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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夫妻只有百日情 (第2/2页)

杨新海在邢台县城玩了三四天,又坐上长途汽车到石家庄住了两三天,再返回邢台县。

自从到了河北境内,杨新海的心情又逐渐放松起来,因为这里没有河南那种破案的火药味。心情一放松,体内那股野性的欲火又膨胀起来。

2003年8月4日天黑后,杨新海骑自行车带着白运动鞋、布鞋、座套、手套、裤子、衬衣、手电筒,到了邢台县祝村镇李道村南往任县去的公路上,顺着这条南北小公路往北走到李道村最北头,将自行车放到玉米地里。看了看表,还不到晚上9点钟,他躺在玉米地的垄沟里睡了一觉,醒来一看,夜里11点多钟。他把平时穿的皮鞋脱掉,换上40码白色运动鞋,外面套上自行车座套,手上戴了两副线手套,腋下夹着那双44码布鞋,握着手电筒,往东边李道村走去。当他走到村边时,发现原来放锤子的麦秸垛没有了,锤子也找不到了。

没有了作案工具,他很着急。他看到村西北角有一户养猪的人家,家里没有院墙,他想,这家里一定有切猪草的工具。这是村民孙金朝的家,那天晚上,孙金朝夫妇因事外出,家里只有他的母亲和女儿。孙金朝的厨房仅有一个高粱秆结的门,杨新海用手一扒就开了,厨房里正好有一把农村常用的斧子,木把,一头有刃,一头是方头,像个锤头一样,上面沾着白灰、水泥等东西,杨新海掂起斧子就走。

孙金朝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放在厨房内平时砸煤块用的旧斧子不见了,他以为是自家的孩子拿走玩了,也没有吭声,后来找不到,也就算了。直到本村出了杀人案,这把斧子被公安人员在现场提取后,找孙金朝调查,他才知道,原来自家的斧子被人偷去当了杀人工具。

杨新海偷了斧子以后,慢慢向孙胜军家走去。在孙胜军家后边的一个厕所里解了大便,解完后,狐疑的杨新海特意用棍子将自己排的粪便搅碎。落网后他解释说,这是因为,他好吃黄瓜和烤羊肉串,他怕警察会通过粪便来确定他的行踪。

杨新海走出厕所,将自行车座套从脚上解下来,装在衣服兜里,将44码布鞋套到40码运动鞋外面。这次来到河北,他改用大鞋套小鞋,也是故意给警察制造一种假相,目的是不想让河南的案件和河北的案件连在一起。

杨新海来到孙胜军家的街门口,还是和上次进门时一样,把门下面的木板挪开,从门洞里钻了进去。

孙胜军和李树枝都是邢台县当地农民,靠种地为生,儿子孙国宝和小女儿都在邢台县的西大树中学读书。一家四口并不富有,但却是靠自己的双手创造着财富,夫妻恩爱,儿女孝顺,生活安定。那天晚上,孙国宝没和父母、妹妹一块儿住,而是和表弟胡清波一起睡在了他家后边盖楼的院子里,躲过了这一劫。

孙胜军一家三口被杀是2003年8月5日被发现的。当天早上8点来钟,孙胜军的母亲做好了饭,来到儿子家门前,看到栅栏门还锁着。老人隔着院墙喊了几声孙女,不见答应,而平时孙女总是起得很早。于是,老人来到屋后的房门口,喊孙子和外孙的名字,让他们去喊儿子家的人来吃饭。

孙国宝和表弟胡清波到自家前院门口,见大门锁着,就熟练地在大门西侧拿下大门钥匙开了门。孙国宝把钥匙放回原处时,胡清波先进了院,他走到北屋门口,看见北屋门也锁着,孙国宝说别开门了,从西北屋也能过。于是,孙国宝在前边,胡清波在后边,二人从西北屋走了进去。一进门,发现床上的东西都翻乱了,妈妈李树枝在床上躺着,头上盖着被子,他喊一声,妈妈不答应。他掀开被子一看,李树枝满脸都是血。这个只有17岁的少年吓了一跳,赶紧与胡清波从屋里跑出来,到街上高声喊:"杀人了,杀人了!我妈死了!"

孙胜军的母亲听到孙子的喊声,赶忙往院内跑。这位善良的老人实在承受不了这突然而至的灾祸,刚跑到院子里就晕倒了。没过多久,老人隐约有了感觉,挣扎着爬起来,刚想往屋里走,又摔倒在地上。老人几乎是爬进屋的,看到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地上满是衣服。她来到儿子儿媳的床前,掀开被子,看到儿媳的头朝里侧着,满头都是血,血已经凝在头发上,干了。老人哭起来,跑到院里喊"救人"。她当时一着急没到屋东头孙女的床边看,也没见到儿子孙胜军,还以为儿子和孙女被绑架了。

院子里很快聚集了好多乡亲,但没有人敢靠前。孙胜军的弟弟孙胜岐也跑来了,是他第一个留心到床旁边搭着的床套,他脑子一蒙,全乱了,心想,坏了,出大事了!孙胜岐将床套掀开,果然见到自己的哥哥孙胜军蜷着趴在地上,后脑流出了脑浆。孙胜岐将尸体扳过来,发现哥哥的右眼处被砍了,满脸是血。孙胜岐想到了侄女,一开始不敢去看。后来,孙胜岐还是跑到侄女的床对着的窗台,往里看去,但不知是拉着窗帘还是被蒙了床单,孙胜岐看不到屋里的情况,于是拽了旁边的一把梯子,踩上去往屋里看,眼前的事实证实了孙胜岐的预料:侄女仰身躺在床上,下身没有衣服,两条腿半搭在床沿上。孙胜歧赶快拨打110报了警。

大约一个小时后,祝村镇派出所和邢台县公安局的干警赶到了现场。

血案发生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河北邢台县祝村镇李道村的村民人人自危。为了防范犯罪分子的侵袭,仅用一两天时间,全村人都垒高了院墙,很多村民家的院墙呈现出两截,下面一截大约两米左右,砖明显很旧,上面一层都是齐刷刷的新砖,大约高一米左右。除了垒高院墙外,李道村现在几乎家家都安上了防盗门和防盗窗,天再热,谁家也不敢不关门就睡觉了。

李道村血案发生后,邢台市和邢台县公安局刑警大队一开始将怀疑对象主要定在当村,案发当天,他们采取了多种措施,对李道村的嫌疑点进行排查,但通过一天的调查发现,本村人的犯罪嫌疑不明显,于是,刑警们断定:本案的凶手应该是流窜作案的犯罪分子。正在他们要采取措施将线索向外扩展的时候,接到了河南警方的案情通报传真。传真通报了发生在豫南的一系列杀人案件的基本情况、案件特点和对犯罪嫌疑人的基本画像以及根据发案现场遗留的犯罪分子毛发中检测出的dna图谱。

邢台公安立即与发生在李道村的血案进行了对照,断定:李道村案件与此前河南系列杀人案应为一人所为。于是,立即改变侦查方向,侦破重点由从本村人中查找嫌疑人改为查找流窜作案的痕迹,并立即将在现场提取的两根毛发送河北省公安厅刑事科学研究所进行dna检测,结论与河南诸多案件中的dna图谱一致,证明了李道村血案确实与河南系列杀人案件为同一人所为。

邢台县公安局刑警大队有关负责人指出,如果这份传真来得再快些,邢台警方可能一开始就会对怀疑对象作出准确的判断,也不会把第一天时间浪费在排查本村村民身上,那样有可能在邢台就将犯罪嫌疑人抓获。破案后才知道,杨新海作案后,当天先是坐车去了衡水,随后真的又回到邢台,第二天才坐车去了石家庄。发案的当天,他确实在邢台逗留了一天,如果当时设卡堵截,或者发案当晚进行拉网式搜查,极有可能在邢台将杨新海抓获。

只因信息迟到一天,又让杨新海逃脱了。邢台县公安局有关人士说,必须加快各省公安部门的沟通,建立互通的网络信息,使具有一定级别的公安部门对全国案件都能够从内部网上看到,让民警了解案情,加快并案串案,才能更进一步提高办事效率,特别是提高办案效率,真正对犯罪分子织起一道无法逃脱的法网。

2003年11月18日,邢台警方又派人来到李道村,告诉村民们:案件破了,杀害孙胜军一家的凶手抓住了,他叫杨新海,是个流窜作案的惯犯。此时,李道村村民们一直绷紧的神经才稍稍得到一点松弛。

就在警方派人到李道村通报破案消息的这天清晨,孙胜岐和孙爱军两兄弟爬上哥哥孙胜军家那栋已空了多日的砖包皮土房房顶,抡起了锄头。他们想把这栋房子拆了。两兄弟刚扒了一个房角,便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孙胜岐落泪了,他拉了一把弟弟,说:"等天晴了再拆吧。"声音凄凉而哀婉,充满了对哥哥一家三口的怀念和哀悼。孙胜岐说,自从发生了那事,邻居经过这栋房子都害怕,干脆拆了算了。

被害人孙胜军63岁的母亲石来英,承受着丧子丧孙的痛苦,老人一直沉浸在对死去的孙女的怀念之中。眼下,孙胜军的母亲养着两只猫,老人说,那本来是孙女养的,自孙女死后,她就把猫抱了回去,替孙女养着。老人说,她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孙女,"我这个孙女人聪明,又会说话,每次考试都是班里前五名。她刚考上初一,去学校领了新书,就等着开学了。出事后,我让人把新书烧给了她"。

孙国宝是孙胜军惟一的儿子,也是一家人中惟一的幸存者。父母被杀后,孙国宝就辍学了,他不敢一个人走路,也不敢一个人回家,时刻被一种恐怖的氛围所笼罩着,只好住到了叔叔孙胜岐家,由孙胜岐、孙爱军两人陪着一起睡,就连上厕所也得有人陪着。杨新海的罪恶给孙家带来的悲剧和永远的痛,是一生一世也消除不了的。

25、末路疯狂

随着杨新海作案次数的增多,对人民群众生命财产的威胁越来越大,公安机关抓捕他的部署也日益加紧。杨新海自感末日即将来临,更加快了作案的节奏,已经达到了疯狂的程度。2003年8月5日,他在邢台县祝村镇李道村将孙胜军一家三口杀害后,仅隔3天,8月8日凌晨2时许,石家庄市桥西区东良厢村某蔬菜园里,一个五口之家又遭到灭门之灾,两名年轻女性受到性侵犯。这也是他一生中有记录的犯罪中作下的最后一起凶杀案。

杨新海在李道村作案后,当天返回邢台市,白天在商场逛了一天,晚上在电影院看电影,第二天即前往石家庄。到石家庄的当天上午,在闲转的过程中,他在一家商场的门口偷了一辆自行车。他本想有了这辆自行车代步,在城里寻找作案目标,多弄点钱花,但他很快就发现,城里的人虽然钱多,但门户太紧,家家安有铁门、铁窗、保险锁,他进不了屋。另外,城里警察也太多,110太快,作案以后不好逃跑,于是,他骑着这辆自行车转到了郊区。

盛夏8月的石家庄市郊,店铺里、马路旁、树阴下,到处可见穿着短袖衣裤的人们在进行各种活动,随处可见成双成对的情侣手挽着手肩并着肩,在亲密地交谈。这些人们的日常生活和正常交往也引起了杨新海对性的无限遐想。他伸手摸了摸兜里,发现还有一些钱,于是,他走进了一家低档的路边店,开宗明义地提出,要"找个小姐玩玩"。杨新海很快与老板谈妥了价格,领着一个小姐进了包间,二话不说,便要与小姐发生性关系。但小姐一定要他戴上避孕套,否则宁愿不干,他说了一句调侃的话,那小姐张口就骂他是"放屁"。杨新海愣了愣,心想,你敢骂我?那是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人,要是知道了,吓死你也不敢骂!但此时,杨新海自知自己所处的境地,连一句大话也不敢说,他恢复了在女人面前的一种与生俱来的自卑感,强咽下一口唾沫,好像要把窝在心口嘴上的那股气吞咽下去,呆在那里老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这一下,弄得杨新海进门时的那股热情凉了半截,他没有情绪再与小姐周旋,穿好衣服走出了路边店,走出门后恶狠狠地想,你不让我干,我偏要干,而且我要干比你年轻的、漂亮的,彻底地干,杀死了干!

杨新海怒气冲冲地出了路边店的门,又骑上那辆偷来的自行车在郊区闲逛。在途经河北省石家庄市桥西区东良厢村村北的菜地时,见菜农魏现增一家人住得离村子比较远,而且是搭的临时住房,没有院子。特别是看到魏家花朵一般的两个小女孩时,他的眼前突然一亮,暗暗把这里选为作案目标。

东良厢村位于石家庄西南部的西二环路南端,魏现增家临时搭建的住房坐落在东良厢村北300米处的菜地内。杨新海躲在菜地边上,偷偷观察魏现增家里的动静。他见魏现增家里还亮着灯,不敢贸然行动,等了半天,一家人才关灯睡觉。杨新海正要动身,又看见离魏家不远的一处临建房门外,有个老头坐在那里纳凉,一直坐到12点多,那个老头才去睡觉。等那老头刚一关上屋门,杨新海就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从那老头家门口偷了一双大旅游鞋,放在魏现增家的门口备用。

魏现增家的门是空腹钢金属门,在里面锁着。杨新海想别门进去,又怕弄出声响来,他看了看,门是单扇门,不太高,下边是铁板,屋门上方有两个格是空着的,没有玻璃,也没有用铁板挡着,现出一个约半平方米左右的窟窿。杨新海用门旁边一个约一米多长的木棍顶在门上,然后带上手套,将锤子别在腰间,双手扒着门上边的横梁,脚蹬着木棍,从门中间那个窟窿里钻进去。他双脚刚一落地,睡在东间的魏现增的爱人樊江华好像被惊醒了,翻了个身,抬起头看了看,这时杨新海害怕极了,赶紧蹲下身去,寻思着脱身的办法。正在这时离这里不远的铁道上有一列火车通过,轰隆隆的响声掩盖住了杨新海弄出的声响,他猫着腰躲到了西边屋里。火车过去了,樊江华又睡着了,屋里又恢复了平静。杨新海从藏身处走出来,直接进了东套间内。

打过一家人之后,杨新海开始在屋里翻钱,他用魏现增看菜的手电照明,先翻外间,再翻里间。床上床下,铺上铺下,所有的箱子全翻遍了,终于在一个纸箱子里找到一个钱包,拉开看看,里面有180多元钱。他把钱装起来,重新回到里屋,脱下线手套,只戴着一层医用橡胶手套,分别对两个女孩的尸体进行性侵犯。此时,杨新海想起了下午找小姐时受到的羞辱,一股邪恶之火一下子涌上心头。他想,就因为我家庭贫穷,你们都看不起我,男人们看不起我,女人们也看不起我,漂亮女人们更看不起我,就连卖淫女也敢看不起我,是可忍,孰不可忍!在这周围被黑暗笼罩的夜空里,在这个有5具陈尸的菜园小屋里,在菜农一家刚刚被杀死的血腥味里,杨新海俨然成了这个空间的主宰,他要借这个机会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懑,而他选择的发泄对象却是两具已经毫无反抗能力的尸体,是比弱者更弱的弱者。于是,他又拾起受害人家那把单刃刀,在两个女孩各划了三刀,划痕呈"门"字型,划完后,他觉得很解气,随手把刀扔在了他们家里。

魏现增一家本是河北邢台市内丘县金店镇魏家屯村人,他们是2003年春节后才搬来石家庄桥西区东良厢村的,在这里租了4亩多地种菜。和附近其他十多家菜农一样,为了省钱和种菜方便,魏氏夫妇从附近的垃圾堆里拣来砖头搭起3间临时住房。

来自邢台隆尧的菜农贾增是魏家的邻居,每天早晨两点来钟,贾、魏两人都会一起骑着三轮车去石家庄市卖菜。8月8日凌晨2点30分,贾增像往常一样起床后去叫魏现增,在他门口喊叫了几声没人答应,贾增的儿子听到了爸的喊声,也去了魏现增家门口。爷儿俩看到门外边支着一根木棍,还上着锁,他们把门拍得山响,屋里也无人应声。贾增用打火机在门上边的小口往里照了一下,看到屋里乱七八糟,急忙跑到东头的魏慎林家,敲开门说:"我叫不醒魏现增,也看不清屋里,你家有手电,咱们一起去看看。"

他们一起来到魏现增家窗前,用手电朝屋里一照,发现大床上魏现增和他的妻子、儿子都侧卧着身子,身上和头上全是血,搭在他们腿上的被子也都是黑红一片。西边的小房里,魏现增的两个女儿仰身躺在床上,身上没穿衣服,头部全是血,两人的腿朝床下垂着。

"出事了,出事了!"两人开始叫喊。不一会儿,魏正奇、魏慎林、王米路等人都到了,他们找到东良厢村村民孙胜群家,借用孙胜群的手机打电话报警。

魏慎林夫妇也是邢台魏家屯村人,他们和魏现增一家人是邻居,也是好朋友。案发后,魏慎林的妻子对人说:"我最心疼的是魏家的三个孩子。"魏现增的小女儿平日里叫她干妈,很讨人喜爱,这孩子本应今年春天读初中,但因身体不好休学了,从邢台来石家庄和父母同住。案发前,魏家的儿子则刚刚收到邢台县东庞煤矿育才中学的高中录取通知书,此前的紧张复习让他急于出来透透风,就从邢台来到石家庄,看望两月未见的父母。魏慎林的妻子流着眼泪说:"这孩子,真不该来。"

自魏现增一家人出事后,周围住的菜农们个个担惊受怕,血案发生后第二天,在此处种菜的十多家菜农全部搬到了旁边的村子里。每天下午,他们都早早地收工回到村里去。

魏现增老家的情况更是凄惨。2003年6月,魏现增曾回到邢台老家赶种玉米,魏现增70多岁的父母说,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到这个儿子。

现在,两位老人和魏现增惟一的弟弟魏现峰住在一起。魏现峰说,父亲有心脏病,事发一个多月后,他们才敢让老人知道。事情是由魏现增的叔叔魏如国慢慢告诉哥哥的,开始说死了一个,再过两天,说还有一个。魏如国说,一直他哥哥都没有说一句话,说完最后一个的时候,老人流下了眼泪,用干瘦的双手捂住了脸。

魏现增的母亲曾一直和孙子住在一起,也为魏现增看家。案发后,老人知道儿子一家人都不在了,一哭起来就没个完,魏现峰的妻子劝不住婆婆,婆媳两人就一同哭。

说起侄子一家人的悲惨遭遇,魏现增的叔叔魏如国也是一肚子苦水:"侄子一家五口在医院的冷冻费用、火化丧葬费用、家人亲戚往石家庄跑处理后事的总花费,超过了两万多块,这些钱都是我和侄子魏现峰向亲戚们借的。现在,哥哥嫂子本来就多病,又受到这么大的打击,吃药越来越多,真不知道医药费该怎么去筹?"

石家庄警方在进行现场勘验时,首先对5具受害者尸体进行了全面检查,结论为:魏现增一家五口均被他人以钝器打击头部造成颅脑损伤死亡。两具女尸有受性侵犯的痕迹。

东良厢村"8·8"血案发生后,石家庄市警方通过现场勘验发现,这个案件的作案时间、作案手法、受害人被打击的部位等,都同邢台"8·5"案件和同此前被公安部门称为"8·15"刑事大案的河南系列杀人案件十分相似。警方在现场中还发现,女尸留有"门"字状切割创伤,在尸体上和地面上共提取脱落的毛发11根,在尸体北侧的枕头上留有沾满血迹的匕首一把,其中一具女尸右胸部留有血手印一枚,但由于血迹太浓,血手印已无鉴定条件。警方经对从现场提取的带有毛囊的阴毛进行检测发现,其str分型中含有另一男子混合样品,经与dna数据库比对,该阴毛与河南等地系列杀人案为同一人所留的概率为99.9999%。至此,石家庄警方断定,这起灭门惨案与发生在豫南地区的多起凶杀案为同一犯罪分子所为。石家庄警方根据这一判断,与河南警方取得了联系,按照河南警方提供的材料,分析犯罪分子的活动规律,预测犯罪嫌疑人下一个作案地点会出现在哪里,立刻制订抓捕方案,向辖区公安机关作了部署,并向周边地区公安部门进行了情况通报,同时,又紧急上报河北省公安厅,展开全省性的抓捕工作。

26、落入天罗地网

一个小小的恶魔,在两年的时间里横跨4省,连续作案,杀害数十人,已经对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构成了极大的威胁,真可谓是天怒人怨,这是对公安机关的挑战,也是对人民政府的挑战,更是对广大人民群众的挑战。如果不尽快侦破案件,将恶魔绳之以法,人民群众还有什么安全感可言?我们的政府还何以面对受害的群众?我们的公安机关还何以称得上是人民群众的保护神?

为尽快侦破这一系列杀人案件,2003年8月15日,国家公安部刑侦局组织皖、豫、鲁、冀4省的主管厅长、刑侦总队长,在河南郑州召开了系列杀人案的串并案工作会议,会议由公安部一名副部长主持,会议认为:发生在皖、豫、鲁、冀4省的系列杀人案是同一人所为,进行并案侦查,将"豫南地区8·15系列杀人案件"更名为"皖、豫、鲁、冀系列杀人案件",并发放内部资料全面部署抓捕犯罪嫌疑人的行动,决定此案为公安部2003年1号挂牌督办案件。当时并不知道犯罪嫌疑人为谁,但已经确定了犯罪嫌疑人的基本特征,并确定其为河南人。

2003年8月28日,河北省公安厅专门召开了各市主管局长、刑警支队长参加的会议。公安厅厅长俞定海、副厅长曹爱平就系列杀人案的侦破工作进行了周密部署,会议还整理下发了18起案件的基本情况和多媒体现场资料,强化调度和信息反馈工作。

会议结束后,沧州警方马上成立了侦破工作领导小组和指挥侦破协调小组,制定了符合沧州实际的工作方案,并召开专门会议动员部署,要求全警动员,全力以赴,要像侦破沧州的案件、抓捕沧州的犯罪嫌疑人一样,确保各项工作措施的落实。要求民警必须做到"三个熟知",即熟知基本案情、熟知犯罪分子的体貌特征、熟知侦破措施。并制定了落实奖惩和责任倒查的相关制度,决定对破案有功人员给予10万元的奖励,对工作疏漏、贻误战机的要严肃处理。

更重要的是,沧州市公安局党委决定把侦破系列杀人案,贯彻到日常的"严打"工作中,大力开展指纹集中专项行动和"干警大行动",将指纹采集的重心和触角伸向流动人口,力求从中发现案件线索。他们还把系列杀人案嫌疑人的主要特征,印发至各个基层派出所以及车站、宾馆、饭店、商场等流动人口较为集中的地方,借以提醒广大人民群众提高防范意识,注意发现犯罪嫌疑人。

2003年11月2日晚上,沧州市新华公安分局刑警大队办公室主任刘剑接到"特情"报告:在市供销宾馆205房间内居住的一名河南籍客人形迹可疑。这个人既没有正当职业,也没有身份证登记,还经常光顾洗头房等特别管理场所。刘剑立即将情况向刑警大队大队长郑建军、教导员李建斌报告,引起了领导们的高度重视,指示刘剑:由他具体负责,立即组织力量对嫌疑人跟踪控制。

这个在205房间住宿的人正是杨新海。

自他在石家庄作下"8·8"灭门惨案后,河北警方全部进入高度戒备状态,他已没有机会在河北作案,又不敢再潜回河南,只好终日东躲西藏,疲于奔命。为了跳出警方的搜捕圈,他从石家庄逃到定州,又从定州逃到沧州。这中间,他又批发了一些气球、洗头膏、指甲剪、小手电之类的小商品,用塑料袋提着,遇上警察检查就说是卖小百货做生意的。

来到沧州市以后,杨新海白天用这些小商品作掩护,混迹于人群之中,晚上睡在广场上、房檐下、公园里或车站内。过了国庆节之后,天气渐渐冷了,他也需要洗洗澡换洗一下衣服,于是,他找了一家不大的旅馆住了进去,这就是市供销宾馆。房间内设施简单,只有一部电话、一台彩电和一张床,这样一间房的住宿费是一天40元。杨新海住进去以后,一不出门做生意,二不联系任何业务,却很快就联系找小姐,在宾馆里找不到,他就一个人跑出去洗头、洗脚、泡按摩房。殊不知,此时的沧州,各个部门和单位都接到了公安机关的协查通报,另外还有不少暗哨在行动,到处都布满了警惕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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