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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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连芳一到家, 大杂院的邻居们纷纷围上去关心,问她顶工谈的顺不顺利,看上去夏连芳的人缘很好。
苏英稍微跑远一点, 找人打听夏连芳的情况。
知情的人同情夏连芳,好像但凡认识她的人, 都知道她的底细。
“她孩子丢了, 这些年每年都要出去找一两趟, 其实都知道找不到了,但是她不听啊,她说她孩子身上有特别的胎记, 一定能找到, 挺可怜的。”
可怜吗?
因为自己的孩子丢了, 所以她就去偷别人的孩子, 还专挑有特殊胎记的偷,就算她可怜, 她也是个可怜的恶人。
夏连芳就是苏英在火车上碰到的人贩子花婆子。
这女人的易容术太好了, 声音、形态、容貌、头发颜色全都改变。
在火车上她是带孙子来京市, 给儿子找媳妇的好母亲、好奶奶,现在变成了身世可怜的保姆。
夏连芳这个身份, 应该就是她常居在京市的真实身份,而花婆子,是她借着找儿子,一年外出一两趟的身份。
不管怎么易容, 她身上的气场颜色不会改变。
苏英通过气场的颜色辨认出来的, 她恢复了原本的容貌和身份, 难怪公安找不到她的线索。
苏英还有个事情没想通, 按说这些犯罪分子很怕公安才对, 见到都要绕道走,她怎么还去段队长家里当保姆呢?
虽说段队长不跟父母住,但是一周总要回去几次。
刑警的眼光多毒,她也不怕被段汮看出破绽。
这人贩子好自信。
夏连芳每年一两次的外出,说是找孩子,其实是拐孩子。
她恢复了真容,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至少还有几十年好活,不抓她,她还会继续出去作恶。
既然发现了花婆子的线索,还是要找个机会看怎么告诉段队长,把夏连芳抓捕归案。
……
回到医院,苏英看到老爷子的病房里等了好几个人,段汮和盛青河的妈妈谢翡翠都在。
苏英以为他们是来看望韩老爷子,还点头打了招呼。
但是大家脸色凝重,而且四个孩子不在,说是被韩随义领到外面去了。
谢翡翠看到苏英就跟看到救星,“扑通”给苏英跪下来。
苏英吓了一跳,连忙去扶她,“嫂子有什么事起来说。”
谢翡翠被扶起来,哭着说:“小苏,青河被人贩子拐走了,就是火车上的那个花婆子拐的,我们也是没办法了,求求你别计较以前的事,再想想有什么遗漏的细节,能帮助段队长把孩子找回来。”
谢翡翠的话说得没头没尾,苏英都听懵了。
段汮补充说:“之前火车上跳窗逃跑的花婆子,昨夜在谢同志家门外的鞋架下面放了一封挑衅信,然后今天一早,趁孩子奶奶带孩子出去买早饭的间隙,给盛青河拐走了,还挑衅说三天后就给孩子卖去偏远的大山里。”
自从花婆子跳窗逃跑,公安把重心放在解救回来的小路铭那边,提防着花婆子会潜入医院再次偷走孩子。
为了尽快抓住她,还故意放松警力,好让花婆子以为能钻空子。
谁都想不到花婆子会去拐谢翡翠家的孩子。
段汮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不管苏英如何刁难,他都认了,只要她出了气,然后提供些线索,什么都值了。
现在案件一头雾水,连花婆子反常的作案动机都找不到。
所有人都等着苏英开口。
苏英倒是想说,那个花婆子马上就要去你刑侦队长家当保姆啦。
但这话她不能直接说啊,不然自己摘不出去,她才洗清了特务的嫌疑呢。
……
段汮问线索,那就说线索。
苏英说道:“我倒是能猜到,人贩子为什么要盯上盛青河小朋友。”
知道人贩子的动机也有助于破案。
段汮连忙问道:“那麻烦苏同志说下你的猜测。”
苏英说:“我只是猜的,具体的还是要你们公安来分析判断。”
“请说。”
“火车上的时候,花婆子很会做人,表现的和善可亲,让程桂枝带孩子在她的卧铺休息,还削苹果给她吃,赢得了程桂枝的信任,谈话间程桂枝把儿子、儿媳、老家情况、孩子,祖宗三代的信息都告诉了人家。”
一旁的程桂枝打断苏英,“警官问你线索,你说我的事做什么,不会是想让我儿媳妇把丢孩子的责任,都怪到我头上吧?”
苏英没好气,“怎么无关的人还在插嘴,那我现在到底说不说呢?”
“说,当然要说,小苏你继续。”
谢翡翠丢了儿子急的快死过去,对婆婆也没什么好气。
“妈,带你来是想让你回忆有什么漏掉的线索,帮不上忙你就别添乱了。”
段汮示意同事把程桂枝带出去,免得她又打断。
苏英接着说道:“花婆子挟持程桂枝的时候,说了几句泄愤的话,她说程桂枝不配有那么好的儿子,跳窗之前,甚至还说要让盛建邺同志恨死亲妈。”
“现在想想,那个花婆子当时,就做好了要拐走盛青河的打算,至于她什么心态,等破案后,段队长自己审问吧。”
谢翡翠哭的不行,恍然大悟,“我知道她什么心态,花婆子以前的遭遇肯定不幸,我婆婆吹嘘儿子孝顺,遭她嫉妒眼红了,所以要报复。”
谢翡翠冲到外面咒骂程桂枝,“提醒过你多少次了,路上低调点,不要跟陌生人说话,我寄了钱给你买卧铺票,你为什么不买,你赔我儿子。”
……
走廊里吵成一团,段汮却不能走。
已经问出很有价值的线索,至少人贩子的初步动机能锁定,就是报复、挑衅心态。
他还想再挖点线索出来,“苏英同志,你能不能再想想,还有什么重要的信息遗漏吗?”
苏英道:“你给我点时间想一想,不如晚上到段队长家里再谈吧。”
段汮想,这姑娘要去他家里,是想出气吗,因为段初夏跑到南岛挑衅她,所以她要去段家,把这口气找回来?
不是不行。
但现在十万火急,每耽误一分钟,那孩子就危险一分,谁知道花婆子会不会把孩子交给同伙,然后带去外地呢?
他诚恳道:“苏同志,我理解你的心情,也万分的抱歉,咱们能不能先把人贩子的案子处理了,其他的事情,之后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苏英也想啊,但是不去段汮家里,怎么找机会告诉他,他家的新保姆有问题呢。
只能去他家。
段汮看苏英较着劲不配合,求助的看着韩老爷子,“韩爷爷,您看?”
韩怀山心里也为那孩子着急,但他就是认定孙媳妇做的没错。
老爷子估计孙媳妇这边,也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纯粹是想去段家出口气。
那就让她把这口恶气出掉,不然人都要憋坏了。
韩怀山道:“你看我也没用,是你们段家不仁义在先,你想破案,我孙媳妇这点小要求都不答应吗?”
段汮咬牙,“行,晚上几点?”
“六点吧。”苏英说道:“让你家保姆多做点好吃的,我中饭还没吃,快饿死了。”
……
晚上六点苏英到了段汮家,独栋的小四合院,段家条件怪好的,难怪常年都请得起保姆。
段家人各怀心思,段怀瑾不知道亲生女儿是死是活,恨不得现在就给家里的保姆送到公安局,但是儿子还在查案,他只能装什么都没发生。
文心竹盼着苏英消气,还想找她求情,因此打定主意,不管苏英怎么羞辱,她都忍着,绝对要忍着。
今天的晚餐,是顶工的保姆夏连芳做的,八菜一汤,鸡鱼肉蛋,四荤四素,香气扑鼻,过年也不过如此了。
段汮今天没带妻子来,还跟爸妈叮嘱过,无论如何,都不许惹恼苏英同志。
还说这是段家欠她的尊重,必须要还。
“苏同志,先吃饭吧。”
保姆齐红玉夸赞夏连芳的厨艺,“连芳的手艺很好的,你们试试,行的话我养伤这一个月,就让她来顶替吧。”
苏英也不客气,坐下来依次尝了一口,明目张胆的嫌弃段家的保姆。
“你这鸡肉没提前腌制,不够入味,鱼肚子里的那层黑膜没去掉,太腥气了,还有这汤,段家是穷的没钱买盐吗,这么淡怎么喝呢,就你这手艺,连韩京辰都比不上,还好意思来段家当住家保姆?”
苏英果然发难了,段家人早有心里准备,倒没人说她。
齐红玉是段家的老人,就是段怀瑾和文心竹,对她都客客气气,她忍不住嘀咕一句:“文大姐口味淡,是我让连芳别做太咸,连芳,你把汤端到厨房,再加点盐。”
夏连芳一点都不生气,还很抱歉,“不知道家里客人的口味,您别生气,我这就去改。”
态度好的跟火车上没翻脸之前一模一样。
苏英挑开她的手,“不用了,谁知道你会不会背后往汤里放东西,再端上来的我不敢喝。”
……
文心竹看不过去了,觉得这个新保姆受了家里的连累,原本打算不管怎么样都要忍,现在实在忍不下去。
她不禁替保姆说话,“小苏同志,你有气冲我来,对个保姆撒气,太没礼貌了,人家凭什么做你的出气筒,你懂不懂尊重?”
苏英看着这具身体的亲生母亲,心里没什么感觉。
来之前还幻想过,要是段汮是段家捡来的就好了,这样兄妹可能还有个什么离奇的身世,她一定帮忙找出来。
可惜呀,气场带着的颜色证明,屋里这对父母,就是原身的亲生父母。
苏英也不客气,“既然你知道什么叫尊重,怎么不教教被你养大的段初夏呢,离了婚还跑去找前夫的现任妻子,你们真不觉得这是很没礼貌的下贱行为吗?”
文心竹愧疚不已,低头恳求,“是,这件事是我们没管好女儿,希望你能消消气,原谅她的不懂事。”
苏英好笑,“我凭什么原谅啊,我又不是她妈。”
文心竹颤抖着问:“那你想怎么样才肯罢休?”
苏英道:“条件韩景远都摆出来了,要不她坐牢,要不你们跟亲朋好友说,段初夏是神经病,二选一。”
文心竹气的浑身发抖,她有心脏病,很严重,段怀瑾立刻找来速效救心丸,给妻子服用下去。
段汮就知道要坏事,最先忍不住的果然是他妈。
他道:“妈,今天我请苏同志来,不是为了给你求情的,是为了谈案子,你回房间休息吧。”
他让段父扶着文心竹回房间,又让两个保姆先回去。
夏连芳忙道:“我把餐桌和厨房收拾好再走,那我明天准时来上班?”
段汮心头闪过一丝疑惑,这保姆好像有点不对劲。
他道:“放着吧,回头我来收,至于上不上班,等明天我爸妈做决定后,会给你答复的,你先回去吧。”
夏连芳这才走了。
段汮把苏英请到书房,问道:“苏同志,如果只是为了出气,现在气也出了,你这边真的还有线索吗,如果没有,真的不能耽误我的时间,那是人贩子,一个孩子啊。”
苏英正要给他线索,她道:“段队长,你家这个新保姆很有问题,你看不出我是故意刁难她的吗?”
……
段汮的直觉,确实察觉到保姆有点问题。
那一桌饭菜讲实话,比家里原先的保姆齐红玉做饭的水平要高,他一开始以为苏英刁难保姆,是故意给段家难堪。
是人都有脾气,保姆也是人,明明没有错的情况下,被故意找茬挑剔嫌弃,换了个脾气不好的,立刻就要撂挑子不干了。
而夏连芳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满,还追问明天能不能来顶工。
段汮知道保姆哪里不对了。
“她的脾气太好了,好到不正常。”
苏英点头,“对,那个人贩子花婆子也是这样,在火车上对陌生人好到不正常,不但让铺位,那苹果就跟不要钱的一人让一个,我当时就留了心,记下了她的五官和身材特征。”
“花婆子跳窗的时候,我又发现她的身手灵活程度,不可能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就怀疑她是易容的。”
段汮很敏锐,这条重要信息,苏英中午没说,可能是有原因的。
而且她来段家应该不是为了刁难,而是要告诉他线索。
这线索或许跟保姆有关。
段汮神色凝重,“那这跟我家保姆有什么关系?”
苏英道:“今天中午我在国营饭店吃饭的时候,恰好碰到齐红玉找夏连芳顶班,我看夏连芳的身形和花婆子很相似,就留意上了。”
“花婆子背有点弯,夏连芳才四十出头,腰背笔直,但是再怎么伪装,有些特征还是一样的,我就发现这个夏连芳,非常像火车上的花婆子。”
“你确定吗?”段汮连忙问道。
苏英能看到每个人身上气场的颜色,当然能确定夏连芳就是花婆子。
她不想引起过多的怀疑,只能说道:“我只是怀疑,所以晚饭的时候故意刁难试探了一下保姆,具体是不是,就需要段队长你们去查了。”
段汮很感激苏英提供重要线索,至少现在有了突破口。
如果夏连芳真是花婆子,她跑到刑警队长家里当保姆,这是赤果果的挑衅!
……
苏英今天跟着夏连芳去她住的大杂院打听,她在那一片的人缘很好,真是人前一张可怜的老好人,人后是活该千刀万剐的人贩子。
苏英道:“她来你家当保姆,你最好别管,继续让你爸妈做主,免得打草惊蛇,她要是嗅到危机跑了,再找可就难了。”
“还有,她在大杂院租的小单间,那个房东叫钱有盛,恰好是租房子给盛青河妈妈同一个房东,你们好好查一查吧。”
段汮本就打算调查夏连芳身边所有的亲朋好友,但是苏英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也有这样的洞察力,让他意外。
“小苏,你的洞察力很强啊。”
苏英知道段汮心里在想什么,又开始怀疑起她的身份了。
韩景远爷爷都发过话了,谁再怀疑她的身份,他绝不善罢甘休。
就算段汮或者以后其他人有些什么怀疑,也不敢再乱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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