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黎明前双子】不灭之瞳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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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亚十字教历一六二五年。
七月一日。
魔人族地神部落,斯维因佣金公会辖区。
地神城,晨末。
七月的晨风夹带有燥热,让早起的人们忍耐不住睡意。白云悠然的早上,太阳像一朵烟圈在天空中盘旋,催促人们入睡。
夏天来了,可人们的心却还依偎在初春的惬意里。大家总是在冬季期盼夏天能快点到来,可一到了盛夏却反而更加懒惰。
不过,即使城镇内的居民困倦怠慵,想要怠工。但作为地神城的“唯一政府”以及庇护机构——斯维因赏金公会绝不松懈。
「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一百,正好。」祁盺掂量着手里的秽物,同时以清亮的声线向“猎人”回报他的统计结果。
「这里总计有五十只食人魔眼珠,一百只哥布林的耳朵。按照公会的换算公式,总计十五枚金币,忍冬级的任务标准。」
说着,他动作敏捷地将天秤上的魔物尸体倒入回收柜,然后把猎人给他的袋子递至前台,「请出示您的花语徽章领取。」
所谓花语徽章,即是公会为每一位猎人发放的捕猎证明。徽章上的图案会根据公示猎人的资历、实力、以及血统镶刻。
公会成员的实力级别分为七类,由低到高,分别是稗子、百结、忍冬、红碎、海棠、倒仙、木犀植物名字区别彼此。
作为第一天上班的新人,祁盺精神抖擞,脸上也挂着职业的笑容。他很重视这个工作,所以很热情地迎接着今天的首客。
毕竟在地神城,没有什么职业比在斯维因赏金公会办事更加荣耀和让人自豪,这是个有脸面的差事,足以羡煞旁人口水。
「花语徽章?哦,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还有这东西。」大厅间的猎人摸索全身,最后从内衬口袋里翻出一块金属。「怎么,新的一月新的制度?以前可不用这玩意,你是新来的?」说着,男人将金属啪一声扣在柜台,身体斜靠,模样饶有兴味。
他笑起来的样子有些小帅,只是不知为何,两只眼睛一只发青一只发紫,看上去像给人揍过,露出牙齿的样子有够滑稽。
「是的,您怎么知道?是卑职办事不力,还是小人哪里怠慢了您?」祁盺讶异地端详起徽章,那上面刻有一支海棠。
他自认他的工作效率远胜他人,至少比一旁还打着哈欠的老员工要高出许多,所以对猎人一眼看穿他的身份感到好奇。
「第三等级的猎人,斯维因公会向您敬礼。」确认证件无误,祁盺向猎人行了个标准礼,「这是您的赏金,请查收。」
「这没多少难度,雏鸡。我三年前就活跃在地神城,所以这里的前台我基本都认识,你的脸很陌生,还是个年轻人。」
猎人浅笑一声,将金币和徽章一同扫进布袋里,然后吸了吸鼻子。利用眼角的余光,祁盺偷偷瞄到了袋子里的物品,但他只看了一眼就急忙收回视线,因为那些物品实在有够“污秽”。「更何况你身上有股特殊的味道,希望待会不要死得太难看。」
语毕,男人披起钱袋就马不停蹄,只给很是疑惑的祁盺留下一个背影,「嗯,还有——斯维因公会向您敬礼,哈哈哈。」
这是公会从建会迄今一直恪守的箴言格训,但此语由猎人之口说出,听起来却别有一番风味。
前台目测他的年纪应该在二十岁左右,猎人穿着一身浆过的麻衣露出胸膛,宽大的及膝短裤显露出精炼的小腿肌肉。
男人头顶一蓬如鸡窝般杂乱的红发,脚踩一双绳草扎成的草鞋,无论是衣着还是举止都十分不检点,可以说是野蛮至极。
「搞什么?让我不要死得太难看?」祁盺目送猎人推门离去,在收支记录上找到了他的名字,「不灭瞳丶沃尔特,真是奇怪的家伙。你猜我在他的口袋里看见了啥?女人的胸罩和内裤。还是带玩具和小熊图案的那种,我估计八成是谁穿戴过的。」
他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脯,想要证明自己所言不虚:「真见鬼,这种货色也是猎人?实在有失公会的水准和形象啊。」
「安啦安啦,那个人就是这幅德行,你新来的不知道,别往心里去就好。」这时,一直坐在躺椅上打瞌睡的同事说话了。
「他八成是因为前天还在这上班的美女下岗了,才对你阴声怪气的。」他伸了个懒腰又躺了回去,「至于那些衣服,多半是他未婚妻的啦。你也别妄自菲薄,人家是狂神族部落,咱们可惹不起,呼呼。」说着,他不一会进进入了梦乡,鼾声如雷。
「狂神吗?你也真是悠闲。也难怪,在这里干了三年还只是个前台,我可不像你。」祁盺对同台的员工的散逸嗤之以鼻。
“这里是公会,这里是公会,我是新人就得按规矩办事。”这样想着,他心里油然而生一股自豪之感,美其名曰职业精神。
两百年前的碎片战争重创了魔人,所以在战后很多参战的魔人部落元气大伤,有些甚至连应对魔物和暗裔的倾袭都回天乏力。到目前为止,因为族中战力空虚,妇孺幼童过多,而成年魔人数量稀少的缘故,险些或已经灭绝的魔人族不在少数。
“战士去了地狱,而懦夫则生不如死。”这句话在西林曾经被人口口相传,特别是经历过碎片战争的魔人部落,尤为信奉。
能够以一当百的勇士,大多死在了帕尔高原,而族中又尽是些没有战斗能力和从事生产活动的老弱病残。
在这个魔物泛滥,暗裔横行的西林大蛊中,魔人当时的处境可谓是“天亡我也”,就连三军主帅的后裔也好不到哪去。
而斯维因赏金公会的横空出世,却极大地改变了魔人无力自保的现状,这都归功于曾经的魔族三领袖,地神?斯维因。
不过话虽如此,可祁盺在原地神采奕奕地站了十几分钟却只迎来了寂寞,除了沃尔特,公会的大厅门口罗雀,没有生意。
「早上好,尊敬的猎人阁下,有什么能为您效劳吗?」但正当他打退堂鼓之际,祁盺敏锐地捕捉到了客人的气息。他伸手一抹,头发就像打了发胶一样有型,接着冲门口的“猎人”致以欢迎,「斯维因赏金公会向您致敬,在下定将竭诚为您服务。」
可是。
「晦气!晦气!晦气!先王祝福,别再让我看见沃尔特那混蛋。否则以后我见他一次揍一次,下次不会只有眼睛受伤!」
「明白主人,那请问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理?备用的衣物全都给沃尔特偷走了,只怕一时半会是无法追回,若是给……」
「我当然知道啦,不用你提醒!那个混账,我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竟敢偷窥我换衣服还把衣服拿走,绝对不能饶恕!」
「好的,主人……」伴随着一来二去的愤慨声,祁盺看见大厅里走来了一个美女,准确的说,那是一个美丽的少女。
时值上午开端,但屋外的初晨却朦胧依旧,透过大厅里的天窗门扉,阳光仿佛指间捧留的水花一样流淌了屋内。
淡银色的光辉和木屋特有的暗黄色调交织在一起衬托着她的美丽。只见在台前,厅间,有一位少女正伫立于此。
那束如银河一般,直倾泻到少女膝间的银灰色长发好似能吸收光亮,在白云过滤的晨芒下散发着银色的华美光粒。
娇小的身体搭配一身蓝白色调的连衣裙,让女孩看起来就好像一个不真实的娃娃。只有女孩脸颊上的那抹红晕,和额下那双比酒还要浓郁的血色眼眸,证明了她是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美人。
但这位美人现在的心情却有些糟糕,隔着前台祁盺也能感到她的怒意,于是不禁道:「小朋友,你不会是迷路了吧?」
祁盺怔怔地看着她,心想这是谁家的小孩没管好,竟然跑到斯维因公会来撒野?
毕竟少女的身高目测不到1.6旗,稚嫩的容颜也绝对不会超过十五岁——赏金猎人的身份,只会颁发给十八岁成年魔人。
可祁盺想错了。
「小朋友?你说谁是小朋友?」女孩闻言认真环顾四周,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看向祁盺:「你说我?我看起来很小吗!」
「我想是的,主人,您现在的外貌的确很幼小,给人误会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紧接着,一声回音响彻,让祁盺找了许久都没发现声源为何。「才怪!地神城谁不认识我帝林?这当然是个误会但和你说的不一样,你一定不是在说我对吧?」
自称帝林的少女瞪向祁盺面露愠色,她提着一个鼓鼓的皮袋子双手叉腰,这幅娇小样的子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可怜可爱。
「额?不,我就是在说小姐您。这里可不是小孩子能擅自踏足的地方。」祁盺上下打量起帝林的身高,然后得出了她肯定不是猎人的结论,「趁着还没有其他猎人造访,还请您自行离开。若是被别的猎人发现,公会的整体形象恐怕会大打折扣。」
「……」此语一出,帝林的表情就阴沉起来,而祁盺却还在心里嘀咕,公会殿前的门卫肯定在玩忽职守,真是世风日下。
「好吧,我不跟你废话!魔物狩猎,等级忍冬,两百只哥布林的耳朵。扣除手续费大概是十八枚金币,快些打点清楚。」
过了许久,帝林从沉默中挣脱而出。她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挥手一掷将那捆皮袋扔在柜台上,同时冷傲地表明了来意。
「唔?你……哦不,您是猎人?这……对不起,我没有想到。」祁盺诧异地开袋查看,只闻到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想必是新鲜的魔物尸体没跑。「您,看起来和一般的猎人不太一样,对不起,是小人怠慢了,我这就帮您审核任务报酬,请稍等。」
一见“来者不善”,祁盺火速转变态度,同时动作快如春风,换上手套将一袋子的猎物都倒了出来:
「这里总计有二百只哥布林的耳朵,和您说的一样。按照忍冬级的任务标准计算,‘十耳朵一金币’,总计二十枚金币。」
这种转变也让帝林稍稍有些满意,她不久前才给人折腾得够呛,如今能被人尊重也着实欣慰了许多,气也消了一大半。
不一会后,祁盺摘下手套拿出一副放大镜,「免除手续费作为向您的赔礼,拢共二十枚金币请出示您的花语徽章领取。」
这是他一片好心,利用职务之便免除小费哎换取猎人的原谅。但祁盺想的周全,却不料这对帝林来说很是不满:
「徽章?为什么要拿这个东西?我来地神城快三年了,除了第一次领取任务的时候,还从没人敢让我拿它来证明身份。」
帝林不悦地挑起了眉毛,她光是跟这个不识相的前台“嘘寒问暖”,就耽误了好几分钟,现在他竟然还蹬鼻子上脸了。
「嗯?可这是每一位猎人都得遵循的程序。你如果不出示证件,卑职就不能在收支明细登记,我也不能向您支付报酬。」
祁盺有些傻眼,没想到上班的第一天就连续摊上两个怪人,「况且没有徽章,以您的样子,恐怕没人会承认您是猎人。」
话一出口他就觉得自己实在嘴欠,因为他看见帝林的表情先是发青然后发紫,估摸着差不多就要爆炸了:
「小砸,你是新来的?我看你是生面孔,晾我一边的事情咱们可以一笔勾销。」少女抬起下巴,眼神睥睨似要俯瞰众生。
「但你要是再得寸进尺,我可不会给你好脸色看。我来斯维因公会领取赏金向来不会佩徽章,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语毕,她神情如雪地凝视祁盺,但因为身高和容颜怎么看都和做工精巧的洋娃娃很像,所以帝林轻蔑的样子很是无邪。
「回禀猎人阁下,祁盺的确是今天刚上任的前台接应,没有照顾到帝林小姐您实属抱歉。」凝视了会帝林的眼睛,祁盺只觉得身体发怵,于是连忙挪开了视线,「但正因为我是不清楚阁下身份的新人,所以才会小心地按照公会的规章制度办事。」
他才来地神城不久,这里常驻的猎人他多半也不相熟,所以不像那个同事,可以自顾自地在一旁打盹——因为他有人脉。
然而。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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