁押,把她和她的鬼丈夫、以及‘鬼胎’统统灭杀。

自此之后,‘鬼胎’这种东西也就被列入了邪祟、为世间所不容的存在。

乍一听到顾之桑说,这个凶物是‘鬼胎’,奚海红格外震惊。

如果不是顾之桑看错了,那这个凶物的父亲……

奚海红:“难道让邢家媳妇怀孕的是个‘鬼王’级别、甚至更高的正司鬼物?!”

否则这个婴形凶物怎么可能有实体呢?

顾之桑将邢家媳妇的焦尸和头颅掰正,细细查看。

因着死后尸体被烧灼、雷劈过,早已面目全非,五官和皮肤都被损坏;

但一些骨骼和纹理的大致走向,依然能够推断出她生前的遭遇和经历。

“什么‘鬼王’,不过是只仗着有些能力、便肆意妄为欺辱无辜妇人的色中饿鬼。”顾之桑越看眸光越沉,听到奚海红的猜测冷笑一声,抬眼说道:

“这‘鬼胎’看似生来便有一团血肉,却是人为造成的,它的身体是在极短的时间内、汲取了母体的精血、骨肉形成的。

与其说是这个女人的孩子,不如说是团寄生的瘤子。”

她用剑挑起布帛,盖在了邢家媳妇的尸体上,“走吧,我们得去会一会这个邢老太太,和她阳间的丈夫邢老二了。”

——

瑟瑟发抖躲在屋里的拉木一家人心神紧绷,生怕窗外的东西什么时候再折返回来。

他们隐约能听到村西头有阵阵碰撞声、女人尖锐的叫声,可愣是不敢生出好奇心、掀开窗户去看外头。

那边的动静戛然而止,村子里又陷入了死寂。

正当心神疲惫的拉木夫妻稍稍放松些,外头的大门被‘砰砰’敲响。

缩在被子的女孩儿一个哆嗦,被吓哭了。

“……拉木大叔,是我们,《灵事》节目组的选手。”

听到来人是外乡的大师,拉木紧绷的心松懈些许,反复确定真的是节目组选手后,他才开了门。

得知顾之桑已经‘找回了’失踪的邢家媳妇、以及那个被剖出来的婴儿,拉木大喜过望,忙追问道:

“顾大师你们、你们竟然真的降服了那个厉鬼!太好了,我们村子的诅咒是不是能解开了?”

顾之桑道:“只是镇住了躯壳,那个女人的阴魂还留在村中,诅咒自然也就存在,只是威力没有那么强大了。”

“若是想完全破除诅咒,就必须平复它心中的怨气、洗刷平反它生前遭受的冤屈。”

事已至此,为了全村人的未来和安全,且顾之桑又直言邢家媳妇是含冤而死,拉木一拍门框说道:

“我这就带几位大师去邢家!”

“我也想知道,那家人到底做了什么孽、我们村子里的人又犯了什么罪,能让邢家媳妇恨成这样。”

说完他又挨家挨户叫了几个村里的干部一起。

村里人一听说邢家媳妇的尸体都被村外的大师们降服了,也都十分欣喜;

听拉木说要去邢家,不少村民也嚷着要跟着去听听事情的真相。

很快一行人乌压压到了邢家的家门口。

敲了邢家大门许久,紧闭的院门里才传出一道阴沉不耐的问声:“谁啊?”

院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隙,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太太从门缝往外窥探,结果下一秒,一只指尖纤细凝白的手掌便拍在门板上。

手掌的主人看似轻轻一推,院门便直接被顶开了。

院里气流中夹杂着淡淡的朽气,让顾之桑凤眼微眯,她抬起脚步径直跨过门坎,往邢家里屋走去。

邢老太太看到那么多村民和不认识的人,就这样闯入自家院子里,跺着脚发疯似得要去扑打抓挠顾之桑,可她还没碰到顾之桑的衣角,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抚开。

“杀千刀的强盗啊!这是我家的院子,你们欺负我一个老婆子!”

拉木和其他村干部解释一通,说道:

“大师们说了,你儿媳妇之所以有怨,都是在你们邢家受了委屈!邢婶子,你天天和邢老二藏在家里不出门,不会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放你娘的屁!”

眼瞧着阻挠不了,邢老太太便开始撕咬踢踏拉着她的村民,把两个村民的脸上、脖颈上划出几道破皮的指甲印。

喧闹声中,顾之桑径直推开了卧室主屋。

浓郁的药草气味混杂着肉质腐烂的臭气,充斥在整个昏暗的卧房中,味道很刺鼻。

床榻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

形容枯槁、身形消瘦,他从脸上一直到脖颈、手背,凡是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都长着一块块暗红色的‘人面疮’。

听到门响,男人只是瑟缩了一下,呆木木地看了眼顾之桑的方向,几秒钟后才露出惊惧,往被子里躲了躲。

很显然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已快被折磨疯了。

看到男人覆着红斑的面孔的第一眼,顾之桑就知道此人便是孕鬼的丈夫,准确地说是阳间的丈夫——邢老二。

其他选手也走进了屋里。

白慈凝眉道:“好重的死气……他被什么东西反噬了,但是没有死。”

顾之桑没说话,看了片刻后又转身离开了主卧,朝着院子后头的一片小菜地走去。

菜地的旁边空地上有块圆形的木板盖子,上面插着铁栓,这是个用来存粮的地窖。

地窖口的门板子不知为何不是密封的,而是在板子上打了好几个破洞,空气和阳光能够透过这几个孔往地下的贮藏室流通。

顾之桑屈膝蹲下,拉开铁栓后用两根指头扣住木板上的孔洞,把木板整个掀开。

只往下看了一眼,她便起身对拉木道:

“下面有人,麻烦你找两个人把她背上来。”

拉木/村民们:?!!

拉木点点头,把院子里靠墙角放置的梯子支了下去,带了个干部下到地窖。

地上伸着头看的村民们很快就看到,先上来的村民背上果然背了个蓬头垢面的人上来!

邢家在地窖底下藏了个大活人!

将人小心翼翼放到地上,拨开她的头发一瞧,村里人都惊呆了。

“这、这不是邢家老大吗?”

“哎哟这邢姐不是人没了、被她弟媳妇弄死了吗?!邢老太之前还找我男人去抬棺材到村后头的土丘上埋了呢!”

“真是造孽啊……你看好好一个大活人折腾成啥样了?”

只见本该去世下葬的邢家老大,竟然根本没死,还被藏在家中地窖里,消失的短短两周内整个人都瘦脱相了!

拉木和另一个村民下去的时候,她就躺在昏暗的破被子和枕头上,衣服裤子上沾满了干涸的排泄物,臭气熏天。

要不是她眼睛还木木睁着,鼻子还有点出气,他们差点以为这是个死尸。

原本死了的邢大姐其实活着,邢老二又浑身红疮地躺在床上,看到这一幕的村民们再也忍不住好奇,围着邢老太太诘问。

可这老太太就是坐在地上,耷拉着眼皮一言不发。

拉木擦了擦汗,安排了村里的几个妇女去给邢大姐清洗身体、换件衣服。

这些天邢老太除了下去给她大女儿喂点饭和水,应该就没管过了。

原本身体健壮的妇人,如今身上捂出了一身烂疙瘩,皮肉和衣服秽物黏在一起,稍微用力撕开怕不是要把她皮都撕破!

拉木:“顾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之桑冷冷说道:“那就要问问邢老二,为什么明明和妻子互许了阴阳和来世,可妻子的婚契却到了一个阴魂身上吧!”

最开始的时候她也疑惑,一个独身女人,怎么会自己怀孕。

就算怀了鬼胎,去医院检查的时候也不可能被仪器查出实体,因为鬼胎的本质还是魂魄。

但当顾之桑抓住了那两只凶物后,她便明白了。

从焦尸的面相、再取部分/身体组织做法,顾之桑卜以‘问天卦’,发现邢家媳妇的身上同时存在着两条姻缘线。

一条姻缘线是阳间的,也就是和邢老二的。

另一条则十分诡异,为阴婚契。

阴婚的对象顾之桑也顺藤摸瓜推演了出来,身份信息在地府的‘勾魂册’上一比对,发现此鬼姓王名林。

死亡时间在一年零八个月前。

'勾魂册’上记载,王林的生身地就在瓦拓村,和邢老二是同村人。

再联系之前在拉木那里得到的一些消息,说是前年快过春节的时候,村里十来个被介绍外出打工的村民,辛苦干了大半年的钱款都被同村的工头耍奸卷走。

那工头卷了大几十万元,连家里的爹娘都不要了,跑得没了踪影。

这个跑路工头,就叫王林!

他在卷款跑路没多久,就已经死了。

此人死时应该也是横死,心中有怨念,便变成了厉鬼逃脱了地府的牵引,至今还显示在逃中,没有被缉拿归入阴曹地府。

更为离奇的是,王林死后变成了鬼魂,竟然和邢老二的妻子连了阴婚!

顾之桑道:“我刚刚一进屋子看到邢老二,便发现他的命格中带着孽力和血光,这说明他曾经直接或间接害死过人,手里有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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