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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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法医来说,有时候害怕面对的不是尸体,而是那些悲痛欲绝的死者亲属。
颜盼就有一场在殡仪馆的尸体解剖室外安抚死者家属情绪的戏,她反复揣摩后,觉得那一段劝死者家属节哀顺变的台词似乎不太合时宜,毕竟在痛失至亲的情况下任何言语的安慰都是苍白的,只有尽早查明真相,将凶手绳之以法,才能真正告慰死者的在天之灵。她把自己的想法和导演沟通了一下,提议把她这一段的台词删掉,换成无声的陪伴。
徐导和编剧讨论之后,同意了她的建议。
于是在正式拍摄的时候,饰演死者家属的演员对着尸体哭得撕心裂肺,颜盼也在一旁默默地流泪。
后来导演喊了“卡”,她的眼泪都还收不住。
大家都以为她入戏太深,殊不知她是想起了七年前在车祸中丧生的父亲,真情流露。
为了成为母亲的依靠,这些年她一直在逼自己坚强,如今借着演戏的名义,她才敢肆无忌惮地将心底的脆弱宣泄出来。
化妆师要上前替她补妆,她摆手示意不用,对徐导说:“徐导,我想先一个人静一静,调整一下情绪,再拍下一场戏可以吗?”
“当然可以。”徐导对她刚才的表现十分满意,坐在监视器前也差点看哭了,“全体休息15分钟。”
得到导演的首肯,颜盼转身离开了片场。
陆嘉栩一直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看到她往楼顶天台的方向走,他也跟了过去。
不过他不敢上前打扰,只远远地站在一旁。
颜盼双手抱膝,将头深埋进臂弯里,独自坐在台阶上。
陆嘉栩学过心理学,知道这是一种缺乏安全感,自我保护的姿态。
见她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过了一会儿,肩膀似乎也开始微微抽动,他不由心头一紧,她是在哭吗?
相识以来,他从未见过她如此脆弱的模样,便是当年深受流言诽谤,也不曾见她这样难过,这里没有摄像机,她此刻的情绪一定都是真的。
陆嘉栩心疼不已,只想把那道单薄瘦弱的身影紧紧抱在怀里安慰,刚迈出去一步,便又自嘲地退了回来:他有什么资格呢?
颜盼确然是在哭,不过她没有放任自己悲伤太久,徐导说休息15分钟,估摸着时间快到了,她迅速擦干眼泪,深呼吸平复心情,确定看不出异常后便站起身来往回走。
看到陆嘉栩的时候她明显愣住了,有些不确定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下面有点闷,我上来透口气。”
陆嘉栩扯了个谎,她的脸上已经看不出哭过的痕迹,但正是这样,才更令他心疼。记忆中她是一个喜怒皆形于色的单纯女孩,开心就是开心,不开心就是不开心,什么时候,她竟变得连真实情绪都要隐藏?
颜盼不疑有他,殡仪馆这个地方不仅闷,还很压抑,也就天台的空气相对来说要清新一些。
“那你自便,我先回去了。”
“好。”
怕露出破绽,陆嘉栩目送着她离开后,静静地在天台上待了好一会儿才下去。
《鬼手佛心》是颜盼迄今为止待过的气氛最融洽的剧组,工作人员从上到下都很认真负责,演员们也很敬业,大家相处和谐,即便偶有分歧,也是想让这部作品呈现出更好的效果。
这天要拍摄一场侦查人员带着警犬搜寻碎/尸的戏,剧组专程从云城市公安局警犬基地借了几条训练有素的警犬。
前期拍摄过程都很顺利,在嗅觉灵敏的警犬的指引下,被害人被凶手残忍切分之后的尸块一一浮出水面,接下来法医要上前检验。
徐导在监视器前审视着摄影机拍摄的画面,这是一个长镜头,中途不能有任何停顿,眼看就要一气呵成了,不知道谁突然大喊了一声,破坏了原有的拍摄节奏,这个八分钟的长镜头顿时前功尽弃。
大部分导演都脾气暴躁,徐导在业内算是性格比较温和的了,然而此刻也忍不住有些火大,摘下耳机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拿起对讲机就开始吼:“刚才是哪个没眼色的在鬼叫?!”
高天宇举起了手,满脸愧疚地主动承认错误:“对不起徐导,是我。”
相比于其他演员,高天宇是年纪最小的,也是演技最稚嫩的,见始作俑者是他,徐导当即黑着脸走了过来,厉声质问:“你到底什么毛病!”
“我,我……”高天宇似是有些难以启齿。
他吞吞吐吐的样子让徐导愈发火大:“你什么你?你连话都不会说了吗!”
高天宇咬了咬牙,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我被道具吓到了。”
“……”
徐导无语地瞥了他一眼,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居然会被假道具吓得尖叫,真不知道现在的小孩还能干点啥。
颜盼却觉得高天宇虽然还是个20出头的小男生,但不至于如此胆小,她走过去看了一下他负责检验的那袋尸块,不禁也有些心惊肉跳——
只见那个黑色的塑料袋里赫然装着一个人头,颜面肿大、眼球突出、嘴唇外翻、舌尖伸出……面容已经无法分辨,看着十分恐怖。
她知道尸体在高度**时会呈现出巨人观的特征,道具组未免也太走心了,这颗头不仅在外观上很逼真,连尸臭味都还原了,她蹲下身子用手托起那颗头颅想要近距离观察,瞬间有股浓烈的腐臭味直冲鼻腔,几欲令她作呕,她有些承受不住地将它放了回去。
“再来一条!谁要是再敢捣乱我跟他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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