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对上 (第2/2页)
“再真不过了。”
“既是这样,师妹会好好戴着的吧。”
当着这么些师长的面,让她怎么能回答得出拒绝的话。徐蛮算是领会到了一点,这个师姐是个狠人。
不由暗叹一声,放弃抵抗的点点头。
“会,我会好好戴着的,谢谢师姐。”
时至此刻,林蔍总算松了口气的忍住百般贪婪,返回到师尊的身边。
莲芸看着这没出息的徒弟,想到某个晚上她跪于她面前,哭着求她收她为徒的那番隐情。可叹人就站在她面前,她却没有勇气相认。
不由抬手揉了揉她的头,算作是安抚。
而莲凤这边有点郁闷自己只一个徒弟收了遍礼,却连着给出了两份。
便朝前面站得整齐,又憋着声音的丹峰弟子扬声道:“好了好了,出发吧。都给我守着点秩序,别像没见过世面样的大声喧哗。”
可他这声刚落下,整齐的列队里就有人大声的回应:“好的道君,我绝不喧哗。”
他这言落下,满场仿佛解开了禁忌,“轰然”一声的发出了巨大欢笑。
莲凤也知他们心中着急,便不再拖延的朝最前边师姐挥扇做了个先请的动作。
既是要开拔去做正事,莲芸立即收敛了神情合掌交叠的端正了手势。
然后微扬着头,率先朝个转送阵走去。
而宽阔场地上分成五个列队的其中一队,便集体又自然的跟了上去。
像是跟着师长去踏青的学生,再怎么装出一副沉稳模样,也忍不住有些窃窃私语。
接下来便以此类推,三个师伯各带走了一队人,最后才轮到莲凤。
他自然也带上了徒弟们与一队人。
端正着姿容,朝前方的传送阵举步。
元婴期的修士,身上总有些秘宝,能让本是不大的传送阵,一瞬就将身后所有的弟子都收拢进去,又在眨眼间将他们带出在另一座山头。
徐蛮跟在师尊身后,是最后一波到达可入火冢的山头。
而其他四队人,皆静默地呆在各自的领头道君身后身姿如松。
徐蛮跟在四师兄身后,见众人都如此慎重,便也只敢转动下眼珠子打量周围。
让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他们脚下的这座山头,大虽是挺大,但居然颗木寸草皆不生的光秃秃着。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仿佛有阵源源不绝的燥热,从脚底板传来的直达心肺。
让人在瞬间便觉得有些热乎起来,不过也尚在能忍受的范围。
观完贫瘠的山后再看人,也觉得好奇。
不明白丹峰弟子入个火冢,怎么连傅宗主与宴荀这个无妄道君都过来了。还有几十名剑修站在山壁旁,仿佛在临阵待命般。
而且,器峰也来了好几十人。
最怪异的是,他们怀中皆抱着些长长的木棍,棍子的最上边有个网兜。所以,该不会是用这个东西来捕捉火种吧?
稍微多看了几眼后,徐蛮便将眼神移开的转去了另一波人身上。
符峰的人会过来因一早就知道,所以并不意外。但她不太愿意看这群人,然后遭那九个符修长老用眼神哀求。
也不愿意面对徐福的埋怨,更不愿意面对凌渊那愤然不甘与冷冷逼问的神色。
幸而那入口处有正经事绊住,才让他不至于朝她这处看来。
不过在场人多,他应该会有所顾及与收敛。因而,徐蛮多少松了口气。
又等待了不多时,静谧中只闻傅宗主的的声音响起:“凌渊啊,你看这外边的温度都越来越高了,依我看该要加固一下封印了。”
迟缓了好一阵,才听那人懒洋洋道:“容丹峰的弟子都出来之后吧。”
“嗯嗯,这样我就放心了。宴荀,你也进去吧,有你进去我能放心些。别在咱们自己的宗门里,还让弟子出了什么意外。火冢可不比剑冢轻松,而丹峰弟子的战力又向来是四类修士里最差的。纵然有符箓护身,但有你们进去能更添一层保障。”
这句之下,也有道冷淡的声音应道:“嗯,我知道了。”
“好,那这就开始吧。”
也是这句结束后,抱着网兜的器峰弟子们开始行动起来。他们朝五个列队走近,穿梭在人群里,将手中的网兜分发到要入火冢的的每一位丹峰弟子手中。
见他们分发完毕后,符峰的小弟子们立刻从储物器里搬出十张桌椅摆好,又将每张桌案都放上套笔架与磨好的朱砂墨。
这些铺垫完毕了,符峰的九位长老各自选了张桌子坐下,提袖握笔的沾了沾朱砂。
然后有人仰头看向丹峰的主事人。
“莲凤道君,开始吧。”
莲凤颔首,行至师姐那队跟前,挥了挥手中羽扇:“先从你们这队开始,一分为二,各自寻个位置画上平安符。”
说完,又走到二师兄那队跟前,也是落下句一分为二自己找桌画符的话。
以此类推的轮到徐蛮他们这队时,只空余下一张桌前有人预备着画符。而另一张空无人座的桌子,总另她有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的,正当她暗悄悄的盼着千万别与凌渊对上时。他正好由封印的入口处折返回桌旁坐下,从架上抽出只笔来握住。
头也没抬的,淡淡扬声道:“来一列人到这边。”
徐蛮眼睁睁地看着大师兄领头朝那人桌前走去,焦急的恨不得出列跑去另一边。
当然,她知道如果真的做得如此明显了,便是给了个让他借题发挥的机会。
焦灼中,她身前的几位师兄们很迅速就被画好离开。偷摸抬一眼看去,那人笔若游龙,刷刷几下便完成一个。
这样的事情,明明根本就用不着他亲来办的。这,这分明就是想来堵她的心!
但不管徐蛮心底有千头万绪的复杂与不满,该来的还是躲不掉。她也只能眼一闭心一横的,将只手给伸下去。
直至有股温热,将她整个手背都托在掌心时,她这才睁眼朝下看去。
分明刚才,他只需要人悬空着手画就行。怎么到了她这里,就要握着来画。
徐蛮隐隐朝外抽了下胳膊,那只手却被握得更紧了些。慢悠悠的走笔中,一把懒洋洋的嗓音响起:“让你乱动,笔锋都偏了,这符废了。徐福,拿点水跟帕子来。”
徐蛮的身后还排着些人,尴尬得只想跺脚,又恨得欲端起桌面的朱砂墨,一把朝他脸上糊去。又急得恨不得喊他祖宗,让他快些给她画完这道符作罢。
怎么想都不能继续拖延后,徐蛮赶紧把右手抓着的网兜朝身后人一递。
“劳烦许师妹帮我拿一下。”
“好的,徐师姐。”许诺也扬起了些尴尬与畏惧之色,然后迅速接过她手中东西。
徐蛮赶紧掉头弯下腰去,毫不顾及形象的在掌心呸了声,就举袖开始擦拭。
既然他偏要为难她,那她也只好舍了一身剐的恶心死他。
却没想到,他虽是一脸的嫌弃,又并未松开。还就着徐福已端来的水盆与帕子,给她将掌心擦拭了遍后,继续开始画符。
而这回,终于不再整什么幺蛾子。
徐蛮的脸都被逼红,又庆幸终于过去。可等她拿着网兜站到了师兄们身侧时,却发现他已沉下面来。
被他画符的那只手,悬空的颤抖不停。
“你抖什么?”
他冷着不耐的声音,头也未抬的问人。
许诺急得快要哭了。
“我、害怕……”
男人将笔尖在砚台的边缘刮了刮,耐着性子道:“去对面吧。”
待面前的人颤颤巍巍去到对面后,又再扬声:“会发抖的都去对面,不会的上前来。”
他这句之下,连着有好几人都小跑去了对面。当然也有不怕死的,面上挂笑的走上前去朝下递出一只手。
“道君,能不能也给我画道金色的符箓让我见识见识?”
“嗯。”男人懒懒应道这声,加深灵力运于笔尖,将本是红色的朱砂墨变为了金色。
这弟子忍耐着等人画完后,才举手朝四周激动的大喊:“哈哈哈哈,金色的符箓,我也有金色的符箓了,我决定从此以后再也不洗手了……”
也是源于他的这一嗓子,四下就有些艳羡的声音炸开。然后移走到另一边的几名丹峰弟子,又迅速的小跑回来。
低眉朝他讨好,“道君,我不抖了,拜托也给我画道金符,我代表我八辈祖宗感激您。”
男人未动声色,捉笔沾了沾朱砂墨后,才朝人淡淡道:“手。”
徐蛮扶额暗叹一声,眼见有人朝自己冲过来,激动的把手举给她看。
“师姐师姐,你看,金色的符箓,这都多得了你我才敢想啊,原来凌渊道君是个这么好说话的人,从前是我们误会了。”
徐蛮哽了下嗓子,才提气道:“就算你不洗手,人体上也不能轻易留住符箓,朱砂墨会掉粉与消退的,除非有什么特殊的材料与特殊的方法。所以这道金符,最多只能留三天。”
她这话说完,就听边上的大师兄南玉笑道:“听了这话,我们几个总算好过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