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不安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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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五,冬长阳眠,宜婚姻嫁娶,忌出行。
而这日正是夏秦两家请人精挑细选的举办定亲宴的日子。如算日子的人所,外面大雪纷飞,天空如同被捅出一个窟窿一样,雪连绵不绝的下着,果然不利出行,至于是否宜嫁娶,那就有待商榷了。京城的百姓都冒着寒风扫着自家门前的雪,府里的仆役也早早的起来清理积雪。再不清理,连出屋都困难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年的雪犹为的大,这几天最常听到的就是百姓抱怨雪下得太大,很多地方又受灾了,颗粒无收。
这四个字对于农人来,是最可怕的了,在梓汐还在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爱情而伤春悲秋时,又有多少人因为吃不饱饭而颠沛流离呢。
不管梓汐是否愿意,定亲宴都不会取消,就连日子也不会更改。冒着大雪,秦家三人来到了夏府,请着薛颖为双方做个见证,交换双方庚贴。暴雪来袭,连天昭帝都开始素茹为民祈福了,夏秦两家自然是不敢大肆操办,只盼着来年躲过这多事之秋时,再让梓汐风光大嫁。
天寒地冻,秦逸阳穿着厚重的黑色的大氅,却依然是一副潇洒模样,丝毫不为这大雪破坏了气质,如同身在阳春三月一般潇洒自如。秦晋瑜那张与秦逸阳肖似的脸上也永远都洋溢着狐狸般的微笑,让人琢磨不透他的想法。反观孟氏的脸色就远不如这二人好了,那张不太注意保养的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年轮,看上去比秦晋瑜还要大上几岁。那满脸的不情愿的表情更是让人看了不舒服。
“敏之啊,终于等到定亲的日子啦,你这女儿终究还是我家的。”秦晋瑜洋洋得意的和夏怀渊打着招呼。
夏怀渊心里高兴,却还是假装虎着脸:“想娶我的女儿,还得有诚意,要是你家这子对我家汐儿不好,我还是不会留情的。”
秦逸阳生怕得罪了这位威严的老泰山,急忙对夏怀渊恭敬的拱手:“岳父大人在上,婿定不会亏待汐儿妹妹的。”
夏怀渊不乐意了:“还没定亲呢,你还是叫我伯父比较好。”
薛柔嗔怪的看着他:“你还拿起娇了,看女儿嫁不出去你怎么办。”
夏怀渊依然嘴硬:“我女儿,养她一辈子我也愿意。”
秦逸阳貌似害怕的拍了拍胸口,对着薛柔和夏怀渊露出了讨好的笑意,逗得几个长辈都开怀大笑。
可是总有一种人,就是看不惯别人过得好,孟氏便是了,她出身不好,平日里最怕别人忽视她,所以总一些贻笑大方的话。就像今日,她明知道是秦逸阳定亲的日子,却还是为了表示自己不喜欢梓汐特意穿着素白色的衣衫来到夏府,顺便以示清高,此时见众人相谈甚欢,她又自觉被忽视了,于是不阴不阳的开口道:“这门亲事还不一定呢,等子闻大师看过才算的,都别高兴的太早了。”
大家似是都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话,瞬间止住了笑声,目光齐齐的看着她。
孟氏口中的子闻大师是京城旁边著名寺庙法音寺的主持,也是一代得道高僧,人传他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胸有沟壑,内藏乾坤,又精通占星之术,所以京城里的人家经常求他算命,特别是姻缘之事。世人皆迷信,梓汐虽然穿越而来,却还是不愿相信的。
可薛柔也深信不疑,执意要给梓汐和秦逸阳算一算,梓汐不愿抚了她的意。也许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数。他要是高僧,也可能算出梓汐的来历呢。
孟氏一见大家都盯着她,心里得意,嘴上却还是不依不饶:“我的可都是实话啊,逸阳是我亲生的,我自然是不会害他的。你们看之前中郎将家的公子娶亲,也是特意请子闻大师算得,大师二人姻缘多波折。那人偏不信,结了亲,现在天天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的,把中郎将夫人都气病了好几回了。”到后来更加理直气壮起来,还自我肯定的不断着头。
她的这件事梓汐也有所耳闻,两家结亲,乃是结为秦晋之好的,好的能变为通家之好,在朝堂上自成一派,互相照抚,也算是有所倚仗了。差一的也会没事互通有无,暗中给对方一些好处,也算不坏了姻亲之名。
可这中郎将家的亲事如今已成了京城的笑柄了。此家人姓苏,是南王苏家的旁枝。中郎将名讳苏俭,因为年轻时不愿依附家里,自己考取了功名,入了朝堂之后与苏家如今的家主苏敛因为政见不合就断绝了来往,自成一脉。这苏家公子便是苏俭的长子名为苏游朝,也是京城有名的风流公子了,才貌双全,却不愿入仕。在一次京城公子的画舫游乐活动中,不幸的被当朝郡主看上了,然后便使尽浑身解数要嫁给他。
世家的公子,骨子里都有几分傲气,没有几个愿意尚主的。这郡主追也追了,闹也闹了,就差求皇上亲自赐婚了,这苏游朝却一直都抵死未从。直到最后二人衣衫凌乱的被发现躺在一张床上,苏俭震怒,也就认了这门婚事。
郡主得意了,乖乖的回去备嫁,苏家人却委屈的很,因为明摆着被陷害了,却有苦不能,郡主再不好也是皇家的人,都这样的还不迎娶可是全家杀头的大罪。苏游朝也是打碎了牙齿和血吞,婚前喝了三天三夜的酒,酩酊大醉。
这时候的关键人物子闻大师就出现了,本来好是来锦上添花的,可大师可是正派人,一向都秉承着:出家人不打诳语的戒训,见到二人的生辰八字直接就不太合适,容易家宅不宁。郡主自然大怒,带着人砸了他的寺庙一通,然后执迷不悟的回去成亲了,因为没有退路了。
成亲那天,苏公子是被一群兄弟从温柔乡抬出来的,人已是烂醉,迷迷糊糊的完成婚礼时,郡主的眉毛都快气的飞起来了。直接把新郎拖出了房间,扔到了水桶里,待了一夜。第二天被发现的时候已是奄奄一息的了。一向身子不好的苏夫人见儿子这样,也直接倒下了。
从此苏家的亲事沦为了京城茶余饭后的谈资,人们也对子闻大师的话更加深信不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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