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7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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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7]/晋江文学城首发
黑色轿车驶入私立医院,医院里安静清冷,阳光透过明净玻璃窗洒在长廊之上,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谢青颐拉着蒋骁的手,一颗心七上八下——
第一次以“蒋骁女朋友”的身份见蒋叔叔,那种无所适从的拘谨感叫她整个人都绷着。
蒋骁安抚她:“他现在还不能下床,勉强能开口说话,就算想找我麻烦,有心也无力。”
蒋家的佣人始终守在病房门前,见到他们三人过来,忙起身问好,又打开病房门。
谢纶单手背在身后,面色凝重,迈进病房。
宽大病床上,专业理疗师正替蒋越按摩着肩颈和腿脚。
听到脚步声,蒋越慢慢转过脸,看到来人时,一贯淡漠的神情有刹那僵硬。
视线在谢纶身上停了停,他看向身后那对手拉手的小情侣,黑眸轻眯。
蒋骁上前:“爸,谢伯伯和月亮来探望您。”
谢青颐打着招呼:“蒋叔叔。”
蒋越低低嗯了声,对理疗师道:“你先下去。”
理疗师应声退下。
蒋骁搬了两张椅子,谢纶和谢青颐在病床边坐下。
谢纶打量了蒋越一番,不冷不淡问询了两句病情。
蒋越如今能开口说话,但口齿还有些不利索,说话像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坐了没一会儿,谢纶看两个小辈坐在屋里怪沉闷,便对蒋骁道:“你带月亮出去转转,我和你爸说会儿话。”
谢青颐心底暗暗松了口气,蒋骁应下:“好,那你们慢聊。”
他带着谢青颐出了病房。
门一关上,谢青颐紧绷的神经就松懈下来,长吁了一口气,转脸对蒋骁道:“不知道为什么,从前看到蒋叔叔,感觉他很和蔼、平易近人,可这次见到他……看到他那样躺在床上,心里总有点害怕,觉得怪压抑的。”
蒋骁握住她的手:“别怕,他不会把你怎么样。”
谢青颐点头:“我知道的。就是看到他那个样子,也蛮可怜的……”
她和蒋骁一起往外走:“医生怎么说,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吗?”
蒋骁道:“他运气好,情况不算严重,又送医及时,好好调理的话,行动和语言都能恢复,生活也能自理,但状态肯定不如从前……”
谢青颐之前也查过中风的症状,知道这病严重起来,是有可能送命的。
蒋叔叔能恢复到生活自理的地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那你之后怎么打算,留在京市?”谢青颐问他。
“暂时。”
蒋骁停住脚步,垂眸看她:“他突然病倒,集团内部可能会出现混乱,我得留下稳住军心。”
谢青颐自己家也是开公司的,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好吧,那你就留在京市。”
她耸耸肩:“反正再过几天,我也要去渝城拍戏了,你就算留在沪城,咱俩也得异地。”
蒋骁将她脸侧碎发撩到耳后:“又要拍戏,会不会太辛苦?”
“赚钱总是辛苦的啊,但和你比起来,还是轻松的啦。”
谢青颐朝他眨了下眼:“而且你都这么努力了,我也不能偷懒,总得跟你一起进步,是吧?”
蒋骁弯唇,摸了下她的头:“嗯,一起加油。”
病房外小情侣甜甜蜜蜜,病房内的气氛则格外凝肃。
没了旁人,谢纶再次打量着床上的“旧交”。
病痛折磨人,就算有再好的医疗条件,蒋越依旧苍老许多,面色蜡黄而消瘦,本就凌厉的骨相显得愈发嶙峋,紧抿的薄唇更添几分阴沉刻薄。
谢纶看着这张脸,不禁想到三十多年前,港城大学里那位意气风发、开朗明俊的青年。
世事无常,谁也想不到多年后,他们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这个样子很狼狈吧?”
蒋越扯了下嘴角,黑眸幽幽盯着谢纶:“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谢纶:“或许吧。”
蒋越呵呵笑了起来,笑声沙哑,干巴巴的,叫人听得莫名胆寒。
不过他笑了两下就没气力,重新躺回靠枕,低低道:“我这辈子是做了不少缺德事……”
谢纶不置可否,沉默坐着。
蒋越也没追忆往昔的打算,默了几秒道:“是我教子无方,养了那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谢纶眉心微动,掀眸看他:“怎么说,那也是你儿子。”
蒋越咳了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想留后的。”
一想到自己骨子里流着那个家暴男的血,他就恶心,连带着自己都觉得憎恶。
蒋文德又是个不折不扣的“香火论”追捧者。
“那会儿我刚考上大学,他就催我找女朋友,赶紧结婚生子,给他抱孙子。”
蒋越冷笑,面容因恨意有些狰狞:“想得可真美,他那种猪狗不如的畜牲,凭什么延续香火……”
感受到他切齿的恨意,谢纶提醒:“你冷静些,情绪不要波动。”
蒋越眯起眸,盯了他一会儿,忽而笑一声,方才的怒意仿佛被抽离,又变得寂静。
谢纶知道蒋越恨他生父,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那份恨意仍旧没有释怀。
良久沉吟后,谢纶道,“蒋越,我们都这把年纪了,你也想开点,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
蒋越嘴上呢喃“是啊,过去了”,半晌,又闭眼摇头:“但我心里还是恨,恨他死的太痛快了,他加诸在我妈身上的折磨,就该让他也受一受……”
哪怕活到这把岁数,午夜梦回,他依旧忘不了母亲从楼上一跃而下,脑浆迸裂死在他面前的模样。
惨烈,绝望,无休止的血色。
“我这辈子……呵……”
蒋越露出个鄙夷的笑:“糟糕透顶。”
谢纶看着他。
这个聪颖冷静、狠辣无情、不可一世的金融天才,这个形销骨立、阴郁孤僻、被病痛与恨意折磨的年老男人。
心底多年的芥蒂,在一瞬释怀了。
瞧吧,眼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被恨意禁锢在过去,不肯朝前迈步。
到这把年纪,很多事也不用太执着,何必为难自己。
“你好好养病吧。”
谢纶沉声道:“多活几年,william是个孝顺的。”
蒋越沉默,脸色复杂。
对这个儿子,他付出过心血与精力,至于是否付出感情,他自己也分不清,或许有,或许没有。
“听他说,你答应他和月亮在一起?”蒋越问。
谢纶嗤了声:“有什么办法,自己的女儿只能宠着,总不能像你一样,把孩子赶出家门?我舍得,她妈肯定要跟我闹。”
蒋越乜了他一眼,倒是露出个笑:“这么多年,还是个老婆奴。”
谢纶也不气恼,刺了回去:“老婆奴怎么了,我老来有伴,儿女双全,舒心得很。”
蒋越一噎,胸腔起伏,慢慢缓了口气:“你是来探望我,还是巴不得我赶紧死。”
这下谢纶也笑了。
病房内的气氛不复之前的僵硬凝重,两人青年相识,人到晚年,也都释怀。
“等我出院,我找律师立个遗嘱,把我在光翎的股份和昆玉檀宫都送给月亮。”蒋越忽然说道。
谢纶眉心皱起,看他:“这算什么?”
蒋越本想说“教子无方的赔罪”,话到嘴边转了个弯,试探道:“就当……彩礼?”
“你倒是大方。”
谢纶面无波澜,淡淡道:“不过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你先省省,养好病,起码再多撑个五年。”
蒋越:“五年?”
谢纶嗯了声,把蒋骁的五年之约说了遍,末了,又道:“想娶我的宝贝女儿,总得拿出些真本事。”
他都这样说了,蒋越也无话可说。
临走前,谢纶还有些不大放心般,深深看了蒋越一眼:“不要变成你父亲那样的人。”
蒋越心口似重重一击,而后痛意泛滥,连绵不断。
窗外光线转暗,斜斜笼在病服之上,勾出几分旷寂之意。
从医院离开,谢纶去见京市的老朋友,谢青颐和蒋骁目送他上车。
轿车起步前,谢纶升起车窗,目光锐利瞥了眼蒋骁,又板着脸对谢青颐道:“明天中午回沪城的飞机,别忘了!”
谢青颐做了个敬礼的姿势:“yessir!”
谢纶无奈瞪了眼女儿,降下车窗,眼不见心不烦。
轿车很快开走,谢青颐见车子远了,一把挽住蒋骁的胳膊:“好了,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我们的了。”
蒋骁侧眸,捏了捏她的脸:“有一家新开的法国餐厅,去试试?”
谢青颐弯眸:“京市是你的地盘,我听你安排就好。”
蒋骁拉开车门,示意她上车。
傍晚时分,两人到达那家装修奢华大气的法国餐厅。
吃过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蒋骁准备将谢青颐送去他在京市的房产休息。
谢青颐听他这要送别的口吻,闷闷不乐:“你今晚不陪我啊?”
在光线晦暗的车厢内,蒋骁轻按着她的肩膀:“明天是新年复工第一天,上午有个重要的董事会,今晚我得加个班。”
他离开光翎集团近两月,骤然回来主持大局,有许多细节要落实。
“唔……”
虽然知道他是忙正事,谢青颐还是忍不住撇了下嘴角,手指紧紧揪着他的衣摆,瓮声道:“我不高兴。”
蒋骁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明天送你件礼物作为补偿?”
谢青颐轻轻哼了声:“谁稀罕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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