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休弃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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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曄话毕起身,身后侍婢,奉上银托,他捻取了托内绸绢,拭尽指尖碎屑,净手揶揄道
“众卿还愣着作甚,一同散了吧。淮南王府家事未毕,王爷今晚怕是一顿好跪,就不必作壁上观了。”
御口已开,不过须臾,庭上众人一哄而散,那个叫清歌的娇柔美人更是燥慌得遁逃,流落红尘许久,亦未曾有过正房娘子当面捉奸的,厮闹的这般不体面。
更何况她本就是个清倌,于王侯不过陪酒弹唱,还未曾僭越到榻上风月。
淮南王闲雅,是燕京少有的清贵公子,怎么就娶了这么个,娇蛮无矩的妻,悍妒的直呼其名,毫无世家风姿。
知绾心知肚明,经此一次,恐整个燕京,都会在背后非议她严妒之名,往后怕也没有颜面去参宴赴会,只怕闲言碎语下连王妃之位也保不住。
那又何惧?她本就是爱极了他,才这般受尽委屈,他又怎么可以,琵琶别抱,再要别人。
“够了没?”
半盏闲茶的功夫,浮生庭内寂寂地只剩夫妻二人,谢崧敛了温色,端起旧仪,责道
天子御前,当下若是呵骂她,惹得娇花当场胡言撒泼。众目睽睽下,王公贵胄间,要当真因此触怒龙颜,也怕难以护短,保全这人性命。
故方才,他一忍再忍。
知绾披散着青丝,含着泪,娇蛮却又可怜,
“我要回侯府。”
“若你离去,本王就休妻。”
妒为乱家,已犯了七出之条,就不必拿和离书了。
不过看她稚幼,众目睽睽下,才白得了那掌,本就不是名正言顺的妻,何来跋扈。
谢崧撩袍坐入旧位,慢条斯理地斟满冷酒,一饮而尽,润了口间燥涩,瞧着娇花孤立夜风中,妍姿艳质的好模样,进退两难。
他本不是成日晨钟暮鼓的和尚,难不成养朵花,还要在这大好春光里守戒。
“休就休。”
得他娇宠半载,并不算冤。知绾倔强的拭泪,呜咽不止。
许是痛哭过一场,她哀哀戚戚的站在这雾暮深庭里,寒风萧萧,怯弱不胜的像是随风而散。
“当真这般骄横恣肆?好,既然这么有骨气,何不把欠淮南府的尽数相还。”
谢崧清俊的面庞后知后觉的疼辣难忍,恼得他蹭得上了火气。清歌是妓,众婢是仆,他扪心自问,在内在外未曾苛待美人分毫。何以恃宠而骄,竟敢当庭掌掴。
知绾闻言,怔的煞白了娇颜。
她知道,谢崧一直瞧不上她,靡费无度,尽染旧阀恶习。看不起她,矜贵至今,腹无诗书,才疏学浅。
脾性蛮横,趋炎附势地、因为贪生怕死,怕失去高位,毫无骨气地,仅凭姿貌,献媚邀宠,四处讨饶。
这世间也不是所有世族佳人,都柳絮才高,可以赌书泼茶,亦不是所有美人,都自有一番傲骨仙气。
若是从前,她必会乖乖服软,哪怕她的夫姬妾成群,也不敢多言。
但是,如今…
“绿旖!红湘!”知绾烈呵
“娘娘!”
“娘娘…”两婢躲在暗处见主子急唤,着急忙慌的跪地复命。
“去把我未嫁前的旧衣拿来,去啊!”
清冷王侯闻言,不禁懵怔。
旧时的掌间蓓蕾,怀内浅黛,不过半载,何时有了这刚烈脾性。
绿旖红湘虽不知其意、受命仍着急忙慌的往内院跑。
知绾羞忿得,当着他的面,披着发,取了玲珑耳珰,卸了鬓边隋珍,手上金钏,脱了足下珠履,一鼓作气的尽掷在谢崧面前。
又不顾春寒料峭,诰命容仪,褪了外披,褶缎裙,只留锦白寝衣,凄笑道
“殿下可否留件薄衫于妾遮羞,待我去扶汐阁卖了还您,广平侯府欠的,知绾欠得,以后一并卖了还。更省得您那贡墨名宣作休。”
说罢亦不等他回,就这般往院外走去。
夜深露重,凄风起,她冻得周身打起来寒颤,娇足踩着坪地,任由沙砾青草割磨她的肌骨,嘤嘤呜呜的蹭了蹭鼻涕,哭得稀里哗啦。
谢平谢狄远远望见自家主子这般德行,又恐府内人多嘴杂,把这丑事外散了去,忙尽散府间下人,只留了得心的丫鬟婆子,哭爹喊娘得围了上去,拿袍披,拿人堵,跪着求着。
“娘娘,娘娘若这般去了,跟殿下也算夫妻缘尽了。”
若她这般蓬头垢面的负气走到街上,饶是大郢民风再盛,公卿世族家也没有这样不依不饶的嫡妻,莫说侯府小姐,即便是当朝公主,难免下堂休弃。
“娘娘,殿下是有错,但犯不着这般啊,这是作践自己,若是被宫里那位知道了,亦吃不了兜着走。”
扪心自问,跟了他半载,何曾受过别的委屈,执掌中馈之责,供奉婆母之道,何曾让她做过。
跪伏拦在她脚下,是府中尚有资历的老嬷秦氏,乃宫中旧时奶娘,满地的丫鬟婆子,只有她说得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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