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之国】水下二十一米：印斯茅斯的阴霾 (第2/2页)
白铭再一次挥出刀芒，切入一条鲨鱼身体的一半还多，还没来得及再补上一头眼角就深入一丝阴影，只好把刀刃横在身前抵挡。鲨鱼的皮肤像砂纸一样，粗糙厚实，在水中把白铭推着向后退去。白铭咬牙坚持，手上加劲把鲨鱼的大嘴切裂。
“这样不行，没完没了的。我们的时间被拖的太多了，再拖下去腮囊草的药效撑不到印斯茅斯了，要尽快脱身。罗嫣，准备法术。”
罗嫣的法术确实有很大的群体杀伤，但时间很长，上下两个攻击方向，为她争取时间极为困难。
“小心。”一支冰矛擦着白铭的脸庞飞过，浓郁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排名回升一刀把鲨鱼的腹部切开，身体已经渐渐开始疲软。
“我的基因所已经快要支撑不住啦，”白铭大口喘着气，“你的情况如何？能力劣化还没有好吗？”
“还没有。”凌霜也是很吃力，她的冰元素掌控在她变小的时候会削弱很多，本来在海里冰元素应该是一件利器。
“等等，你还能制造冰矛吗？”凌霜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顿时一亮。白铭摘下了手套：“当然可以。”说着三只冰矛出手，“有这个程度，看来还不是特别消耗体力。”
“海水的温度也比较低……知道该怎么办了，一直放冰矛吧，接下来就交给我。”凌霜说道。
在作战指挥上，白铭是没什么话说的，完全按照凌霜的指挥，开始用神之手制造起冰矛，很快，丛丛冰矛在白铭背后排开，如同士兵林立的长矛方阵，这更加证明了神之手的强大，如果让这能力成长起来，会给主神空间留下怎样浓重的一笔？
凌霜的猜想是正确的，神之手会封锁别人使用法术的能力，但是复制出来的法术，若是白铭允许，其他人是可以干涉的！
白铭以体力代替了魔力源。
而凌霜对法术进行二次加工。
所有的冰矛都向凌霜的手上汇聚过去，数十支冰矛，被分解成基础的冰元素，重组成形，这变化快的出奇，令人叹为观止。
埃及猫小队还好，亚特兰蒂斯人已经傻了，他们从没见过有人能够操纵冰霜！
所有的冰矛汇聚在一起，在凌霜的手中，重组成为了一支长达八米的巨型骑士投枪！
神之手加上优秀的法师，有可能不是克制，也可以是——如虎添翼！
巨枪坠落，刺进鲨群中央，数条鲨鱼被恐怖的重量压进了海沙，巨枪分割了战场，它激起的海中暗流将鲨鱼震开，让它们的集群变得支离破碎，不复“海中群狼”的威势。
“绽放。”凌霜轻轻的张开了手掌。
巨枪再次起了变化，它又一次分解，以它为中心，极长的冰锥飞快地生长，它又成了一棵晶莹剔透的冰晶树，恣意舒展着自己的树枝，仿佛新生，充满活力，然而，带来的却是冰冷的死亡，锋利的冰叉刺将还未来得及逃走的鲨鱼串在上面！
剩下的鲨鱼也因为恐惧四散而逃，全然没有之前的那种疯狂了。
白铭呆呆地望着凌霜。
一如既往，她还是那么美丽，优雅而致命。
“被愣着了！快走！”唐崎松道：“搞出了这么大动静，深潜者应该过来了！我们要加速登陆了！”
唐崎松开启了领域，众人加速朝印斯茅斯赶，在离印斯茅斯镇只有两百米的时候腮囊草失效，众人也纷纷露出了水面。
赶了一夜路，此刻已是日上三竿，晨雾里一座水上小镇出现在众人眼前，纵使阳光灿烂，镇子还是透出一股诡异的阴冷。
这个绵延宽广、建筑密集的小镇，却透着一种望不见活物的不祥死气。林立的烟囱管里也只飘出了几缕轻烟。同时，在海平线的映衬下，三座没有刷漆的高大尖塔若隐若现地笔直挺立着。其中一座高塔的尖顶已经损毁崩塌，而这座高塔与其他那些塔顶上的钟面都不见了，只留下一个敞开着的黑色大洞。大片拥挤在一起、松松垮垮的复折式屋顶与尖尖的山墙以一种令人不快地清晰姿态传达出满是虫蛀、破败不堪的感觉。
“这真的是大西帝国的大本营？”齐梦莹撇撇嘴：“也太旧了点吧，根本就是贫民窟。”
确实，这根本不像是什么帝国驻扎地，到处破破烂烂，靠近水滨的区域衰败得最为严重，尽是碎石的海滩四处都是丢弃的垃圾和旧渔网，废弃的海港淤塞满了沙子，外面还围着一段古老的石头防波堤，防波堤上坐着几个正在补渔网的渔夫。
“嘿，你好…”白铭想上前打个招呼顺带打听消息，渔夫只是瞥了他一眼就低下了头继续手里的工作，但这一眼却把一队人都吓了一跳，窄的额头，扁平的鼻子，鼓得像灯泡的眼睛，那眼睛就好像永远不会闭起来一样。不只是这一个人，其他几个人都是差不多的长相，他们的皮肤也不太对劲，粗糙像是结了痂，脖子两边全是褶子，或者压根就是折叠起来的。
“真是奇怪的人。”沈弋皱了皱眉。
“走吧，看样子他们的样子应该不打算和我们交流，咱们去镇上看看。”唐崎松转头望着那一队亚特兰蒂斯人：“你们呢？”
“稍等。”小队长模样的亚特兰蒂斯人摆动尾部，鱼尾突然分开来，一层粘液从上面滑下，他的尾部居然变成了两条长着鳞片的双腿，小队长摇摇晃晃地走上岸，还有些不太适应陆地。有了队长带头。其他士兵也跟着走上陆地，用他们从鱼尾转化来的双脚。
“我靠，还有这种操作？”一票人目瞪口呆。
“我们是军务部三纵队两栖支队突击班的成员，是由基因技术培养出的两栖战士，为的就是在战争时对大西帝国发动陆上攻击！”小队长捶胸行礼，完全不介意自己是个人造生命体，还颇有些以此为荣的驾驶。
他的态度让白铭莫名的烦躁，那些高层大佬们根本不尊重生命，将人体像工具一样随意改造，为他们的目的牺牲，然而这些被改造出来的士兵还完全不介意自己基因混合产物的身份，死心塌地的忠于国家：“你们就没有怨恨过吗？身为一个人工的生命，国家造出你们的目的就是拿你们当工具，让你们去送死！”
“我们这条命都是国家给的，为国家献出又有何妨。”小队长还是那副样子。
“你……”白铭还想说什么，被沈弋制止了：“算了吧，你说不通他的，对他们的洗脑从他们诞生时就开始了。”
白铭摇了摇头，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
“总之，咱们先去镇子里看看吧，能不能打听些什么东西。”唐崎松拍了拍手，带着众人朝镇子里走。
沿着潮湿的铺着卵石的道路直走，一行人逐渐深入镇子，印斯茅斯的生活环境确实很糟糕，到处都是废弃的房屋，而住人的房子也没好到哪里去，破旧窗户里塞满了破布，满是垃圾的庭院周围扔着贝壳与死鱼。一些看起来无精打采的人在贫瘠的园地里劳作，或是在满是鱼臭味的海滩上挖蛤蛎；也看见几群肮脏不堪、如同猴子一般的孩童在满是杂草的门阶附近玩耍着，这里很大部分人都是渔民，靠捕捉格陵兰大菱鲆鱼为生，很难想象他们在断断续续、随意散漫的打渔工作之余是怎么打发时间的。
大伙试图找个人打听点东西，但这里的原住民们并不给面子，他们对外人的态度并不好——也许是因为他们本身性格就是那样——见到众人朝他们走过去时都转头走人，哪怕被抓住也什么都不说，而众人一走，又像鬼鬼祟祟的地穴生物从阴暗的地方钻出来偷偷观察这些外来人。
这里所有人的长相都非常古怪，全都是窄额头塌鼻子，还有一双永不眨眼的、也从未有人见过曾闭合上的圆瞪的眼睛，单凭这一点，白铭就觉得这个镇子有问题。
“看来从这些家伙嘴里是套不出东西的。”江烟绯摇了摇头。
“哪那么麻烦，咱们抓个人严刑拷打，或者乱闹一阵，我就不信大西帝国那群人忍得住。”林桦一如既往的一根筋。
“你脑子里都是肌肉吗？”阳龙瞥了他一眼：“要你那样说那不如直接让亚特兰蒂斯人带着大军打过来，咱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搞黑社会社团活动！”
“各位，我认为我们可以去问问那些非原住民，他们可能知道些什么。”小队长道，根据之前的交谈众人得直他的名字叫做索耶.斯威夫特。
“我觉得能行。”萧云山表示。
“我也认为没问题。”白铭点头。
“好吧，但咱们最好分头行动，”唐崎松思考片刻后道：“这样不但可以提高效率，最重要的是咱们这么大一伙人太显眼了，很容易被盯上，这里是敌人的主场，我们一定要谨慎，避免不必要的冲突。”
简单规划后，唐崎松将小镇的地图给每个队员的手表拷贝了一份，索耶也将他的队伍分了几个组，大伙化整为零，开始探索整个小镇。
白铭和凌霜沿着名为费西街的街道向南走，他们的目的地是南边的港口，那边应该能找到不少外来者。
一路走出两个街区，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凌霜忍不住了：“铭哥？”
“嗯？”白铭侧了侧头。
“你，是不是在躲我？”
“躲你？我为什么要躲你？”
“但我感觉得到……你在躲我，除了战斗，你都没有和我说话，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为什么……”白铭苦笑：“你应该比我清楚吧？我们现在也挺好不是吗？可以互相帮助，互相扶持，作为队友。”
凌霜冲到他前面拦住他：“你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
“你一定是在生气，”凌霜垂下了头，声音细若蚊蝇：“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想知道原因。”
白铭心里有些闷，一些话闷在心里太久了，再憋下去会憋出病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给予我希望再亲手将它掐灭，看着我落魄的样子很有意思吧？现在想看的也看过了，能不能放过我？”
说得够清楚了吧？这样一来，你就满意了吧？
“不是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只是想保护你。”凌霜摇了摇头。
“那真是劳烦你关心我这样一个没有价值的玩物了，”白铭看着自己的鞋子：“你明明已经有墨彬了，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呢？那样我也可以……”他抬头望向远方被阴霾笼罩的港口：“走吧，任务要紧。”
凌霜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指甲刺进了手掌心。
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