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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美人泪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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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升起了诡异的雾气,沾到皮肤上叫人冷得直起鸡皮疙瘩。袅袅雾气中现出一道婀娜倩影,莲步款款,雾气迷蒙看不清面容。

这雾气让郑直想起上次那团黑雾,心中颇为不安:“是否要唤侍卫们一同协捕?”

“不必,区区一个被巫术反噬的怨魂,我一人足矣。”

金瞳闪烁,剑鸣刺耳。

倩影钻入地底,不见踪影。尤不凡环顾四周,不敢有片刻分神。正当她思索怨鬼会从何处现身时,密密麻麻的人头从雾中现出,无数的鬼影让原本空旷的殿外突然拥挤起来。

“不是只有一个吗?这些是……?!”郑直惊骇不已。

雾中现出的重重怨影有的穿着宫女妃子的衣服,有的穿着太监的衣服,纷纷朝寝殿走去。尤不凡压下眉头,倒是她轻敌了。

“陛下……陛下……”

眼前这女鬼恐怕并非柳襄儿一人,而是冤死在这皇宫中的众多怨念的集合。

也不知道那柳襄儿用的是什么巫术,反噬起来如此可怕,不仅吞了她的魂,还将周围的怨念一同吞了去。

郑直挥刀砍去,却从鬼魂身上穿过。他愣了一下,怎么用李微言的身子还是无法接触到鬼神?

尤不凡道:“你需得认为自己能够斩杀鬼神,才能够碰到他们。”

“认为……能,就能吗?”

“天地万物,无非一念罢了。”

郑直静下心,摒除杂念,瞬时间感到无数陌生的气从四周涌来。他抬刀迎上,竟真将鬼魂斩做两截。

殿中的谢渊听到殿外阴森恐怖的“陛下……”和战斗声,不由得头皮发麻,汗毛倒竖。他本能地想起身逃离,却还是坐在原地动弹不得。“贤妹,你这又是闹的哪出?”

李微言歪着脑袋看他身后,然后耸了耸肩。

谢渊不明所以,可突然间感到一双冰凉的手从后颈处摸过来,从脖颈摸到脸颊。那种冰冷并不是天气或是温度的寒冷,而是纯粹的死人般的冰冷,纤长的手指划过面颊。

那双青色的手上,还染着黛甲。指甲轻轻刮蹭皮肤,这种冰冷的恐惧感让谢渊觉得脑袋几乎都要炸开。

在那双手彻底覆上谢渊的双眼前,他最后喊出一句:“贤妹救我!”

然后便被彻底的黑暗所笼罩。

谢渊从桌上惊醒,吓得一身冷汗。太监连忙询问:“陛下您怎么了?”

他撇开桌面的奏折,觉得脑袋迷迷糊糊,一时竟想不起来为何吓得一身冷汗。“没什么……”

“陛下应是太劳累了,陛下尚年轻,自陛下登基以来,凡事事必躬亲,虽是明君之道,但还请陛下保重龙体啊。”

谢渊揉了揉眉心,太监立刻会意,让小太监呈上诸位娘娘的牌子:“陛下今晚要翻哪位娘娘?”

“就……柳妃吧。”

“嗻,摆驾芙水轩——”

往芙水轩的路上,谢渊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怎么也想不起来。老太监安慰他,陛下日日理政辛苦,有些东西想不起来也是正常的。

可他心中还是有股莫名的不安。

不过这种不安,在见到柳襄儿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时便烟消云散了。

后宫中不乏美人,可柳襄儿与旁人都不同,她是这后宫中为数不多的明亮,年轻,活泼,又一心地喜欢皇帝,满心满眼都是他。她不似其他妃子那般对他诚惶诚恐,她会羞下脑袋,悄悄地唤他“夫君”。

“夫君可会一直喜欢妾?”柳襄儿精致美丽的脸蛋上稚气未消,全然是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面对这样的女子,只要是个取向正常的男人,无论是否真心,都会喜爱有加。“这是自然,襄儿如此可爱,朕没有不喜欢的道理。”

自柳襄儿进宫以来,谢渊便常常宠幸她,赏赐加身,恩宠不断。柳襄儿少不更事,又深得圣眷,颇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胆识,她问谢渊:“陛下是不是襄儿一人的夫君?”

谢渊轻笑,心想,若是旁人也不敢叫他夫君。“是,朕是天下人的陛下,唯独是襄儿的夫君。”

皇帝不在时,少女会对着镜子戴着陛下赏赐的珠钗傻傻地笑,宫女小环为她梳洗,她便笑着问小环:“陛下可有像对我一样对其他人这般好?”

“娘娘是陛下最宠爱的,有句诗叫什么来着……什么六宫……颜色,万千宠爱于一身?”

“笨丫头,是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柳襄儿咯咯地笑起来,她打量着镜子里自己的年轻容颜:“本宫……也够得上那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了吧。”

“我家娘娘当然是最好看的了。”小环傻傻地跟着一起笑。

柳襄儿摸着头上的珠钗,心里觉得自己是不同的,因为陛下不是她的陛下,是她的夫君。

前朝的政务繁重,又是天灾又是**。谢渊的兄长不满皇权旁落,在封地起兵谋反,兵祸又加天灾,使得流民四起,纷纷加入了谋反的军队。谢渊出身行伍,这身筋骨尚未生锈,想亲自领兵去剿灭,却被众臣劝止。

谢渊颇为郁闷,只有回到后宫时,美人温软,贴心抚慰才叫他舒心些。于是他便夜夜留宿芙水轩。

连过了几日,待到翻牌子时,谢渊突然想到最近似乎冷落了皇后,想摆驾凤栖宫,可开口时却还是翻了柳妃的牌子。

起初他并未觉得异常,只当是自己偏爱新人,可翌日,他又想去看看皇后时,还是不自觉地翻了柳妃的牌子。

一次。

两次。

三次。

谢渊开始觉得不对劲起来。

他无比确定现在他就是想要去看皇后,可开口还是“柳……”。

“陛下摆驾芙水轩——”他只说了一个字,太监便替他宣旨。

谢渊有些错愕地看着身边相伴多年的老太监,然后不受控制地往芙水轩走去。他心头疑云重重,可在看到等在宫门处的柳襄儿时,又暂时抛到了脑后。

可翌日,谢渊又疑心起来。

他故意没有开口,而是直接去翻牌子,翻开一个,是柳妃的,老太监刚要宣旨就被他制止。他就去翻别的,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全都写着柳妃的名字。

谢渊一怒之下打翻了太监手中的案盘,那些木牌散落在地上,竟全都只有柳妃的名字。

谢渊盛怒,不再管这些太监如何引路,而是直接出门往凤栖宫去。老太监不明所以,只好一路跟着。

这后宫布局,谢渊熟得不能再熟,几乎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走,可今夜却在宫墙间兜兜转转寻不着方向。他循着经验往凤栖宫走去,可怎么也找不到路,走了好一会儿,终于见到宫门,却是芙水轩的门。

幽幽冷清的宫墙之中,只有芙水轩门口的灯笼亮着。

谢渊不信邪,转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心想大不了就回御书房。可这一趟,竟连御书房都找不到了,兜兜转转还是到了芙水轩门口。

“陛下为何不进去?”老太监问道。

谢渊一肚子火气,斥道;“朕要如何行事,还轮得到你一个奴才置喙?”

今天他就非要去凤栖宫不可。

夜色漆黑,宫灯也不知为何忽明忽暗,谢渊这会儿才发觉,这么长的路上,居然连一个侍卫也没有。只有一个老太监跟在身后。绕了半天,谢渊还是到了芙水轩门口。

“……”他皱紧眉头,“暂且回御书房。”

“嗻。”老太监笑眯眯地应道。可声音却不似阉人。

谢渊好奇地转头看去,那老太监竟然顶着柳襄儿的脸!

谢渊心头大骇,连退几步。

“陛下?”

谢渊赶紧遁逃甩开身后的老太监,往日熟悉的皇宫,此时似乎变成巨大的迷宫,他在宫墙间像没头苍蝇般东逃西窜,一路上见到宫女太监,竟都长着柳襄儿的脸,纷纷笑眯眯地盯着他:“陛下跑什么?”

谢渊浑身汗毛倒竖,慌不择路地在迷宫般的红墙里奔逃,可无论逃到哪,都有柳妃模样的宫人盯着他。

又拐过一个路口,芙水轩又骇然出现在眼前。老太监与宫女站在门前,笑眯眯地问:“陛下为何不进来?”

谢渊如坠冰窟,四肢百骸都生出寒意。

他转身便逃,跑过来了几个路口,心中正绝望无助之际,却见前方一道熟悉的身影闪过。他连忙跟上那道身影,可连拐了几个弯,也没追到那人。最终不知怎的,竟停到了御书房前。

谢渊赶忙进了御书房,见御书房里的小太监并没有长着柳襄儿的脸。他松了口气,决定今晚还是宿在御书房。

待到天亮上朝时,昨夜诡异的一切像一场梦般不真实。谢渊洗了把脸,下了朝便直往凤栖宫去。

皇后听了他的讲述,笑着说是陛下最近太过劳累了。

谢渊也拿不准昨夜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噩梦。当夜,谢渊本打算宿在御书房,可鬼使神差地又叫来翻牌子。

他刻意叫了别的妃子,翻开牌子,不是柳妃的名字。他松了口气,想来昨天确实是太累了做了噩梦。

路上,谢渊又看见昨晚那个熟悉的人影闪过。他连忙下轿,追上那人影。但拐了几个弯,却仍是追不上,那人影最终站在远处,指了指他的身后。

谢渊转头,竟不知何时到了芙水轩。

他犹疑着想踏入那道门,可走到门口又收回了脚。

他今日不是要到芙水轩来的。想到这,他还是决定离开。但一回头,身后就被面无表情的宫女太监围了一圈。那种诡异的不真实感再次浮现,谢渊怒喝一声,这些人却没有半点反应,铁了心了不打算让他离开。

谢渊从人头间的缝隙又看见那个人影,他想推开眼前的人,可他们纹丝不动,好像人形的石墩一般。他再一转头,一道倩影立在院中,有些忧愁地看着他:“陛下为什么要走?”

“朕……朕还有折子要处理。”谢渊咽了一下。

“陛下骗我。”美人的眉目中现出几分怨气来。“陛下是要去别人的宫里,为何要骗我。”

“为何要骗我,为何还要弃我,难道是臣妾还不够美貌,还不够年轻吗?”柳襄儿一步步向谢渊走来,美丽的面容逐渐变得扭曲怨恨。

谢渊被挡在人墙之中,周围的宫女太监箍住他的手臂叫他逃无可逃。

眼见柳襄儿越来越近,恐惧使谢渊想起了入梦前的那句:“贤妹救我!”

就在喊出这句话的同时,他的背后伸出了一只手,轻松地将他从人墙中拉了出来。他看向来人,那身影正是李微言!

而面前那些宫女太监都变成了柳襄儿青紫狰狞的面孔,向他走来。

谢渊连忙躲到李微言身后,李微言无语地看了他一眼:“陛下好歹是戎马出身,怎的会怕宫女太监。”

“朕若是能有贤妹通阴阳的本事,自然就不会怕了。”

谢渊的大个头躲在李微言的身后看起来着实有点滑稽,李微言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陛下,我还得再找个人,麻烦您自己先顶一会儿吧。”

“?”谢渊一脸疑惑间,李微言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宫女太监们则一股脑地蜂拥而上。谢渊拔腿就跑,一边逃一边咒骂李微言个没义气的。

皇宫再次变成了找不到出路的迷宫,路上的宫人们都追着他。好在他戎马功夫没丢多少,暂时逃命倒不是什么问题。

李微言这边见人都被谢渊引走,从容地进了芙水轩。此时的芙水轩静得离奇,只有水声潺潺。

她循着水声走过去,却见一个小宫女洗着衣裳,周围也并不是芙水轩,而是浣衣局。

“小环?”她轻声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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