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热闹的夜晚 (第2/2页)
“他？”格林德沃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个词。他顿时笑不太出来了。
他放下手中的餐具，交换了下交叠的腿，身体歪向了另一侧，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什么他？”
熟悉自己老父亲的奥古丝塔哪里没看出来格林德沃在掩饰。显然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奥古丝塔目光炯炯地盯着他：“小阿尔，或者说邓布利多。”一副不达目的不肯罢休的样子。
她受够了父亲的回避，她不过是想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可这个问题长辈们始终瞒着她。甚至，连她的生日也始终不曾谈起过。
当那个昵称从奥古丝塔嘴里说出时，就像是年幼时的小阿尔站在他面前质问。时空的割裂感让格林德沃感到眩晕。
他目光游移了一下才把视线放回奥古丝塔身上：“你知道了？”
奥古丝塔点头。
格林德沃深深吸一口气，微微侧了一下脑袋。虽然面上仍是一派风平浪静，可他心里早已泛起了层层涟漪。
这很正常，早在格林德沃决定抚养她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这一幕了。不过他原计划里，奥古丝塔知道真相的时间要更晚一点。等那时候，就算奥古丝塔知道自己不是她亲生父亲也影响不大。
可惜邓布利多的安排打了他个措手不及。以至于很多事情都失去了控制，就比如奥古丝塔对自己身世的探索进度。
其实也没什么，既然奥古丝塔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世，就让她回邓布利多身边去吧。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伟大的白巫师邓布利多怎么听也比高塔里的囚徒更适合当父亲。
既然奥古丝塔不太适合学习黑魔法，由邓布利多来教导她或许更合适些。
格林德沃心里一瞬间涌过了一连串构想来说明奥古丝塔与邓布利多相认的种种好处。可再怎么想，他也无法忽视自己内心那一丝痛楚。
她迟早会知道自己的身世的，只是格林德沃没想到这天会来得这样快。
他可能再不能听到奥古丝塔喊他爸爸了，虽然他从未正面回应过这个称呼。但失去它时，心里却有些不舍。
或许奥古丝塔也不再需要他的陪伴。她的亲生父亲就在这里，他温和、包容，不会像他一逼迫她去追求卓越。也许那个预言也能就此解开。
那么不再被需要的他会被这对父女怎么处理呢？丢回纽蒙迦德？
格林德沃面上看起来还是和往常一样平静，甚至为了表现自然些还带出了些兴致，他问到：“是巴希达告诉你的？还是你看到他年轻时候的照片了？”
“都不是，只是她看见我的时候说太像了，但我想这个像应该不是指你吧？毕竟她当时实在太吃惊了。”
说起这个时，奥古丝塔还有点小得意。
格林德沃有些木然地看着她，像是等待宣判结果。
“不过我最终确定下来还是在魔杖店。巴希达说凤凰羽毛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她得意地眨眨眼睛，“我可知道这世界上能驯养凤凰的人只有邓布利多呢！”
说完她眼睛亮亮地看着格林德沃：“爸爸，我猜的没错吧？”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格林德沃松了口气，自己这辈子也就决战前期有这么紧张过了。显然奥古丝塔误解了一些事情。不过目前来看，格林德沃觉得她还是继续误解下去比较好。
以奥古丝塔的相貌，她和阿不思之间的关系是不可能瞒住的。迟早有一天这孩子会知道真相。
现在看来奥古丝塔大概是误以为他和阿不思一起创造了她。
这也不算错，格林德沃有些酸溜溜的想。邓布利多创造了她，自己又一手培养她长大。管她过去是阿莉安娜，还是邓布利多的私生女，既然阿不思把她交到自己手上，那她这辈子就是奥古丝塔——格林德沃之女！
至于阿不思，他要是想认回奥古丝塔，那就让他来吧。如果他不介意以奥古丝塔“母亲”的身份的话，格林德沃不怀好意地想着。
现在格林德沃可一点也不紧张了。为了防止谎言被揭穿，他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没想到你还是知道了。”
他微微皱着眉，看上去有点伤感：“你知道的，我过去做错了些事……”
奥古丝塔秒懂：“所以你们分开了？”
“是呀，他大概这辈子都不愿意见我了。”说着，格林德也有了几分真切的悲痛。一回想到那些陈年往事，他的鹰一样锐利的眼睛也开始显得沧桑。
奥古丝塔默然。他这辈子都不愿意见你，估计这辈子也不愿意见我了吧。看到格林德沃低落的表情，她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瞧格林德沃这样子，一看就知道自己这辈子大概是“父父”离异了。
奥古丝塔两步扑到老父亲怀里抱住他：“对不起，爸爸。我不该提这个的。”
格林德沃摸摸埋在自己肩头的毛茸茸小脑袋，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笑的弧度。
“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伤心的事的。不过，既然你现在已经知道了，不介意帮我做些事吧？”
格林德沃笑得温和又慈祥。这副表情奥古丝塔可不常见，乍一看到还有点后背发凉。
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不出她所料，老父亲的要求是——送饭。
送饭？
这时候？
岂不是夜游？还是必然会被发现的那种！
主动送上门，这得多嚣张才能干出这事？
爸爸你难道不知道爹咪是校长吗？夜游撞到他眼皮子底下，我不挨罚才怪呢！
所以老父亲你今天就非得牺牲女儿来取悦爹咪了？（知道自己有两个父亲后，奥古丝塔给邓布利多安上的称呼）
奥古丝塔简直欲哭无泪，希望爹咪看在她一片孝心的份上不要罚她太惨。
格林德沃振振有词：“你也知道，阿不思今天为我们的事忙了一天了。晚上又没怎么吃东西。欸～”剩下他也不多说了，只是一声长叹，看上去颇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
好吧，奥古丝塔投降了。
她既不希望看到格林德沃不高兴，也确实有些心疼邓布利多因为她一个幼稚的请求（她天真的以为格林德沃出来是因为她的请求）奔走一天。
就当是帮忙修复“爸妈”感情好了。
不过爸，你这是生怕我不能成功退学啊！
这种“优良”传统咱还是别发扬了好吧？这我要是添了个弟弟妹妹什么的，咱以后都不好开口教训他！
对了，还有一个大问题，校长卧室在哪？
好问题，父女俩面面相觑了一会，格林德沃就把她丢出了箱子。
“你可以问路”，老父亲可不管她怎么解决，办法总比困难多，这点小困难，他相信奥古丝塔能克服的。
虽然心里不断吐槽，奥古丝塔还是给身上叠了幻身咒和悄声细语两个咒语跑了趟厨房，按老父亲提示的点了爹咪喜欢的两道菜，现在正托着托盘悄咪咪地顺着楼道往上走呢。
虽然自己这样夜游最好隐秘一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架不住奥古丝塔压根不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地怎么走。这让她不得不偶尔停下，露出身影问问边上的画像。
好在画像们都相当配合，不但没举报她还特热心地给她指路，恨不得亲自给她带路。
不过他们的表现总是惊人的一致，大多都先是一副吃惊的表情，然后一脸了然，仿佛想通了什么。
奥古丝塔：……
你猜我猜没猜到你脑袋里在猜什么？
奥古丝塔又一次贴墙站着，避开巡逻的管理员费尔奇先生。
晚餐时坐她对面的学姐罗伦希尔相当热心，把她知道的关于学校的种种重要信息全讲了一遍。像费尔奇和他的猫这种重中之重自然是必背行列之一。
城堡里的异常瞒不过费尔奇的眼睛，他在这里工作大半辈子了，还是头一次碰上这种异常情况，但目前看来他是找不出原因了。
“奇怪”，他小声嘟囔着，“今天晚上画像和幽灵怎么这么活跃？洛丽丝夫人，我们到那边去看看。”
今晚他已经看到不止一副画像到处串门。还有幽灵，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兴奋，到处飘来飘去的。他问也问不出什么，画像和幽灵都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奥古丝塔也能感觉到这点。在她拒绝画像为她引路后，那些画像似乎并不死心，在奥古丝塔可能路过的的地方窜来窜去的。
她一路走过去，总能看到画风突兀的人像悄悄地从不属于它的边框上探出脑袋四处张望一下又走开了。
“那孩子好像没走这边，他可能是被楼梯转到那边了！”
奥古丝塔简直无语，她这一路走，跟过来的人像就越多。幻身咒用了个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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