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西京爱情故事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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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没有发生。

文子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

不，她根本就不在那儿。接待室里空空如也。

韦基愣了一愣，下意识地走向教授的办公室，握住了门把手。

他没能转动，房门是锁上的。

文子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了起来：“您好。”

韦基猛然转过身去，呆住了。

她就在他的身前。

她穿着他第一天来见到她时穿着的那件宽袍，双手放在腰前，轻轻低下她皙长的脖颈向他躬了躬身。她的嗓音在空荡荡的接待室里回响：

“我很抱歉，小松教授现在不在办公室，请您在预约的时间来访。”

不，这不是文子，这只是从墙上投射出来的全息影像，带着嗡嗡的声响在房间里颤动。

他情不自禁向影像伸出手去，然而影像倏地消失了，就像出现时一样突然。

韦基没有把手收回来。他呆在原地，等待着。

楼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个声音气喘吁吁地说：“先生，请问您找谁？”

韦基茫然地望了过去，是一楼的门卫。

他指了指关得紧紧的房门：“我来找小松教授，或者他的秘书青木小姐。”

“我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教授和文子小姐了，也许是离开西京去参加学术会议了吧。”

门卫用蹩脚的艾米语说。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显然这个不速之客的古怪打扮和一口流利的艾米语同样让他迷惑。

“教授去开会的时候，青木小姐总是一起随行的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一般不会时间太长，青木小姐需要照顾她的母亲。”门卫回答。

“她母亲在哪里？她住在哪里？”

“我还不知道您是谁，先生。而且我的外语也不好。您还是请回吧。”

这工夫，门卫已经上下打量过了韦基，声音里的不信任明显地加强了。

韦基知道，一张斯塔特是对自己身份最好的证明，但是他现在身无分文。那根有魔力的小金属棍虽然还在他贴身的口袋里，但是未见得能派上用场。

他没有浪费唇舌，直接离开了研究院，走进附近的一个自助银行。

用这根魔棒取一百斯塔特，这就像是阿拉丁要求神灯给他一张手纸。不过韦基并没有因此觉得大材小用，因为有时，我们所缺的不过就是一张手纸。如果不够，那就多来几张。他取了五张这样的“手纸”。

“先生！”当他走出银行时，有人冲他鞠了一个躬，叫道。

韦基回过头去，看到一个留着仁丹胡的小个子正在狡黠地看着他。仁丹胡穿着和刚才那个门卫一模一样的制服。

“你是在叫我？”

“是的，先生。我想说，我的同事也许是个不懂得分辨上等人的傻瓜， 可是我不是。”

韦基扬了扬眉毛。

“对，就是您，先生，虽然您现在的打扮比那时随意——我就很羡慕你们艾米人能这么潇洒——但我一下就把您给认出来了。当天文子小姐下班的时候拎着几个衣服袋子，显得很愉快。自然咯，没有女孩子不喜欢漂亮衣服的，不管是桑星的、艾米的、还是这个星系里随便哪颗星星上的，都一样。”

仁丹胡一边说，一边发出“咯咯”的笑声，那副挤眉弄眼的神气在暗示韦基，他对于艾米的雄性种马们的惯用套路深有研究。

“所以？”韦基点了点头，表示对仁丹胡的鉴赏力的肯定。

“所以我认为您一定愿意公平交易，打听一点关于青木文子小姐和小松教授的信息。”

“你的价码是什么？”

“那要看先生愿意为这样的信息开什么价了。”

韦基抽出了一张一百斯塔特的钞票：

“那就要看你的信息值不值这样的价了。”

仁丹胡的眼睛亮了起来。

“我曾经去帮文子小姐搬过家。她住在松丸区，服部公寓1027号。”

韦基在这时恰如其分地抽出了第二张斯塔特。这张钞票彻底打开了仁丹胡的嘴。

文子在当天离开后就没有再回来过，接下来的两天是周末，教授同样也没有来。到了周一的时候，教授来了办公室，周二没有来，周三——也就是前天，教授又来了。之后就没有再来过。

“文子小姐没有来，教授不会觉得不方便吗？”

“反正也没有什么人来找教授。可是……”仁丹胡停下来想了想，“你这么说还真是有些不同寻常。我印象里，还从来没有过教授一个人来办公室的情况呢。我们有时私下会开玩笑，说文子小姐是小松夫人派来监视教授会不会在外面胡搞的。不过……”

他明智地及时刹住了嘴。显然，后面的玩笑内容是不适于在这位明显对文子小姐十分关注的上等绅士面前透露的。要想生财有道，过于多嘴可能适得其反。

幸而韦基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在了解到仁丹胡并没有更多的内容可以提供之后，他兑现了自己的承诺。接下来，他在停机坪上拦下一架出租穿梭机，告诉驾驶员把他带到松丸区的服部公寓去。

松丸区的环境远远比韦基想象的糟得多，和他现在这身行头倒是很般配。

服部公寓在一条窄窄的巷子边上，是一幢破破烂烂的高层公寓。

悬浮梯出了故障，韦基只能从楼梯爬上十楼。天花板低得让人压抑，楼道里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味。

不出所料，1027号房没有人应门。他试图向邻居打听消息，然而每一扇门后都保持着沉默。

韦基研究了一下门锁，发现居然使用的是老式的机械门锁。房门并没有从里面反锁上。他在楼道一头的杂物堆里找来一根铁丝，不到一分钟就打开了房门。

他走进屋，把门在身后关上，静静地扫视着这间蜗居。

不错，这就是她的房间。他一下就读到了这一点。尽管在不到十公厘厚的墙外就是又脏又乱的世界，但这间小屋里干净又整洁，仿佛还残留着主人的香气。几个手提箱整整齐齐放立在墙边，已经上了锁，显然在等着被带走，却一直没有等到主人的归来。

他在窗边靠桌子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想象她平时就坐在这儿。在他们从酒店分开的那个夜晚，当他和加藤在宿营地栖身的时候，她是不是也坐在这里，看着窗外的雪花想他？

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在他的心里变得重要起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