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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昕枫副厅长亲自出马 (第2/2页)

如98次列车爆炸案中,车厢里炸死9人,炸伤47。在血肉横飞、遗物狼藉的现场,四处的人连续奋战,充分运用了痕迹、法医、理化等技术手段进行勘查和检验,终于认定引爆物为雷管和1号电池,并且确定了引爆人和引爆点,为及时侦破此案提供科学依据。在1991年讷河县发生的特大杀人案中,犯罪团伙先后将40余名被害人尸体掩埋在菜窖及深坑中,作案手段之残忍、犯罪时间之长、残害人数之多,都属全国罕见。四处的技术人员与当地同志一起,在随时可能出现塌方、尸毒感染和乏氧窒息的恶劣环境下,不怕脏累,不顾个人安危,在腐烂如泥的尸体旁坚持工作。有时一边打点滴、一边工作,仅用8天时间就将尸体挖掘、检验处理完毕,圆满完成检验鉴定任务。这些事迹无疑都使刑侦人员心悦诚服。  这个所讲究在办案中求生存、求发展,在办案中增加购置设施、引进人才、培养人才、为科研工作的发展奠定基础,使办案工作不断扩大检验范围、不断提高检出率和准确度,使办案更加科学化、规范化,逐惭形成雄厚的力量。在法医方面,过去的检验项目比较单一,物证检验上仅能开展abo的检验。现在,在abo检验基础上能开展mn血型、血清型、酶型、dna及pcr技术,还发展了病理检验技术、法医人类学伤残鉴定,结束了在物证上只能排除不能认定的历史,这是一个长足的进步。

1987年3月,哈尔滨亚麻厂发生特大粉尘爆炸事故,现场尸体残缺不全,面目皆非,尸检难度很大。研究所技术人员综合运用人类学、血清学、病理学等多方面检验技能,对尸体进行认真的检验和解剖,准确无误地统计,整理出伤亡总数及作者名单、伤势和每具尸体的详细特征,确定350具无法辨认的尸体源,显示了过硬的基本功和高超的检验鉴定水平。当时的国家纺织工业部部长吴文英曾专程代表国务院来研究所慰问、表彰。

1993年肇源县发生一起入室强奸案件,由于被害人、嫌疑人、被害人丈夫三者血型均为b型,嫌疑人拒不承认犯罪,常规方法检验又无法排除被害人丈夫施暴的可能性,构成谜团。后来,研究所的技术人员应用单克隆抗体和酶联免疫新技术,认定混合斑中精斑型物质为b型非分泌型物质,与嫌疑人的体液一致,结果为破获此案提供了有力证据。  过去,在强奸案中,被引产的胎儿只能通过形象对比的方式猜测生父,而现在可以通过dna直接认定,准确率达99.9%。因此,近年来社会上也有人找到研究所要求作亲子鉴定。在痕迹检验方面,建所初期只有马蹄镜、对比显微镜和立体显微镜几种简单的工具,开展的项目也限于手、足、工、枪等经典检验项目。现在则建立了枪弹档案自动化图像处理系统,开发应用了指甲的同一认定、手工缝纫痕迹检验等技术,使痕迹检验从定性到定量,从手工向自动化方向发展。

1989年,哈尔滨市道里区发生一起两名女学生遭枪杀案件,研究所根据弹壳查验,很快确定现场作案枪支为省民航管理局的枪支,侦察部门据此迅速抓获了犯罪分子,这些技术方面的进展都对社会犯罪起到了震慑作用。如今,犯罪分子即使抢到了枪,也不敢轻易使用。  在理化检验方面,建所初期,主要使用试管、薄层涂布器等一般检验手段,现在发展到拥有电子显微镜、色质谱联用仪等一大批先进的设备,使物证的检验从常量发展到微量,从定性发展到定量,解决了一些过去根本解决不了的问题。

1984年,北京市发生了一系列强奸杀人案件,研究所的研究人员通过被害人生前曾戴过的手表的链缝中一丝绒线,运用扫描镜进行微量物证检验,得出了同一认定结论,提供了关键性证据。  在文件检验方面,过去只有铅笔、橡皮、放大镜、显微镜等检验工具,只能开展笔迹检验,现在则拥有了多功能红外线鉴别仪,可视光谱仪等先进设备、不仅能开展笔迹检验,还能开展污损文字和文件的检验;不仅能开展物理检验,还能进行化学检验。

1991年10月,哈尔滨市烟草公司仓库发生特大盗窃案,被盗各种香烟总价值达人民币三万余元。案件在诉讼查证过程中,检察机关人员发现被拘捕的一名嫌疑人年龄不满18周岁,情况可疑,于是将这名嫌疑人的户口本等证明材料送研究所文检科。文检人员运用红外线鉴别仪进行检验,认定户口本上的年龄纪录是经过改动的,揭露了案犯家属造假的事实。有了这样一个研究所,黑省的公安力量显然得到大大加强。当然研究所也有它的难处,目前最大的难处莫过于“创收”。在经费来源上、生活补贴上、所里都要想办法四处筹措资金。对于技术出身的所长、副所长们来说。搞钱确是件非常挠头的事,要占用大量精力,有时还摸不着门,但也只能勉强为之。没钱,不要说生活来源上缺乏保障,就是出现场也支不出旅差费。技术人员们出差办案是按技术等级拨款的,一等技术人员每年只拨600元,够干什么呢?所里在前往鹤岗侦破“1.28”案过程中就花了10000多元,这个窟窿不知何时能补上。所谓“孩子哭自己抱着找奶去”,财政上的事找国家讨是讨不来的,只有靠自己想办法,好在这种现象倒也不光刑技一家存在,人人都能理解。  崔道植、车则仁是研究所的两根台柱子,最初张副厅长就想派他们去鹤岗,当时西昌卫星发射基地来专机把崔所长接走了,向他咨询火箭运行痕迹问题,车副所长也脱不开身,所以一直未能派出。现在,张副厅长仍然认为,鹤岗一案中的技术勘察力量必须加强,要请出全省的技术权威,崔、车二人终于出动了。崔道植与车则仁赶到省厅时,孙匡男等人已在那里等候。

省厅刑侦处处长孙匡男属于少壮派,年仅四十,生得十分英俊,腰板笔挺,一望而知人材出众,也是张昕枫的的一员爱将。  此人1976年底进基层派出所工作,1978年起任刑警,在县局干到1980年,后任松花江市公安局刑侦队副队长、队长直至刑侦副局长,1992年选调省厅任刑侦处处长。松花江地区也是大案多发区,但那里的大案几乎都破掉了,其中自然有孙匡男的贡献,这也是他不断得到擢升的重要原因。与传统刑警不同,他更像一位儒将,也更喜欢手下人具有儒将风度。可谓新一代刑警的代表人物。传统上,多认为作刑警的应该膀阔腰圆。武艺高强,八面威风,方能镇住罪犯,使人望而生畏。孙匡男却不这样认为,他认为罪犯或流氓地痞怕的不是人,是专政。现代犯罪活动也日趋向设计型、智能型方向发展,看一个刑警的素质不能只看“一脚踢”的案子破了多少,而要看破案的路数。

巴安县的一起案子似乎能说明孙匡男破案的路数。那是一起新婚小两口被杀的案件。小两口开着一家杂货店,夜里遭了难。男的被棒子打死,女的被剥光衣服,扎了20多刀,店里的现款都被拿走,还丢了些整条的香烟。地上洒有酱油、胡椒粉,看来意在破坏警犬的嗅觉。警方先是怀疑奸杀,经过法医检查未发现行奸的痕迹,只剩下仇杀和抢劫的可能。孙匡男较善于推理。他认为凶手与这家人应该相识,否则夜里很难叫开门。又注意到货架上的奶粉被动过了,就命令调查附近谁家有缺奶的孩子。  调查的结果,真的抓获了一个叫同军的鳏夫,家里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这家里穷得一贫如洗,但搜出一些奶粉和香烟,都是店里丢的。罪犯供认,因为穷,妻子闹离婚走掉了,把孩子丢给他。孩子没奶吃,终日啼哭不止。那天晚上同军敲开杂货店的门,想赊一袋奶粉,遭店主的拒绝,同军一怒之下回家取了凶器前来抢劫,杀了新婚夫妇两人。

尚志县的一起案子破得也有意思。1990年的一天晚上,万山地区一处路卡前开来一辆汽车,远远地看见车灯在离路卡300米左右的地方熄灭,下来一个人,又不见了。这情况引起哨卡的怀疑,提着电筒前去视看,见路边停着一辆212吉普车,车上有血迹,人已失踪。于是把车拖回来,次日晨警察开始调查。  很快查清这是辆出租车,从山里开来,侦察员们逆向搜寻,在距停车处2公里的地方发现司机尸体。后来得到线索,有一个去山里收黑木耳的人曾把这辆车租走。作案动机是抢劫还是杀人则分辨不清。租车者可能抢到了一笔钱,那么这笔钱的来源也需要广泛调查。孙匡男的思路与众不同,他认为这里面有些逻辑关系需要搞清。首先,若罪犯意在谋财,那么在山里动手更为方便;其次,若罪犯意在害命,也不应该出山后才行动。在卡点杀人,又在卡点前抛车逃跑,说明他事先对设卡一无所知,现场的位置说明他实施犯罪是临时起意。  于是,孙匡男的判断是:罪犯的目的是抢车,产生的动机的时间就在抢车前不久。根据这个判断,他指挥部下全体进山查访,后来果然查出,罪犯为辽宁铁岭人,犯有前科。这人进山的最初目的只是为了搞木耳,没有搞到,十分懊丧,出山后中途想到抢车,遇到哨卡匆匆逃走。久而久之,同事们都意识到这位公安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确有自己的一套。有点福尔摩斯的品味,孙匡男则很欣赏福尔摩斯说过的一句话:“当你把一千起案件都熟悉在心时,那么发生第一千零一起案件时,你就一定会破获。”

9时10分,徐衍东厅长亲自将张副厅长送至大门口,又一一与孙匡男、崔道植、车则仁等6位同行者握手。省厅派出的第二工作组便分乘三辆汽车启程,此时距“1.28”案发案已整整15天。孙匡男坐进了张厅长的小车。一路上,他们还有机会交换些看法,孙匡男顺带汇报了处里近期的工作。他总的感觉是,人手不够,疲于应付,如果此时省内别的地方又发生一起“1.28”式的大案,就真不晓得派什么人去了。

张昕枫当然能理解,笑笑说:“形势变化的确太快,公安战线上总的看来还不能适应这种变化的形势,还比较被动。最近我考虑最多的,是如何建立一种新的防范体制,重新把人口控制住,掌握住,现在人、财、物流动太大,客观上造成许多犯罪的机会,防不胜防。这里的关键是人口的流动性大,许多人口不在公安视线里,与过去的情况大不相同了。”

孙匡男点头:“您读过《第三只眼睛看中国》吗?这本书听说被批了,书里有一种观点,说中国的农民本来是被牢牢地钉在土地上,所以出不了大事,改革开放以后,农民都进城了,流动起来,社会也就不容易稳定了。我不同意这种观点,农民为什么就该一辈子钉在土地上呢?但从某一个角度上看这种情况也能说明一种变化,就像您说的,开放了,搞活了,人财物也活动起来,如果公安还是死的,像过去那样管理,恐怕事情就少不了,非要有相应的对策不可,既要改革开放,又要加强管理。”有人曾经生动地概括当前形势的变化:大街远处不经商,旅店成了小银行。工厂好比万宝囊,居民楼院变空房、流动人口似水淌,都市里面有村庄。皮包公司遍天下,霓虹闪烁夜更长。

张昕枫思忖着说:“我的想法是应该加强公安基础业务工作,重点是派出所的工作,抓住这个环节,才能有效地预防、发现和控制犯罪。不然我们就会变成瞎子和聋子,总是处于被动局面。”他的话不是随便说说的。1996年,张昕枫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兼任哈尔滨市公安局局长的副厅长,到任后很快将自己的想法付诸实施。哈尔滨市、区两级公安机关得到大刀阔斧的精简,精简下来的干部大都充实到基层派出所。同时,又向社会上广泛招募大学生,将数百名大学生直接派往基层派出所充任民警,这个大胆的举措震动了警界。后来的事实证明,他的魅力用在了点子上。并不是所有的公安局长都有眼光从长远考虑从事这种基础建设的。

旅途上,张昕枫与孙匡男交谈了不少看法,无一涉及眼前的“1.28”大案。张昕枫亲自指挥过若干起大案的侦破,在他看来,“1.28”大案属于必破之列,他关心的不仅仅是案件本身,而主要是案件发生的环境,他认为这一环境才是自己真正面对的现实。

在鹤岗方面,公安干警们则由于张副厅长的即将到来而欢欣鼓舞。张昕枫也属于“老三届”,1968年初中毕业,同年下乡,到泰来县劳改支队工作,这个偶然的安排竟决定了他一生的职业。1979年回城后,因为过去这段经历进了当时的人民保卫部即公安厅。后任五处副处长,一年后升为处长,即孙匡男现在的位置。张昕枫不属于凭资历,而属于凭能力升迁的一茬干部,平素以思维敏捷,判断准确著称。有一年,齐齐哈哈市一名叫张振刚的犯罪分子杀伤民警,抢夺到一支“五四式”手枪,又连续杀死几个仇人后潜逃。一个雨天,张犯被人发现在一处居民区。那里全是平房,张犯被堵在一所四合院内,持枪顽抗,拒绝投降。公安干警已经重重包围了院落,房顶上也架了枪,前来观点的群众竟有数万人,驱散不开。宣传攻势不奏效,人越聚越多,好像都不怕子弹,一旦打响后果难以预料。  当时张昕枫在省厅任处长,赶到现场后,所有当地民警都归他指挥。他思索一阵后,命令立刻调来消防队的救火车,院里的人全部撤出,然后指示用高压水枪对准房子的顶棚喷射水龙,一下子将棚顶掀翻,随即命令四处房顶上的火力齐发,将房内的犯罪分子击毙。用了5分钟时间解决了战斗。周围围观的几万名群众没人离开,都看得目瞪口呆。总之,张昕枫的指挥才干被人们逐惭承认,他升任副厅长,是省长亲自点名的。13日下午16时40分,张昕枫一行7人抵达鹤岗。

省厅精锐尽出,破案还会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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