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艳魅 (第2/2页)
没错,这洛源街几乎有一半的商铺都是宴家开的。所以难怪那傅琳琅要追着宴荀不要凌渊了,瞧瞧人家这身价,真正是富得流油了。
而他凌渊,不过是人间界里一个落魄皇子罢了,还是个死穷鬼,有眼睛的都知道该怎么选。
徐蛮忍了忍激动的心跳,期盼地看着掌柜。
“我能看看这柄仙器吗?”
掌柜的又是一笑,快步走到柜台后面,很快就捧出个漂亮的黑色匣子。
然后把它打开,亮出了里面的一对仙器。是一双短刀,只有小臂长短,似为近身攻击所铸。
徐蛮看着刀鞘上古朴厚重的纹路与那遮也遮不住的力量之感,心里头疯狂的想要,却也知道这是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不起的东西。
而这时掌柜还动手拿起其中一柄,将刀给拔出了鞘。
本是有些阴暗的店内,忽因这柄短刀上的仙灵流荡之气而骤亮了一瞬。
待那阵初出鞘的仙灵之光的锋锐之气沉寂回兵器中后,徐蛮这才敢扑近过去细瞧。
刚先仙器出鞘的刹那,她被那阵锐气袭得逼退了几个大步。幸得辛追快手的扶了一把,不然她肯定要跌到地上去。
所以这便是仙器的威压与力量,徐蛮被深深震撼了!眼神留恋在上边,看着刀身上周而复使源源不绝的灵韵流动,硬是移不开眼。
然后嘴巴便不听使唤道:“掌柜的,这仙器多少灵石卖?”
掌柜抬手摸了摸须,笑道:“一万灵石,还要极品的。虽说这只是对下品仙器,但仙器便是仙器,哪怕它只是个下品,也能力压了极品的法器。”
这个价位一下子把徐蛮打回到清醒,她格外痛苦地倒抽口凉气,忙把头给扭开一边:“快快收起来,快快收起来,我不看了不看了!光看着仿佛就可生出贪婪的心魔,快拿来别的让我选!”
掌柜的对这幕早已习惯,忙收回仙器闭上匣子放归原处。又拿了好几样灵器与法器在柜台上任客人看,款式多偏于精美轻巧,极适合女子所佩。
看过了刚才的仙器,徐蛮只觉这一堆灵器与法器都不香了,可她也只能遗憾地在这其中选一把了。
不多时的挑选之下,徐蛮看中了把法器,还是极品的。
若说按照她眼下的修为,选把普通灵器也就够用了。可徐蛮上辈子已是金丹修为,使的也是法器。这要她再用回灵器,真的过不去心里这个坎。
再者灵气一物,器身上的灵气用尽了是需要从主人或旁的地方吸纳灵器进去做补养的。
所以修仙一途中,不光骑宠能修练成长,武器也一样能。
徐蛮本身是个三灵根的废材,辛苦吸纳的灵气都要分作三份来蕴养灌满三条灵根,哪里还能有多的灵气来养兵器,所以不如直接买个练气级别的极品法器为好。
同样的,极品灵器与极品法器都练成了一个顶峰不用再用灵气蕴养了。可灵器的力量和法器的力量,那可不是在一个级别上的。
所以,徐蛮斩钉截铁道:“我要这个法器,它什么价位?”
虽远远不及先前的那对仙器,但徐蛮还是爱怜地抚摸着白色镶银的剑鞘舍不得拿开手。
“这个需要九百中品灵石。”
“什么?”徐蛮大吃一惊:“这不过是个练气期的二阶法器罢了,用不用得着卖这么贵啊。满大街这么多散修,练气期那么些人,大家都在往上修练,说不得很快就用不上这二阶法器了。这也就是个临时替用之物,谁愿花这么多的冤枉钱买它呀。如果是筑基期的三品法器,或是金丹期的四品法器,再或是元婴期的六品法器,你卖这么贵我一个字都不会多说,你这分明是店大欺客。辛追,我们走,也不止他这一家卖兵器的。”
拍桌说完狠话,徐蛮抬脚就走。掌柜的也跟着一急,忙歇了架子喊人:“回来回来,刚才是我忘形了,价格好商量好商量的嘛……”
徐蛮又停下脚步扭头看去,语气依旧怀疑:“真有得商量?”
“有有有,你先过来,别在门口嚷。”
徐蛮真过去了,却不再看那柄法宝任何一眼,只盯着掌柜道:“一口价,三百中品灵石卖不卖?不卖我就走人找西家,说不得人家比你更便宜。一个二阶的法器罢了,卖太贵会生出灰来的。如果你便宜点,我法衣法钗手环也全在你这儿买了怎么样?”
掌柜的沉默了好一阵,狠狠闭了闭眼妥协道:“三百中品就三百中品,卖你了!但说好的,防具也要在我们这里买。”
徐蛮豪气地点头,让掌柜的又领着她与辛追上了二楼。女子法衣多艳丽,因着本就生了双妖娇多情的桃花眼,徐蛮刻意选了件素白的法衣并一支钗两只手环。
等到结帐时,徐蛮口袋里还没捂热的几百中品灵石就没了,而且还不够用,她只好又没脸没皮的问辛追借了四百中品灵石付帐。
哪曾想到一只钗与一套衣服,居然比个武器还要贵。
可等她换完一身站在琉璃镜前看自己时,又满意极了。那眼角眉稍间似醉态的媚意总算压了点下去,多了些朗朗大气与灵动之感。
让徐蛮一时间连举债的头疼都不见了,佩好新买的法剑就欢快地下了楼。
只是当她与辛追从商铺的大堂里往外走时,外边有十数人正捧着东西的在往里走。
为首的是名女子,身段高挑模样漂亮,一举手一投足间的娇矜也恰到好处的让人舒服。
而且她发髻上还系着两根绸带,顺着散发披在后背上。
这两条绸带可不是什么普通凡物,上辈子是由徐蛮亲自送过去给她庆贺结丹之喜的。
而这辈子,恐怕则是凌渊本人亲自送过去的。
微风轻拂之下,女子行走之间的裙摆浮动却不露足,大有凌空踏步翩翩欲飞之势。
待走得近时,女子与徐蛮打了个对眼,微微惊了下,又抽回视线越过去。
徐蛮出了门站在艳阳底下,大为失望傅琳琅没有认出变回年轻的自己,又庆幸还好她没认出来。
她之与傅琳琅,一个是天上供人仰望的明月,一个是地上任人踩踏的淤泥。长了眼睛的,都知道怎么选。
一个卑贱出身的奴才而已,大抵也是不值得她上什么心的。
是以,徐蛮只好把这股子涩意闷不吭声的咽下去。
很快,便又在城外集合了外门众人,朝着回程出发了。
历经两个时辰回到天寻宗外门住处时,天色已近黄昏。
众人奔劳了一天明日又要去爬问心阶,便也没了再打趣的心思,连辛追也辞别徐蛮回了自己的住处。
周围一下子便从人声告辞的喧嚣里变得极为安静,徐蛮便也踩踏着这种静寂往自己的那栋小屋走去。
然而等她走近了抬头一眼,却见上方屋沿顶坐着一人。
他肩背之上的天空,是漫天余晖下燃烧着的烈艳红霞
黄昏的暗色衬得那少年身姿如魅似剑,仿佛在这静谧中发出着锵然长鸣,震得她的心跳又惊又快。
少年整个人便浸在这铺天盖地的暗红之中,见她迎望上去,那眸中嘴角恰时咧开道不善笑弧,真真仿若朝人张开着的利爪。
徐蛮缓缓退后了几步,心绪翻滚的将涌上的涩意压下,并握紧了腰间刚得来的法剑。
“你来干什么?”
少年又是笑了笑,执着手中酒壶仰首饮了口。似有些醉态地挥指一弹,天地间就变了颜色。
只是在个眨眼间而已,徐蛮便不再是站在天寻宗外门的小屋前,而是置身于一处河塘月夜下的凉亭外。
很如梦似幻的一处美景,池塘里开着莲花,花间荡着轻烟。
而凌渊则斜椅在那凉亭的石榻上,还在饮着他那壶中酒。
徐蛮不知这是他原地施下的障眼法,还是什么挪移阵法。心底充满着忐忑不安,脚步也一退了再退。
但所有的戒备在个元婴大佬的面前都是不值一看的,很快她便“啊”的一声,被股无形力量吸到了凌渊面前,手中的剑也没了。
而石榻上的少年,正一手执壶一手握剑的朝她笑望上来:“你刚才,想对我挥剑来着,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