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定情 (第2/2页)
话毕没兴致的再睡过去,还不忘撩上寝襟、遮去春色。
谢崧自知有愧,不敢再有所强勉,行至桌旁,青风亲自布菜伺候,拿箸戳了碗中酥肉,抬眸冷道
“娘娘早膳吃了什么?”
“没吃什么,来得时候膳房就上了些她旧日爱点的酥糕,甜饼。一口未动。”青风弓身替王侯衔了青蔬,恭敬地落在他碗上,欲言又止。
“说。”谢崧落箸。
“奴婢觉得娘娘她,变了。”
知绾此番带的行李不多,洗漱后便一一在妆台规整,她旧日里的新装,以艳居多,无不是靡丽的扶柳之色,现如今收在柜里的,件件素净,着竹青,霜白等暗纹襟裙。
连带着几盒口脂,浅桃浅粉亦不是她旧日喜好。
“是素了些。”谢崧颔首。
四月,正是柳暖春明。王侯生辰近在眼前。
去年他生辰设的是国宴,由少帝亲自主持,设御宴筵席百十桌,得文武百官献茶劝酒,奏乐扬舞,排场大的海了去。
今年生辰,他没了办的心思,授命在淮南王府,免去繁文缛节,简办了一桌,便算作罢。前因后果,也只因闺内的娇妻。
“娘娘她,没说要给本王办?”她回来几日,除了循矩躲在闺里,再无二话。就连他卯时赴政,也不似过去那般黏腻跟着。
日日睡到日晒三竿,日中日暮,才勉强出来吃些膳食。
“没有。”
往年四月,娇花最是忙碌,光是生辰贺礼,皆是绿旖她们陪着,费尽心思的去寻,另再有几日几夜的不合眼,亲手打个穗子,让他挂在玉瑾上,央他日夜佩戴。
为此拿针戳得指上都是洞。
“本王的穗子呢?”
“殿下那时觉得不雅观,就收起来了。”
他自视矜贵,所用之物绶色织带无不精细,哪看得上那粗俗玩意,转身就吩咐近侍收起。
“去拿来。”
云倦从库里取了来,照王侯吩咐,新系在他佩上,歪歪斜斜的,丝绒捻成的细线炸着,的确不甚美观。
“奴婢瞧娘娘近来在绣帕,想必是赶着生辰作礼。”见王侯心不在焉,青风宽慰他。
“当真?”
“殿下赴政时,娘娘常去府中绣房,向绣娘请教。”
王侯听毕,才觉好些。
谢崧在浮生庭内顶着烈日,持剑行云流水的练了小半时辰的武。
在旁打扇立侍的近婢十来有余,或往檐亭内合抱冰鉴驱热,或上奉冰酥甜点,青风手奉绢帕,待谢崧练毕了才上前递绢。
“娘娘呢?”
她旧时最看不得他练武,贴身跟着十来人伺候,自合房后,娇妒的寸步不离地看着,在旁拈香斟茶的,人不离眼。
“娘娘在房里歇息。”
大热天躲在闺内做甚?
王侯拭尽汗,转去旁卧盥洗换衣,浅饮半盏苏合后,才慢条斯理地进了儒清阁。
刚行至门口,就听女声道“嬷嬷,那这边该怎么绣?”
“禀娘娘,若是男子贴身用的,绣法自然跟女子的不同,其中用错针手法打出来的绢帛颇为不同,边的则是锁丝法,花样不宜太过繁复。”
“嗯…”
“娘娘赶时间么?”秦嬷嬷瞧她面有难色,试探着问。
娇花迟疑了半响、双颊绯红,眸含秋水,柔言“赶的,想早点给他。”
谢崧听至此处,嘴角微翘,负手撩袍而入。
“绾绾在绣什么?为夫看看。”
秦嬷嬷见王侯入内,忙不迭起身行礼,再躬身退了出去。
美人被来人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将案上针线,绣丝收进篮里、转身就抱着藏进了拔步床里的内匣中。
谢崧伫在竹帘外不敢动弹,隐隐见她在屏后系穿新披,将罗襟整得严实了。
“殿下有何事么?”她说。
·
入夜微凉,谢崧循例由云倦亲侍更衣,于琉璃银盏下绘墨。
娇妻最是慕才,旧时若他作画,必要缱绻缠绵的躲在他身前,频频嗔娇,弓着身要他半拥佳人绘色。
谓之红袖添香。
谢崧拿起蘸墨的笔,随绘了几枝雪梅,不知为何竟思及名传千古的《梅仕美人图》。
相传前朝才子乾若扬,擅绘暗梅,终日沉溺在梅雪中,不可自拔。
其妻不忿,便自请和离归家。过了半载,乾若扬悔恨莫及,因极其思念前妻,便照着她旧时的模样,在梅下画了幅妻子醉卧在花下的点梅妆,哪知一来二去此画流传开来。
文人墨客看了无不盛赞,亦借此追回了妻子。
他思及至此,隔笔欠身往卧内一看,知绾正躲在拔步床内的妆案前,点灯忙着什么。
美人身着烟纱,刚刚沐毕,绞干了发披散着,背对着他,寂静无声的穿针。
“娘子,你在做什么?”
那边没有搭理的声音。
他深吸口气,柔声再问“绾绾,没有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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