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针锋相对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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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渚月拿着香囊,手指摩挲着其上细密的针脚,嘴角细微地勾了个弧度,大步往阁楼上走去。
推开房门,谢妗礼正映着烛火细细查看西部密探送来的信书,昏黄的光映着她的纤长的睫毛,像个扑火的飞蛾翅膀。江渚月见她柳眉微蹙,双唇紧抿,便知又有糟心事要她烦扰了。
“西部水患的情况不妙?”
江渚月将香囊揣进怀里,斟了杯茶递到她面前。
谢妗礼刚细细看完记在心里,正欲将那信书沾上火舌烧为灰烬,听到他的声音便递与他过目,顺手接过他的茶一饮而尽。
“四方密探的俸禄也该涨涨了,本来解语阁的规矩不过是应客源需求去查探事情,自你上任以后,边疆内陆的大事小情皆要上报给你,皇帝批阅奏折也没你这么勤奋吧。”
听见江渚月的打趣,谢妗礼笑着推了他一下。
“天下兴亡与否,终是苦于百姓,咱们既然有帮忙的能力,总不能坐视不理吧。”
“这就是你派人半夜三更偷偷去张三李四家后院埋金子的理由?”
江渚月挑了挑眉,淡漠的脸上难得出现活泼的颜色。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谢妗礼红了脸,“不管是商家还是官家,咱们毕竟拿了有钱人家那么多钱财,身外之物要的多了也没甚用处,莫不如送去给有需要的人家。更何况人家也拿来了东西相换,不算是破了规矩,正好省的露照楼要另买蔬果原料了。”
“你可看见门口那古柳被成堆的红绸子压的枝干都弯了,照着样子下去,解语阁干脆改名叫解语寺罢了。”
江渚月不依不饶,话里话外依旧是步步紧逼。
“阿月哥哥!”谢妗礼见说理不过,改了个路子娇嗔着。
江渚月是她父亲自她出生起便挑选出来的贴身侍卫,谢家代代单传,因她是个女儿家,故精心培养了个侍卫辅佐保护她。两人亲如兄妹,并无主仆之别。
“老阁主向来放心不下你,总是担心你的善良容易惹上事端,做这行需要的是面冷心狠,树大招风,多少势力觊觎咱们呢。”江渚月抬手将她额间的碎发掖到耳后,眼神里满是担忧之色。
“我的易容术和演技便是我最好的伪装,阿月哥哥放心,妗妗心里有数。”
谢妗礼眨眨眼睛,见他无奈地撇了撇嘴,便转换话题道。
“阿月哥哥今日出去了?身上怎么有种和平日里不同的味道?”
“哦,差点忘了。”江渚月从怀里拿出那个香囊递到她面前,“如你所料,刚刚顾景时来拜见,被我拦在门外了,只是托我送进来这个东西。”
“古法苏绣!”谢妗礼一眼便瞧出它的名堂,高兴地呼出声来。
“只是这香”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她将香囊往鼻尖凑了凑,又像是确认一般解开香囊,捻起一撮香料细细查看了下。
“是迦南。”确认以后,谢妗礼神色由喜悦变得凝重,抬眼看向江渚月。
“迦南?这不是追捕犯人常用的香料吗?这东西闻着清雅,但挥发性极强,一旦沾染三天三夜都散不去,若由专门训练过的狗进行追踪,这犯人十之**逃脱不了。顾景时用这东西作甚?”
谢妗礼摇了摇头,盯着手里的物什发愁,明明上一秒还是让她心悦的小玩意,这一刻却又像个定时炸弹一般让人心烦。
香囊上活灵活现的几条小锦鲤仍是无忧无虑,自是不懂得它的新主人在烦忧些什么。
“苏绣迦南糟了!”一个想法在她脑海里灵光般闪过。
“今天白日里我去承恩寺施粥时,碰到顾景时了,有个小男孩拿了我的荷包,我无意提起过喜欢苏绣之事,只怕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了。”
江渚月闻言皱紧眉头,“怪我自作主张,助他把饵放了进来。”
谢妗礼扯扯他的衣袖,宽慰他无需自责。
“顾景时这人虽面上少言少语,但为人谨慎细腻,今日我应该是露出了马脚惹他生疑了。恐怕他这是想尽办法要再与我见上一面。”
“夺嫡之争迫在眉睫,顾景时如今急着招贤才与顾景辰抗衡,天下有识之士甚多,怎么就偏一门心思地要打你的主意。”
江渚月懊恼地攥紧了拳头,语气里已经带了些怒意。
“天下聪明人多,可像我们这样握着众多情报和秘密的人少,顾景时缺的不是能力,他要的是能一招制敌的把柄。”
“这些日子你在阁中待着,别出去了,等过了三日后再说吧。露照楼我会派人盯着,顾景时定会去那里守株待兔。”
“如果我不去,他心里才会敲定了我有问题。我倒要看看他既然有本事来追踪我,又能拿出什么本事来威胁我。”
见谢妗礼坚定的神情,江渚月当然知道她的倔脾气,劝也劝不住,所以干脆叹了口气,将贴身用的一把匕首塞到她手里。
为了让他放宽心,谢妗礼当着他面将匕首妥帖收好。
“我知道你一直不想我当那个酒楼的掌柜,只是历代阁主都会有个能见得光的身份,足以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父亲、祖父能做到的,我也可以。”
“可你终究是个女子,哪里撑得起来那样重的负担。”这句话就到了江渚月的嘴边,终究还是咽了下去,没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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