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铊毒版的狱内无间风云 (第2/2页)

第二天一早,牢房里的老大就开始拷问赵庆芝的来历,赵庆芝这个人心高气傲,牢头看他不顺眼,就叫其他人打了他一顿。要不是“眼睛”在旁边说和,赵庆芝更要吃很多苦头。

在“眼睛”的帮助下,赵庆芝逐渐在牢房里站稳了脚跟。“眼睛”与赵庆芝的关系越来越密切,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赵庆芝了解到,“眼睛”是襄樊人,因为在武汉打工时,被老乡拖下水进了抢劫团伙,被判了三年。

有一回,牢头让赵庆芝想办法叫老婆弄进来点油水来解解馋,赵庆芝不肯,牢头抡起拳头就冲了过来,“眼睛”见状连忙冲上去拉架,结果自己反而被打的鼻青脸肿,连眼睛也被打碎了!

如此一来,赵庆芝对“眼镜”更加感激不尽!

过了一个多月,有一天“眼睛”接到家了的来信,看着看着居然哭了起来!赵庆芝连忙问他怎么回事?“眼睛”边哭边告诉赵庆芝:“家里的村干部趁着我不在家,欺负我老婆,可恨我现在出不去,她一个女人家,就只能忍气吞声!”

赵庆芝听了肺都要气炸了!他告诉“眼睛”,自己手头上有种东西,无色无味,能够杀人于无形!自己叫老婆邮给“眼睛”老婆,让她下在村干部喝得水里,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

可“眼睛”却担心这中间出什么岔子,两人一合计,决定让赵庆芝的老婆将“东西”偷偷送到监狱里,然后再由“眼睛”老婆偷偷带出去!

2004年1月,赵庆芝给妻子田凤林写了一封信,要她把“那个东西”藏在豆奶粉里送一点到看守所。但田凤林接到信却迟迟没有动静!

原来,赵庆芝在离开家出去做事时曾经跟妻子田凤林反复交代。家里衣柜的暗格里藏有非常贵重的东西,任何人来想要“那样东西”你都不可以给,除非是我本人亲自回来,你才能拿出来。否则,我就要“人头落地”!因此田凤林没有理睬赵庆芝的“家书”。

过了一段时间,赵庆芝见妻子丝毫没有动静,又先后给妻子写了6封信催促。他在第6封信中写道:“我知道你是怕一旦把‘东西’拿出来会害了我,知道你这么谨慎,我非常高兴!但这次情况不同以往,狱中这位兄弟和我是过命的交情,请你无论如何将‘东西’拿出来点,装在豆奶粉里,带到监狱里来。”

2004年4月8日下午1时30分,赵妻田凤林终于走进看守所,说是给“眼镜”送来一袋豆奶粉。待其离开后,民警从豆奶粉袋内发现一个烟蒂大小的药瓶。小药瓶被火速送往省公安厅化验,瓶内粉末果然是剧毒重金属‘铊’的化合物!

武刚将小药瓶和检测报告轻轻放在了赵庆芝面前。在铁证面前,赵庆芝低下了头,一口气供述了投毒杀人8起的事实,还交代了一起隐案:

赵庆芝与中营镇女个体户谢某曾因感情问题发生矛盾。当时谢某30多岁,是中营镇当地出了名的“百货西施”,赵庆芝见她经常在自己店面抛头露面,认为“谢西施”生性风骚,就起了色心!

2000年的一天,赵庆芝路过“谢西施”的店面,见她一个人在里面,就主动上前搭话。“谢西施”觉得赵庆芝年纪比自己大不少,又是远近闻名的能人,就热情地和他聊了起来,没想到聊着聊赵庆芝突然凑到“谢西施”身边,抓着她手上的银镯子说道:“妹子,你这么漂亮的手哪能戴银镯子呢?等哥去武汉,给你打副金镯子戴上,那才显贵气!”

没想到“谢西施”马上把手抽回来,板起脸对赵庆芝说:“赵大哥,我虽然是个没有什么文化的女人,却也知道自重。你兄弟马上就要回来了,你还是快走吧!”赵庆芝碰了钉子,心里非常愤怒,转身就离开了。

2003年3月,赵某在湖南省石门县偶然发现了已经离开中营镇来到石门开店的“谢西施”,他想起以前的事情,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趁“谢西施”不注意,趁机在她的暖瓶里投毒。不久“谢西施”毒发,最终不治身亡。

赵庆芝招供后的次日,其妻田凤林也被抓获归案,专案组在田凤林的娘家搜出了另外3瓶重金属化合物。他的侄子赵家润因帮助隐瞒罪行,涉嫌包庇于4月13日被抓获。

“狱侦耳目”袁连芳

四、

赵庆芝投毒大案,之所以能够成功破获,主要似乎使用了狱侦手段。说到狱侦手段,大家可能会想起张氏叔侄冤案当中的关键人物——袁连芳!

没错,袁连芳和本案中的“眼镜”是同样的角色的,他们的身份叫做“狱侦耳目”!

袁连芳在2001年卖黄碟被判处6年有期徒刑,但不知什么原因,他成为了“狱侦耳目”。至少在两个看守所里,袁连芳参与了两场冤案的定罪,这险些让三人丧命!

2003年春节后,他被关押到了千里之外的河南省鹤壁市看守所,与当时鹤壁市下辖的浚县发生的一起灭门血案嫌疑人马廷新同监。按马被无罪释放之后的说法,自己是在不堪折磨后,听从了袁连芳的“诱导”,才同意“自首”的。那份自首材料也是出自袁连芳的手笔。马廷新自供:“我说不是我杀的人,我不知道怎么写。他(袁连芳)就给我写。”马廷新每次提审回来,说过哪句话,这位狱中“大哥”都了如指掌。

2004年4月,袁又现身杭州市拱墅区看守所,与张辉同号。当时,张高平、张辉叔侄两人正是一起奸杀案的犯罪嫌疑人,而警方根本没有掌握任何物证痕迹,相反,据鉴定显示,女受害者的指甲中的陌生人dna并不属于这对叔侄。一进监室,袁就多次问张辉“有没有做过”,张否认后便遭到了袁的毒打。此案一审有罪判决中的26条证据几乎都是事发前后的间接旁证,只有袁连芳作证称:张辉在看守所里自称曾奸杀过一名女子。

万幸的是,张氏叔侄在服刑近10年之后,于2013年3月26日被浙江高院宣判无罪。袁连芳则因“多次调派‘外地’协助公安机关‘工作’”获得减刑,第一次减刑1年半,第二次减刑10个月,早在2004年9月就已出狱。

袁连芳的案例可与上述印证:无论在鹤壁市第一看守所内与马廷新同监,还是在拱墅区看守所内与张辉同监,袁连芳均是“大哥”、“号长”,并参与促成嫌犯承认“罪行”。

但从效果来看,依靠“牢头式”的暴力手段逼迫嫌疑人承认自己罪行,非常容易造成冤案。而在赵庆芝案件中,对“狱侦耳目”的使用,则恰到好处,否则真难以侦破这一系列投毒案!由此可以看出,“狱侦耳目”使用得当确实有非常大的作用,只是需要限制使用范围和方式。

2004年6月,省公安厅给提出这条“妙计”的恩施市第一看守所教导员王志平记个人一等功,同时,给“狱侦耳目”眼睛哥减刑一年半。

五、

赵庆芝虽然只是高中文化,但天性聪明,喜爱看书,善于研究问题。在2000年、2002年,也就是在他作案期间,仍然先后有两项实用新型技术获得国家专利。但他平时为人心胸狭窄,个性偏激,一旦与人产生矛盾就怀恨在心,总要报复。

从1998年开始,赵庆芝因为打牌和烟草生意上的原因,先后与中营镇上8名受害人发生隔阂,便产生报复念头。素以聪明著称的赵庆芝首先想到了一种重金属盐——这种化合物毒性顽固,进入人体2至3天后,人就出现全身无力、脚手疼痛、脱发等症状,继而非死即残。赵庆芝认为,利用重金属盐杀人很难被发现,警方不可能破案,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投毒杀人。

2000年4月,他到重庆购买了100余克该元素化合物,回到中营镇后开始实施犯罪:乘“仇家”不备时,将一小瓶化合物放入受害人水杯,或快餐面等食物中。赵庆芝与同乡老鲁合伙做生意亏了数万元,耿耿于怀,2000年一天,他到鲁家暗中投毒,鲁经医院治疗尚无大碍。后来赵庆芝再次投毒,鲁终告不治身亡。其他几名被害者同样因与赵庆芝有小小的过节,而惨遭厄运。

此案告破后,赵庆芝因故意杀人罪被法院判处死刑,于2006年8月24日执行枪决。4名幸存者艰难地活了下来,从同济医院回到了小镇上,但都已致残。

在赵庆芝的日记中,有这样一句话:“没有基督山伯爵的精神支柱,我宁肯死掉。”他把自己比成大仲马笔下的基督山伯爵邓蒂斯,把那些与他有矛盾的人比成弗南、邓格拉斯、维尔弗。他要象基督山伯爵那样“复仇”。

此案如果不及时侦破,惨剧还会不断上演。赵庆其将一瓶某金属元素化合物藏匿在湖南石门某处以备再图作案。在赵庆其的日记中,记载着与他有过矛盾的还有十余人,用他自己的话说,将一一对他们“请客”(即投毒报复)。

也许是自感罪孽深重,难以赎罪,在赵庆其向警方彻底交代犯罪事实前,他提出请求,死后自愿将自己所有器官捐献给社会。他还在日记中写下了瓦鲁瓦尔的一句话:“化敌为友者的广阔胸怀能承担整个世界”,但等他明白这个道理时已悔之晚矣!

朱令案仍然扑朔迷离,围绕袁连芳的诸多问题也没有确切的答案。世道险恶,正义维艰,瓜熟未必蒂落,水落未必石出。改革尚未成功,诸君人需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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