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忍的序幕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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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叶飘红,谷浪摇金。古都沈阳的人民群众在欢度建国50周年国庆盛典的喜庆日子之后,迎来了一个丰收的金秋。
有人说,今年秋天也是沈阳警方以及政法战线“丰收”的日子。近期,以“3·8”持枪杀人抢劫案为代表的一系列特大刑事犯罪案件被成功地侦破,为祖国50年华诞献上了一份厚礼。“庆父不死,鲁难未已”。英雄的人民卫士不负众望,将穷凶极恶、肆虐多年的“3·8”系列案件犯罪团伙一举粉碎在铁拳之下,为沈城的长治久安除掉了一大祸患,广大人民群众怎能不奔走相告,拍手称快呢!
回首“3·8”系列案件发生与侦破的这段历史不能不使人感到心情沉重,但却
是必要的。这一小撮犯罪分子究竟是些什么样的人?他们在阴暗角落里是怎样活动的?公安民警又是怎么与他们周旋较量,最终战而胜之的?……认真总结经验教训以利再战,是侦破这起大案留给我们的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当庆功大会的掌声与鼓乐声在耳畔渐远的时候,让我们再听一听那撼人心魄的枪声、尖厉鸣叫的警笛吧……
溯根寻源,“3·8”系列案件中,首起命案发生的12年前。
1987年盛夏的一天傍晚,身材一高一中的两个中年男子走进沈阳站站前一家小酒馆,要了酒、菜,边吃喝边低语密谈起来。
“妈的!这钱太难挣了,还累人,咱们得干点来钱快的。”高个子目含凶光,
显得忿忿不平。
“大哥,有话你就说!”中等个子把耳朵又凑近了些,显出一副惟命是从的昵
态。
“咱们瞅准了就干他一把!”高个子说着,用手隐隐做了个“抢”的动作。
这个话题,中等个子以前听对方提过几次,今天他听了显得格外用心:“怎么个干法呢?”
“东陵那边有个派出所所长,他身上带着枪……”“枪”字一出口,两个人向
左右扫了一眼,后面的话声更低了……
7月27日中午,这两个人带着一个扁形菜筐,踏上通往抚顺的公共汽车。筐里,在旧报纸下藏着高个子从市场肉案上偷来的一把剔骨尖刀,还有他在厂里截短的两根一尺长的铁棒子。傍晚,他们像幽灵似地在站前广场徘徊寻觅,最后坐上一辆黑色“上海”出租车,沿着沈—抚公路向沈阳方向驶来。
出租车司机名叫朱纪奎,长发,28岁小朱怎么也不会想到,坐他车的并非善类,而是两只索命的豺狼。
那个高个子名叫孙德林,时年34岁,沈阳铁路局铁路大修段工人,一年前办了停薪留职,在沈阳站站前拉脚。此人身高一米八,大鼻阔嘴三角眼,体格健壮。怎奈他好体格不用到正地方,年轻时就以打架斗殴闻名,被公安机关强劳2年(脱逃半年),后来又因扒窃多次被公安机关处理。他并不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兼有着狐狸的狡猾与狼的凶残。他在站前运货中结识了比他小两岁的同行汪家礼,就是经常与他进出小酒馆的那个人,两个打得火热。汪家礼原是酒厂工人,后来在站前蹬“倒骑驴”,学会了开汽车。他曾因偷厂里的酒被教养2年。如果说孙德林是只“狼”的话,汪家礼就是只“狈”。汪家礼钦佩孙德林有“胆”有“识”,比自己高一筹;孙德林也说汪家礼“有刚”,车开得好。两个人臭味相投,狼狈为奸。
他们放着劳动致富的正道不走,几经谋划,这一天终于铤而走险,踏上了抢车———撞民警———抢枪———劫财的连环式犯罪道路。
太阳西沉,天色渐暗,“上海”从马官桥下道,驶向一条通往东陵营盘的公路。开出约200来米,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孙德林见路上无人就对司机说:“停一下,我撒泡尿。”
这是事先定好的行凶杀人暗号,汪家礼伸手握住了一根沉重的铁棒子……孙德林走到司机一侧的车门边,防止司机逃跑。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汪家礼动手,原来,汪家礼心里十分紧张,举不起那件凶器。孙德林无奈,只好暗中与汪家礼对换了“角色”,撒完尿后坐在后排座上。当汪家礼让司机再次停车,他要下去“撒尿”后,孙德林猛地挥起铁棒子,劈头盖脸地向毫无戒备的小朱头上砸下去,小朱挣扎几下,不动了。孙德林惟恐他不死,又用尖刀向他胸部、腹部连连刺下……可怜年纪轻轻的小朱鲜血喷溅,死于非命!
目睹面前的凶杀惨景,汪家礼胆战心惊。一紧张,他把尿撒到裤兜里了。
干掉司机,两个匪徒将被害人尸体拖进路边的沟里,然后实施计划中的第二步。汪家礼发动车,可是怎么也发动不着。他们分析,可能是司机在挣扎中碰到了他设计的机关,打不着火了。汪家礼让孙德林下去推车,也没推着。一整套的劫车抢枪计划夭折了,两个匪徒不得不弃车逃走……
这,就是12年前在东陵地区轰动一时的抚顺出租车司机被害案件,揭开了“3·8”系列杀人抢劫案血腥的序幕。
夜偷乡政府
“1987·7·27”杀害抚顺出租车司机案件发生后,沈阳市公安局局长常绪武,
副局长吴宗声、魏浩明等人亲临现场,指挥勘查,认定这是一起抢劫杀人案,组织警力侦破。
公安民警不是算命先生,现场条件有限,他们当时不可能知道犯罪分子在这起案件中隐含着一整套犯罪计划以及更加凶险的杀机。
“7·27”劫车杀人案表明,孙德林是后来以“3·8”命名的杀人抢劫系列案件
犯罪团伙里的中坚分子,是最凶残的一个。在后来进行的一系列抢劫犯罪活动中,总是他凭借身高力大和胆肥手黑第一个冲进去。也总是他眼睛眨也不眨地向被害人———不拘女人或老人———开枪射击。“我恨警察!”他毫不隐讳地这样说,这个从年轻时起就多次被处理、打击的歹徒对专政机关、对社会充满了刻骨的仇恨。所以,他“出山”伊始就以民警为加害目标,以极其凶残的手段猖狂于世也就不足为怪了。
“7·27”劫车杀人案还表明,汪家礼最终成为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有一个发展、演变的过程,当他最初跟着孙德林杀人劫车时,还心怀几分恐惧,下不了手;但是当他后来频频作案,特别是有了一支武器之后,就变得凶残十倍,甚至连孙德林也不放在眼里了。
连环式的抢枪计划失败了,但是孙德林和汪家礼仍然念念不忘,一心要弄到用以杀人抢劫的得力工具———枪。他们把刀子、棍棒称作“冷兵器”。
他们拉货时四处奔走。总是用一双贼眼窥视一些单位的财会室、仓库等要害场所,到有钱的地方转悠。一天,孙德林对汪家礼说:“于洪区一个乡政府的二楼有个财会科,咱们去干干?”汪家礼点头答应。两天后,他们假装“办事”,来到那个乡政府的办公楼“踩点”。上了二楼,发现有个封闭式的铁栅栏。孙德林在走廊上边走边打量着,忽然喜不自胜地在汪家礼耳边低语:“我改主意了。你看,财会科和武装部走一个门。我去武装部看看,兴许有枪!”说完就走过去了。这时,走来一位女工作人员,问汪家礼干什么,汪家礼用“找人”等谎言敷衍过去了。过一会儿,孙德林回来了,喜形于色地对汪家礼说:“武装部的门开着,柜子上放着一颗手榴弹。我怕被人看见,没拿。那柜子里能不能有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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