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宫中风雨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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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蒙山祭场的“李微言”而言,这天也足够惊险的。
先是入坛时比陛下快了一步,然后弄错坐席,又是大脑一片空白忘了祷词,还好尤不凡提前塞了传声符,让他一字一句照着念才糊弄过去。
站在高台之上的感觉非常奇妙,宣读祷词之时,连陛下都低他一头,放眼望去,林大人也在跪伏的群臣之中。这种时刻会让人产生一种自己在万人之上的错觉,但是郑直很快就从这种错觉中脱身。
这里不是属于他的位置,无论何时。
虽然大典中有些小差错,但也有惊无险地完成了。就在郑直松了口气,觉得应该是糊弄过去时,天上突然下起雨来,这雨来得蹊跷,像是掐着点儿下的。
“天佑吾皇,天佑大梁!”
群臣当即整齐跪下,山呼万岁,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祭场中,震得郑直险些没有站住。
这场祭天大典,陛下很是满意,但他并没有表露出喜悦,而是表现出一位君王应有的沉稳。“不是上天护佑朕,是上天在护佑大梁的子民!”
谁护佑谁,尤不凡不知道,因为她已经一身的冷汗了。
太监们护送着陛下进入蒙山行宫,郑直以为自己终于解脱,刚准备下去找尤不凡,便被皇帝召到近前。郑直心中惴惴不安,以为陛下要为大典中的失仪之处问罪。
但陛下只是找他下棋。
其实这比问罪还可怕些,因为郑直根本不会下棋。
刚下了几步,皇帝便眉头紧锁,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盯着他,郑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而这份慌乱被皇帝敏锐地捕捉到了。皇帝并不做声,只是继续下着棋。
郑直的棋下得稀烂,一眼就看得出只是个门外汉的水平,皇帝还是继续下棋,变着花样绞杀他的棋路。
殿外,尤不凡忧心忡忡,若是大典事宜,郑直还是能勉强混过去,但陛下若是问话,估计两句话就会露馅了。
等了几炷香的功夫,郑直居然全须全尾地从殿中走出,看起来一头雾水。尤不凡急忙上前询问陛下可是揭穿了他的身份。
郑直摇了摇头,“陛下就只是找我下了几局棋。”
“下棋?结果如何?”
“在下是一介武夫,哪儿会下棋啊。”
但是陛下赢棋似乎赢得很高兴,抓着他连下几局,大胜而归。郑直看不出他到底有没有识破自己,只得战战兢兢地硬着头皮把棋下完。
尤不凡有些疑惑地看向殿内,不知陛下打的什么算盘。
行宫之中,谢渊身旁随侍的太监忍不住发出疑问:“天师大人的棋艺今儿怎么这么差,可是太过紧张了?”
谢渊把棋子丢回棋篓,脸上带着一副玩味的笑容:“李微言?哼,她就是睡着了,梦游着跟朕下棋,都不会下得这么臭。”
“那这是……”
谢渊瞥了他一眼,他便立刻识时务地闭上嘴。
因为现在,至少今天,李微言必须是李微言。
而正牌的李微言如今正在皇宫之中,倚在窗边盯着院中的雨,思索着她要怎么脱身。
如今有几个法子,上策是找尤不凡帮忙,中策是找皇帝帮忙,下策是等恢复法力自己出去。
可后妃见不得外臣,也不能轻易去皇帝的议事殿,只能等着陛下翻牌子宠幸。而正主柳襄儿,失宠已久,翻牌子什么的就更不可能。至于李微言自己,顃霄的全力一击可不是那么好消化的。
李微言眉头紧锁。
小环以为自家娘娘是因为陛下在她寻死后没来看她而伤心难过,一个劲儿的在旁边安慰着。
李微言转换了下思路,灵光一闪,拿起伞便起身出门。
“娘娘外边还下着雨呢!您要去哪?”
“京城难得下雨,出去赏赏雨景。”李微言大步流星,小环连忙找到另一把伞小碎步跟上娘娘的脚步。“娘娘伤势未愈,小心着凉!”
雨景什么的,李微言在江林可是赏够了,江南烟雨不断,恨不得十天下七天雨。她只是出来看看后宫宫墙的高度,说不准不用等法力恢复,想想办法也能翻出去。
直到她看到那有看起来得有七八个她那么高的宫墙,她有点沉默了。李微言用手比了一下,测量城墙的高度,约莫三十来尺。
要放在平时,这点高度,不用法力她也能翻得过去……但是现在嘛……李微言原地跳了跳,这双腿跟灌了铅似的,又试了试胳膊的力气,别说撑起她整个人,便是扒住墙头都很费劲。见鬼,这妇人的身体,明明轻得弱柳扶风似的,怎么跳起来这么沉。
身体素质也太差了点。
小环困惑地看着自家娘娘对着红墙又是跳又是扒拉。一想到娘娘摔坏了脑子,小环更是悲从中来。
李微言有些丧气地丢下伞往回走,难不成还真得顶着谢渊妃子的脸去求谢渊帮忙啊。
小环赶紧捡起伞追上去:“娘娘,娘娘打伞!”
“这么点雨,打什么伞。”李微言豪言一出,便背着手顶着大雨快步回宫去了。
然后第二天,李微言就感冒了。
旧伤未愈又感风寒,脑袋昏昏沉沉四肢使不上力气。昨天还豪情万丈,今天就裹进被子里,喉咙都快咳坏了,感觉连呼吸都像有砂子在磨。
“啊……啾!!”李微言揉了揉通红的鼻子,感觉自己也快交代在这具肉身里了。不就淋了点雨,怎么就病成这样了?人怎么会脆弱到这种地步呢?
文妃听闻她又病了,急匆匆跑来探望,伤心地直掉眼泪:“那皇帝没来看你,是他没心没肺,你怎么能为了他又病成这个样子呢?”
现在后宫已经盛传,柳妃为了见陛下一面寻死不成,见陛下毫无反应,又在雨中发疯,染了风寒。李微言实在无语,喝了两口热汤,就被姜味儿冲得直皱眉头。
李微言很久没生过病了,很久很久,大概有四五百年那么久,这种脆弱又无助的状态对她而言非常陌生。
窝进厚厚的棉被子里,这会儿她突然非常想念竹山。要是阿竹在,一定会给她煮上她喜欢喝的甜汤,然后关切地摸摸她的额头,又是担心又是新奇。『原来言儿也会生病?』
然后她再借着由头胡闹一番,让夫君给她□□吃的东西。竹山向来惯着她,怕是再麻烦的东西也会做好给她端过来,一口一口地喂给她。
阿竹那么好,不该跟他吵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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