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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六期直播开始~)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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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独山别墅内

屋子里气压很低,  属于多个人的力量波动混杂在一起,都盖不住当中最为明显的一股。

那森森气息带着幽冷,从层层压制下泄露出丝丝缕缕,连空气都隐隐透露出躁郁不安的气氛。

一名身着绯红袍衫、束着马尾的年轻女人坐在客厅正位,  目不斜视地看着不远处紧闭的房门。

若是顾之桑在此,  就会认出此女正是和她一起参加节目的选手:

奚海红。

她下首坐着一对中年夫妻。

两人穿着优雅得体、保养得当,  一看就知道他们来自富贵之家。

但此时此刻两人满面愁容,同样绷着身体紧盯着那扇门。

忽然空气中的波动一震,紧随其后的是屋内发出了阵阵声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撞倒了。

“小承!”

中年女人紧张地直接站了起来,  秀美的面孔带着惊慌失措,  想朝房门的方向走出。

奚海红见状忙出声阻挠道:

“晏夫人你别激动,有我爹和长秦道长两名‘地’级玄师在里面,令郎不会有事的。他们现在正到施法的关头,  你不能靠近房间会影响到他们和令郎的。”

“轻岸,  你先坐下不要紧张,奚小师父说的对,晏承一定不会有事的。”

旁边的儒雅男人出声安慰着妻子,只是他攥紧的拳头和略显沉重的呼吸表示,  他并没有自己说得那么轻松。

“可是……”符轻岸神情惶惶,  看了眼丈夫又看看奚海红,  轻声问道:

“奚小姐,  我儿子他不会有事的对吗?”

奚海红为了安抚她的情绪匆匆点头,  但实际上她的心情也有些沉重,  对自己的肯定没有一点底气。

仅仅隔着一扇门之后的房间里,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和诛杀大阵。

她的父亲奚魁、以及一元观的观主长秦道人——玄门三大势力中的其中两位掌权人,也在那间屋子里。

在镇压凶兆、净化‘凶煞之气’。

但就在刚刚,  空气中的‘凶煞之气’忽然增多,隐隐有种要压抑不住、失控的迹象。

这说明奚魁和长秦道人的制衡还没有完全成功!

一旦他们确定凶兆之人会彻底失控、被煞气吞噬理智变成凶物,他们就会启动房间内的大阵,将其束缚;

若是情况严重,很可能会开启诛杀阵法。

而这是在场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场面。

说来在晏家在玄学界也算颇有声名。

他们祖上可以追溯到七八百年前,据说曾是晏国皇室的偏远族支,流传至今他们体内或许还有些微薄的皇室血脉。

和奚家这种玄学大家族不同,晏家历代虽然都出过玄师,但那些人的天赋都很一般,近两百年里最厉害的一位也不过‘玄’五阶。

要不是勉强还有个古家族和皇室后裔的噱头,玄门中早就没有晏家的一席之地了。

到了战火结束不久、百废俱兴的新夏国时期,那时的晏家年轻一代中,有点通灵体质能入玄学一门的就只有晏老爷子的前两个儿子。

小儿子晏鹤虽然聪明伶俐,但一出生就被断定毫无灵觉、阳火旺盛,没有一丝一毫的玄学天赋,是个结结实实的普通人。

这个晏鹤不甘心在玄门中当一个废物,他就一意孤行下海经商,要去当商人给自己搏个前途。

晏老爷子和家里的两个兄长没有一个看好他的,还觉得像他们这种玄学世家的人身份尊贵,就不该染上铜臭。

没想到他还真的白手起家,挣下了一份不菲的家业,成了当时的容城市首富,彻底淡出了玄门。

原本这小儿子一家人就该普普通通过完一生。

谁知道晏鹤结婚生子后,他的大儿子晏承一出生,从娘胎里就带着冲天的‘凶煞之气’!

不仅让生产中的符轻岸差点血崩,无法收敛的煞气甚至还把方圆数百里的阴魂厉鬼都招到了容城。

那天容城上空阴气森森、百鬼夜行,当即就引来了玄门的注意。

这个孩子被玄门称为‘凶兆’。

他前几世要么作恶多端、要么是地府中鬼王鬼将级别的大鬼转世,才会带着如此多的煞气。

当时玄门有许多人认为晏承是颗定时炸弹,觉得脆弱的幼童是根本承受不住‘凶煞之气’的折磨和侵蚀的,崩溃只是早晚的事情。

为了防止他日后被煞气吞噬、变成凶物为祸人间,他们应该直接杀了这个孩子,以绝后患。

但也有一小部分人认为,晏承还没有变成凶物,他们没权利剥夺一个孩子的生命。

再加上晏鹤夫妻的苦苦哀求,以及当时已经完善的夏国法律制约,玄门主杀派的人才暂时同意不杀晏承。

但因为他情况特殊、有很大的危险性,玄门要求晏承必须在三大势力的管控下生活。

一旦晏承失控,玄门有权直接绞杀他。

十岁以前,晏承都是辗转于玄门三大家的。

奚海红小的时候就见过这个晏家长子,对他微薄的印象就是沉默、很惨。

虽然家主奚魁严令制止家中族人欺辱晏承,但她见过不少分支的堂哥姐都会背地里叫他怪物、让他去死。

主和派的奚家内部尚且如此,他在三大家中强烈要求杀死他的乾清门中的生活有多艰难,更是可想而知了。

奚海红听她爸妈闲聊的时候说过,乾清门中甚至有人故意欺负晏承,想要激怒他、让他失控。

饶是如此,身负‘凶煞之气’的晏承还是把所有的苦头都忍下来了。

十年之间他没有一次失控过。

到了晏承十岁,乾清门就算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孩子的自控力很好,他们没有理由再扣押他。

自此晏承虽仍生活在玄门的监视下,但也终于回到了晏家。

后来一段时间奚海红就没听说过此人的消息了。

再次听说时已经是好几年后,据她爹奚魁说,晏承年纪轻轻就和他父亲一样展现出了绝佳的商业头脑,简直是个商业鬼才。

他在晏鹤原先的基础上,短短十来年就将晏式集团的版图扩张到了国际,在多个领域有顶尖技术。

现在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可以被玄门随意安排命运的小孩子了。

就算他的境况一天天变差,玄门的老一辈再怎么跳脚,也没人敢轻易动他、更别提绞杀他,只能想尽办法净化他体内的煞气。

因为晏承和晏式集团息息相关,如果他死了,同时受到波及的会是夏国商界,甚至于晏式在全国、乃至全球几十万的员工。

这一次之所以会同时惊动长秦道人和奚魁,是因为放置在晏承家中感应‘凶煞之气’的阵法,感应到了极强的刺激。

代表晏承身上的煞气再次失控,比以往都要危险数倍。

二人急匆匆赶来,布下大阵就进入了房间,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还没出来。

期间接到消息的晏鹤和符轻岸夫妻俩,也抛下手头的工作匆匆赶了回来。

符轻岸脸色发白,握紧了丈夫的手喃喃道:“长秦师父不是说,说有一个能净化煞气的宝物吗?”

奚海红抿着唇没说话。

东西确实有,但是不在玄门中。

三天前门中的仁真子前辈和一行众人返回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求玄门通缉抓捕顾之桑,说她是私养恶鬼、滥用邪术的妖女,还无缘无故打伤了前去商谈的玄师。

这些话奚海红是不相信的。

她和顾之桑在《灵事》节目交谈过,她觉得顾之桑根本就不是仁真子等人说得那样,心狠手辣蛮横无理。

尤其仁真子还是偏向乾清门的老古板一派,对不入玄门的玄师极其排斥,就更大大拉低了这些话的可信度。

奚海红觉得肯定是仁真子他们对顾之桑并不客气,甚至态度恶劣,根本就不是他们说的商议。

而更让她觉得震惊的是,一群‘玄’级高阶的玄师,竟然都斗不过一个顾之桑?!

顾之桑到底是什么等级?

就在这时有晏家其他的人听到风声赶了过来,来人是晏鹤的大哥一家,也是目前在玄门的主家的家族长。

晏鹤有些惊讶:“大哥你怎么来了?”

“哼,长秦道长和奚族长都出动了,肯定就是晏承这小子出问题了呗。”

得知晏承现在的情况不好,中年男人冷哼道:

“三弟你就是太过于妇人之仁了,当年他刚生下来的时候害得弟妹差点血崩而死,那时你就不应该心软非要留下他,现在也不会这么多事端。万一他真的失控了为非作歹,咱们晏家就是罪人了!”

一同前来的大嫂也是玄师,拉着符轻岸的手细声细语道:“弟妹我知道你舍不得,但是你也得想想自己,想想许归啊!”

她压低了声音,“我听说许归前两天无缘无故就被人绑架了,直到现在还在医院休养,你想想这不是晏承的煞气刚发作不久,许归就遭殃了……”

符轻岸白着脸,从大嫂的臂弯里抽出手,定定盯着她说道:

“你们来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玄门玄门,晏家是玄门的孙子吗要这么听他们的话,晏承可是你们亲侄子!之前晏承身体还好、你们花着他的钱的时候怎么不说这些话,现在他有危险了跑来装大义了。”

中年玄师陡然一噎,脸色难看道:“老三,你媳妇这说的是什么话?还有没有规矩了?!”

符轻岸手掌轻颤,终于忍不住把这些年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我有哪一点说的不对?有本事你们就不要用分家的红利!”

“要不是每次你们仗着长辈的身份,在小承和许归两兄弟面前说三道四,小承会从家里搬走么?我真是受够你们这些的玄门的人了,凭什么要夺走我的孩子?”

说完她便泪流满面。

中年男人自诩是晏家的族长、身份尊贵,此时被怼得脸色涨红,指着符轻岸‘你’个不停,“蠢妇,你懂什么?!三弟你也是这么想的?”

晏鹤扶着妻子的手臂,沉声道:“大哥,以后没有要事还是不要来打扰我们了,我们就是平头百姓,不想和玄门扯上关系。”

“晏承也不是灾星,不会克亲。”

“好好好,倒是我们闲得瞎操心了!”

正当晏家闹剧正浓,缩在边缘的奚海红轻咳一声,神情尴尬地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听到动静的晏家众人一抬头,便看到房门不知何时开了。

脸色苍白的晏承披着一件外套,眉眼淡漠站在门槛边,他只看了一眼大伯一家,而后看向双亲的眼中有了些许温度:“爸,妈。”

晏鹤狠狠松了一口气,而符轻岸则是忙扑了上去,泪眼婆娑。

她接到奚魁的通知时,是真的以为晏承要失控、要被玄门的人带走了。

将要抓住儿子的手臂时,晏承不动声色避开她的手,让符轻岸动作一滞神情更难过了。

晏承张了张口,解释道:“我身上还有煞气,沾染到不好。”

他十八岁一成年就搬出了晏家,其他的叔伯婶婶都以为是他们家里关系不合,事实上晏承清楚父母是关爱自己的,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瘟神;

弟弟晏许归也尊敬他,并不像外界说的兄弟阋墙。

晏承饱受煞气的折磨二十余年,夜夜钝痛侵入骨髓,甚至时常让他心烦意乱难以忍受;

他深知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他不是克亲也没想过伤害家人,但是他自己总有煞气外泄的时候。

家人接触多了,身体会受到影响越来越差,就像当时符轻岸生产时难产。

除此之外他从有记忆开始,就在玄门中被监视、被仇视,直到十岁才回到晏家。

刚刚到家的时候,晏鹤和符轻岸总觉得亏待了他、心有愧疚,恨不得把他当成祖宗供起来,看他像尊易碎的玻璃。

晏承觉得自己在家里连带着其他人都要被玄门监视,父母弟弟也都会很别扭。

他们虽然仍是亲人,但到底是不一样的;

对待弟弟的时候,父母就不会小心翼翼。

诸多思虑他都默默埋在心里,选择早早出来独居,这样万一以后真的煞气失控、被当成怪物清除了,也不会让家人太伤心。

符轻岸抓着他的手臂摇头:“我不怕这些!你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

这时收拾好东西的长秦道人和奚魁也从屋里走了出来,两个‘地’级的玄师面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疲惫。

看到两人后,晏鹤的大哥带着谄笑:“长秦兄,奚兄。”

长秦道人眉头蹙紧,只看了他一眼,“晏老弟也来了。”

说完他就看向晏承一家子,严肃道:“这次情况太凶险了,就差最后一丝便是我和奚魁兄联起手来,也没法引导煞气平复了。”

奚魁揉了揉眉心,点头道:“还是晏承自己的意志坚定。”

今日阵法被触动,是晏承亲手催动的,两人引导镇压他身体里的煞气时,也能感觉到身体本人在努力保持清醒。

说实话没有人想到过晏承能活这么久,他的意志可以说坚韧到令人震惊。

若不是体质问题,他的成就不会止步于现在。

只可惜……

旷世奇才,注定早亡。

符轻岸和晏鹤听懂了,但还是不死心地追问:“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么?”

“别无他法,晏承体内的煞气乃是我等前所未见过的凶、重、乱,根本无法铲除。”奚魁叹了口气,“我劝你们还是做好心理准备。”

就连他和长秦道人也从未见过这种凶煞。

他真的很好奇晏承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落得此下场。

按理说这种大凶之人的过往都不是什么好人,魂魄中也会带着恶念,偏生他性格隐忍宽厚,坚毅不拔,实在不像恶人。

奚魁不知想到了什么,问道:“长秦兄,乾清门那边到底怎么说的?那个叫顾之桑的方内玄师真的不能通融些许么?”

说实话他们没有亲眼见到过那枚指骨,虽然知道它有净化煞气的能力,但也不确定它能否对晏承起效果。

要不是实在没别的办法了,他们也不至于非盯着一个小玄师。

长秦道人只摇摇头,抚着胡须。

趁着长辈们交谈之余偷偷看了眼手机的奚海红不知看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消息,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道:

“爹!爹我收到地府的消息了?!!”

奚魁和其他人都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其中晏鹤和符轻岸是惊讶于地府竟然还能和地上的活人通讯,而他大哥一家则是对视一眼。

门中一直传言奚海红是地府的勾魂使、走无常,这次他们才真真切切看到。

想到奚魁就只有她这一个女儿,她又天赋出众……一时间这家人动起了歪心思。

奚魁轻咳一声,“咋咋唬唬,看到什么了如此激动?地府的消息,不能随意外传吧。”

奚海红神情复杂,“不……恐怕是所有走无常都收到了,地府就是要通过我们的口昭告玄学界,地府新出了一位阴曹使者!”

奚魁、长秦道人:“什么?!”

要知道使者和走无常是两个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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