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熊城堡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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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目睹了黑熊城堡,亚戈才对他这位从未谋面的父亲,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坐落于西境的耶格尔山脉,在三十年前还是一片荒山。
山脉内部并没有各类珍稀的矿藏,方圆百里之内更是一片荒土,别说冒险家抑或是吟游诗人,就连豺狼人都对这鬼地方生不起半点兴趣。
直到拥有“剑神”之称的耶格尔公爵获封这片领地,建立耶格尔城,动用堪称恐怖的人力强行挖通河道,将圣劳伦斯河的分支引流而来,这才吸引众多平民来此定居,并渐渐有商队出没。尽管此举耗费了西蒙的毕生积蓄,并令他欠下了一笔至今无法还清的外债。
如今,耶格尔城已有超过十万人口。整座城市依山而建,西北地势最高,房屋顺着山势向东南而下。原本干枯贫瘠的土壤日益肥沃充盈,为城市提供基本的经济来源。
可这良田万顷却毫不设防,如同赤身一般安稳地躺在城区之外,没有城墙,只有十余座哨站零星散落在田区,担负起防御城市的职责。
这是耶格尔公爵亲口下的命令,在公爵眼中,有造城墙的钱还不如拿来买酒喝。
没有人会对此有所担心,因为耶格尔城已经整整二十余年不曾经历战争。
二十年前,一只豺狼人军队悍然入侵城市。向来以尖牙和利爪著称的豺狼人这次却颇有脑子,他们处心积虑,借着漫天黄沙的掩盖穿越边境线,又耗费数天时间绕过外围的城镇,最后兵分两路,从东、南两个方向直突耶格尔城!
毫无疑问,完全没有城防体系的耶格尔城被轻而易举地攻破,兴奋的豺狼人们烧杀抢掠一番,几乎将尚显稚嫩的城市毁于一旦。直到背着大批粮食货物逃出帝国边境时,他们仍然在怀疑向来以稳健扩张著称的人族,怎么会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
不过他们很快就发现,真正轻敌大意的是他们自己!
第二天,耶格尔公爵亲率两千轻骑悍然突入荒漠。没有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人们只知道一个月后回归的西蒙大人浑身是血,而两千精锐骑兵却连一个都不见踪影。可看公爵举着酒壶兀自痛饮、时不时发出宛若黑熊般狂笑的模样,又全然不像一位败军之将。
公爵未作解释,又向帝国皇室借了一笔外债,用于抚恤战死士兵的家人,之后就每日自顾自地练剑,完全没发生什么事一样。
直到过去一周,一位冒险家在荒漠中发现了一座布满尸体的豺狼人部落,并将确切的消息带回来之后,才引起了轩然大波。
二十万人口的巨型部落,无一生还!
豺狼人武力凶悍,即使是年仅一岁的幼年狼崽也有不俗的战力,必要时可以全民皆兵,更别说部落中本就拥有数量超过五万的豺狼人战士。
可是现在他们全部变成了尸体,破败的残肢和脏器零落在营地各处,夹杂着碎裂的盔甲和兵器,血肆意地流淌,一滴滴渗入沙土之中。
在部落最深处,数名最强大的豺狼人将军和已经生活了无数岁月的大酋长被残忍分肢,其死状之凄厉,比起普通战士好不了多少。
在他们身前的地面上,摆着一道闪烁着金光的巨大剑痕,剑痕的边缘极其平整,在地上刻出一道深达十米的恐怖沟壑,蔓延百米,仿若天路。
此后二十余年,荒漠中多了一片猩红色的土壤,人们将其命名为“血色平原”,而耶格尔城飞速发展,再也没有异族敢来进犯。
与耶格尔城粗枝大叶的城防体系和肆意妄为的扩张模式相比,建造于山顶的黑熊城堡可谓固若金汤。
深黑色的城墙和塔楼连绵成片,幽深的甬道中暗藏无数机关,来犯者每前进一步,都必须以鲜血和生命作为代价。笼罩整座城堡的淡淡金光,则是神圣教廷赐予的传奇神术“圣光祝福”,足以让藏在城中的数千战士在最激烈的战斗中保持斗志、死战不退。而城堡顶部平台上伫立的四架史诗级别的巨型弩机,则能让任何所谓的成名强者失去胃口。
城堡以珍贵的黑曜石作为建材,其坚固程度可想而知。而城楼顶部边缘突起的不规则尖刺则完全是公爵的个人喜好,城堡正大门上方,一只巨大的黑熊头颅栩栩如生,瞪着血红双目,俯瞰下方的城区。
这只熊头的造价几乎顶的上一座史诗巨弩,而且外表过于凶悍,时时刻刻散发出恐怖的压迫感,完全不似迪布洛斯贵族气定神闲的传统作风。
可是公爵执意如此,传闻重金聘请来的数名雕刻大师返工八次都不能令公爵满意。直到西蒙终于发怒,蛮横地斩杀了几名雕刻师泄愤后,剩下的雕刻师们终于从公爵狰狞的面容和血红的双眼中找到灵感,为黑熊城堡添上了点睛之笔。
“怎么样,小子?”公爵骑在马上,从山下仰视着自己的城堡,向亚戈问道,话语间很有几分炫耀之意。
西蒙大多数时间都处于微醺状态,一旦苏醒便会发怒,很少有高兴的时候,不过黑熊城堡便是少数几样能让公爵从心底感到快意的事情之一。
亚戈并未立马答话,他正在汗流浃背地与身下的战马作斗争。
这匹黑马皮毛发亮、身姿不凡,性格也同样桀骜。事实上,它也确实是精心培育出来的混血种,本属于西蒙的那两名蛮族侍卫。
黑马似乎对亚戈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也能骑在出身高贵的它身上极为不满,缕缕耸动背部的雄壮肌肉,似乎想要将亚戈挤下来。
一路上亚戈的窘境都被西蒙和侍卫看在眼里,不过他们并没有半点出手相助的意思。即使让任何一个迪布洛斯人来评判,这匹黑马的身价都远超亚戈。若是让斯克拉骑马的传闻传到别的贵族耳里,恐怕西蒙也将因此沦为笑柄。
亚戈之所以能短暂享用这匹坐骑的原因只有一个——他是西蒙的儿子,流着耶格尔的血!
伊兰妮倒是坐在一辆马车中,这是亚戈向父亲强烈要求的,以伊兰妮的体质若是骑马根本经受不住路途上的颠簸。
对此,西蒙也没有过多犹豫,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这都要算在你的账单上!”
听到父亲的询问,亚戈立马挺直了身子,望向山上的城堡,稍微一犹豫便道:“很雄伟。”
少年对父亲这一概念尚且陌生,若是非要说出什么感情,也是在每每想到母亲的悲惨遭遇时产生的憎恨,他恨不得将手中的缰绳甩在那个如黑熊一般的男人脸上。不过他十分清楚,要达成这个目标,他还差得远。
西蒙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粗犷的笑声宛若雷鸣:“你很聪明,知道这种时候不该冒犯我。不过这还远远不够,我希望有一日,你站在这熊头之下依旧能昂首挺胸地大声说话!”
公爵的声音越来越大,说到最后竟震耳欲聋。亚戈心头震荡,只觉得耳边嗡响,他咬紧苍白的下唇,勉力抬头望去。
那血色的熊目正注视着山下的无垠疆土,一如既往。
……
单人客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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