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擅闯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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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诚倚靠着冰棺,不堪疲倦地闭上了眼,开达闻言云里雾里,两人皆未发一言。
“不明白什么意思吗?”
江望和侧过身子,也不嫌弃珍珠硌得慌,半阖着眸子,缓缓道:
“归终封城与寻南岭一个在北,一个靠南,这事儿出在青州的地界上,玄家还没着急,花家消息倒是灵通,胳膊伸得这么长?”
开达听得愈发讽刺,秀气的眉拧成川字,辩驳道:“堂主这话是何意?我们花家桃李满门,遍布天下,此次前来援助本是好意,怎能如此曲解?”
江望和掀了掀眼皮,冷嗤道:“若真是来帮忙的,为何不多派两个内门弟子前来,反而找你们俩外门弟子?除去这一身校服,连个花家的姓氏都没有,不知道还以为你俩来渡劫的。”
开达憋得脸通红:“你……”
“开达。”
一道极为干涩发哑的男声打断了他。
开诚如同沙漠中久旱归来的旅人,喉咙中发出长长的叹息,道:“这邪魔说,它来自封城花家。”
“聪明,”江望和弯了弯嘴角,道:“逐月上仙为四大灵兽朱雀后裔,由天地灵气所化,山川风月孕育,怎就成你们花家的人了?”
“因为他看到了。”
清冷无温的男声插了进来。
容之走到冰棺前,扫了眼里面的人,视线最终落在两人身上,道:“那颗头颅,随着封印的失效,睁开了眼。”
它虽意识混沌,却有最基本的认知,看到来人身着紫色校服,其上所印白色蟠螭盘纹,便知自己是在封城花家。
开诚缓缓攥起拳。开达听到声音才注意到青衣男子,看到他怀中所抱的长柄大刀,浑身一震,眸子瞬间清明了几分,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江望和胳膊攀着冰棺边缘,撑起身子,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之色,冷笑道:
“明白了吗?他花不倦问心有愧,才这么着急派人来打探虚实!若你们俩回得去,他心便踏实一分,若回不去……”
她又嗤笑了声,未说完全部。
花不倦为现任花家家主,他发现头颅睁眼后,为了探查邪魔是否已解开封印,特地选的外门弟子,既不暴露自己,又不是他家亲戚。
表面上是援助,实际就是去送死。
开诚睁开了眼,道:“如今花家掌舵人并非花不倦,而是他的儿子。”
江望和偏头看向他,黛眉一挑,语气刻薄道:“哦?你们花家是没人了吗?竟叫草包坐高台,也不怕他摔下来?”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这话说得着实难听了些。
开诚拧起眉,不悦道:“这是我们花家的事,你哪来这么大的火气?”
南阳也察觉到她情绪不对,蹲下身轻戳了戳她的肩膀。
江望和深吸了口气,敛了敛心底的思绪,解下腰间乾坤袋扔给南阳,起身道:“南阳,把钱装好,我们该回去了。”
南阳接住乾坤袋,大把大把地将金银珠宝往里塞,最后提起来都觉得沉甸甸的。
江望和与他俩说这么多,不过是希望他俩明白自己早已被花家视作弃子。
而她若想去花家,需要人引见。
“除了晕倒的那个,庙外还有几人,”江望和临走前,又顿住了脚步,道:“你们花家不是乐于助人吗,等会儿休息够了,记得去看看还活着没。”
直到娇小的翠绿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开诚才回过神来,看着空荡荡一颗珍珠都没剩下的雪地,怔道:“……她把钱全拿走了?”
开达:“……”
你才发现啊。
出庙后,江望和便与容之分道扬镳了。
踏云上仙维持着洵山以东整个东方区域的平和,一刻都闲不下来。寻南岭剩下村民的安置也需要一段时间,足够开诚开达想清楚了。
江望和回去后累得衣裳都没脱,脑袋沾到枕头就睡死了过去。
再醒过来已经是傍晚,卧房内已点了灯。
被褥每日都会拿出去晾晒所以格外的蓬松柔软,外衣被人换下,脚边搁着暖烘烘的汤婆,鼻尖充斥着淡淡的药草香气。
江望和舒服得伸了个懒腰,一睁眼便见床尾斜倚着一抹颀长的白衣。
淮水手拿书卷,微垂着头,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狭长的眼眸温柔地似乎能包容一切,如冬阳下漾着清波的湖水。
他听到动静掀起眼皮,眉眼瞬间冷了下来,温柔也消失不见。
“别碰,刚擦了药。”
江望和乖乖放下了要摸脸上伤口的手,眨了眨眼睛,不安地吞了口口水。
淮水看上去好说话,脾气其实并不算好,不然其他仙官也不会这么怕他。
千年前淮水年轻气盛,曾为了一句公道,一指破开乾坤道,二指掀了红鸾殿,第三指夹住了东极神君的神无断水剑,最终与神君打了三天三夜。
传说当时天昏地暗,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下了三天三夜不止,人间好似成了苦海炼狱。
江望和见他脸色不好,便将发生的事和盘托出,不着痕迹隐去了花家一事。
淮水定不会让她再去趟浑水的。
淮水越听,眸色越冷,淡淡的双眉快要拧在了一起。
江望和说到最后声音几乎听不见,只心虚地眨眼。
“有危险为什么不找我?”
淮水扔下手中书卷,发出“啪”的声响,质问道:“我受你父亲所托,将你抚养长大,如今倒长本事了,竟学人家引魂,还引了两次?”
回应他的是一阵咕咕的肚子叫声。
江望和默默抓起被角蒙住了半张脸,只余一双水汪汪的眼珠露在外面,可怜巴巴地望着他,道:“我饿了。”
淮水薄唇紧抿,静静地注视着她,半晌,拂袖而去。
“咔哒”的关门声响起,江望和掀开被褥长舒了一口气。
她小心地半褪里衣,手心手肘和膝盖上的擦伤都被淮水处理妥当了,但胸腹还有一处划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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