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第2/2页)
“这么告诉你吧,小a红的时候你都没出生呢!”
叶书辞皱着眉头,本来要从前门进的,实在受不了她们莫名其妙的行为,干脆走了后门,大步迈了进去。
“为难别人算什么本事,”叶书辞嗓音冷厉,“这门票这是贵重物品了,你们真找老陈处理,我还敬你们是条汉子,最坏的结果就是挨一顿批,但老陈肯定会把这件事处理好。”
“反复挑自己同学下手算什么本事?”
叶书辞长相干净清丽,眉眼冷下来,眼睫低垂着,冰冷又难以接近,人的气势只要上去了,对方的气焰自然会弱上几分。
林雪原说:“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如果是你丢了东西,估计比我还着急。”
“是比你着急,”叶书辞慢悠悠地笑了声,“着急不当饭吃啊,你各种为难同学,还不是解决不了问题。”
“你这么厉害,你能解决问题?”
明知道林雪原只是为了激她,这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没必要插手,可叶书辞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抱着胸笑了声:“我当然能解决问题。”
后来,叶书辞再回想这件事,百思不得其解。
她压根就不是心直口快的性格。
能这么干脆地大包全揽,只是因为——她相信沈赐。
相信沈赐给她的证据有用。
相信沈赐能解决问题。
相信她爱的少年。
她的意中人是个英雄。
晚上回到家,叶书辞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u盘插到电脑上,沈赐将几个监控截取的片段集合在一起。
一中是老校区,监控很陈旧了,因此视频非常不清楚,但是沈赐做了修复,虽然有修复痕迹,但好歹能看出来究竟是哪些人走过了。
监控显示,那天放学后其实有小偷来过。
其中一人年龄稍大,很明显不是学生,行动鬼鬼祟祟,叶书辞一眼就将目标锁定在了那人身上。
至于叶书辞为什么没发现那个人,是因为放学后,叶书辞去了趟厕所,估计那人就是那时候来到学校盗窃的。有没有偷走其他东西,她就不清楚了。
监控继续往后,还有个角度拍到了男人的手,手里紧紧攥着东西,沈赐刻意将镜头拉近。
尽管手握成拳,门票不小,还是能看出来,门票的痕迹。
叶书辞冷笑一声,证据在此,看魏天笑她们还能狡辩什么。
第二天一早,叶书辞将u盘给了陈晓芷:“你把这个给魏天笑,如果她们拿到之后,再找你的事,你就可以告诉老师了。”
陈晓芷诧异地看看u盘,再看看叶书辞,嘴唇逐渐长大,一脸不可思议:“叶书辞,你为什么帮我?”
叶书辞笑了笑:“第一个被误解的是我,不想看你继续被误会。”
陈晓芷盯着窗外看了几秒,抬起胳膊,细瘦的手臂像易折的花枝,小声说:“谢谢你,我想请你吃顿饭,可以吗?”
“你不用谢我,”叶书辞老实说,“这监控是沈赐找的,如果你非要谢的话,就去谢他吧。”
陈晓芷更加不解。
她替别的班女生天天给沈赐送饮料,写信,给沈赐造成了困扰,而如今,人家还愿意帮她,陈晓芷非常愧疚,瘦弱的肩膀颤动着,声音弱了弱:“叶书辞,你可以帮我表达一下感谢吗?”
叶书辞挑挑眉:“你还没看u盘里的东西,怎么就这么笃定沈赐能帮你?”
陈晓芷眼睛迸发出光彩:“因为他是沈赐啊。”
——因为他是沈赐。
——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他一定可以。
因为他是沈赐。
叶书辞弯唇一笑,只觉得与有荣焉:“其实你可以亲自表达的。”
静默了几秒钟,陈晓芷还是缓慢地摇摇头,似乎费了一番勇气才讲这话说出口:“我不敢,之前我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
陈晓芷说:“他长得好,成绩好,穿得好,气质也好,我不敢。”
女孩性格木讷,沉默内向,不善言辞,藏在心底痛苦千千万万,自卑只是举足轻重的一点。
陈晓芷看向叶书辞:“真羡慕你,你学习好,还能跟沈赐当同桌。”
如同深海里两条鱼相遇,迎面走来,便知道对方——同样的暗恋者。
一样的喜欢。
一样的心境。
一样的爱而不得。
一样的、习惯了沉默。
叶书辞看透陈晓芷眼中的深意,没多说什么,只淡淡说了句:“你也很好,你有个伟大的爸爸,值得所有人的敬意。”
陈晓芷的爸爸是消防员,七年前去世,授予烈士称号,可这项殊荣并不能给她带来什么,反而因为爸爸的去世,家庭愈发贫困,母亲摆摊为生,她也在学校,倍受欺负。
中午,沈赐跟周子奇找了家面馆吃饭,吃完之后,后者跑去买饮料了,沈赐结账的时候,老板娘桌上放了一大袋子旺仔牛奶糖。
鲜红的包装纸,老板娘抓了一把给他:“帅哥,感谢光临,欢迎下次再来。”
沈赐不爱吃糖,若放在平时绝对不要了。
莫名的,脑中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他接过糖,淡笑着说了声:“谢谢。”
回到学校,他将糖果拿出来,分给了周子奇和姜晓,一人两块,周子奇直转过身来了:“哎呦,稀罕啊,我赐哥什么时候买糖了。”
沈赐淡笑一声,没说话。
叶书辞低头写着作业,笔尖沙沙作响。
她知道,沈赐马上也会分糖给她,女孩抿抿唇,不知为何,有点紧张,那么该说点什么呢?
姜晓喜欢甜食,周子奇将自己的两块推到了姜晓那边:“最甜的糖给最爱的人。”
最近两人也没吵架,这话撩得姜晓脸都红了。
正巧,沈赐将糖往她那边推了推:“剩下的都给你了。”
叶书辞放下笔一看,竟然足足有五块。
这么多。
看出叶书辞眼底的疑惑,沈赐黑眸深处渐渐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小孩不是爱吃这个糖么?”
他还在拿之前的事情打趣她。
叶书辞脸颊烫了烫,说了声:“谢谢。”
再聊关于糖的话题,叶书辞只会害羞的更加厉害,干脆默默将糖收下,换了个话题:“对了,陈晓芷让我帮她表达一下感谢。”
沈赐温声道:“没事,只是举手之劳。”
叶书辞看了很久那糖都没说话。
如果不是她提陈晓芷的事情,沈赐还会帮忙吗?会不会沈赐只因为她才会帮忙。
叶书辞思考了很久。
沈赐也会帮忙,无关爱情,无关喜欢,只是因为,她喜欢的,是个至善至美的少年。
20131025
后来,后来。
他给我的五块糖始终没舍得吃,放到锦盒里,直到过期,那糖纸鲜亮,熠熠闪光,像我对他不曾减少的喜欢。
时间很快地流逝,十一月中旬迎来了期中考试,叶书辞在班级排名进步了,考到了第二名,不过陈清润也只比她低了几分。
陈清润说:“恭喜你。”
叶书辞笑了笑:“谢谢,还要继续加油呢。”
看到这一幕的姜晓露出一个笑容:“我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陈清润绝对不像谣传的,爱嫉妒,如果嫉妒的话,看到你超过他,肯定讨厌你了,一个人的眼神最骗不了人。”
叶书辞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可如果不是嫉妒,为什么陈清润那么讨厌沈赐呢?
看到叶书辞成绩进步,唐笑对她的管理松散不少,不过,叶书辞还是没找到机会将竞赛的事情告诉妈妈。
期中考试之后,就迎来了竞赛班的课程。
叶书辞格外精神抖擞,原因很简单,她终于可以在班级之外,跟沈赐有相处的机会了。
这是她曾经求也求不来的机会,如今的一切,更像是美好的幻梦。
学校将几间用不到的教室划为竞赛班教室,开课这天,叶书辞是最早到的一个,她找到最中间的位置,将书包放下,又小心整理了一下头发。
教室桌椅设置为两人一桌。
想了想,叶书辞将自己的课本放在了同桌的位置上,意为占位,沈赐经常掐点上课,她身为同桌,帮他占个座位并不过分。
其他同学陆陆续续都到了,沈赐还没到。
陈清润也到了,指了指叶书辞旁边的位置:“我可以坐这里吗?”
叶书辞摇摇头:“这个位置是我帮沈赐占的,要不你坐我后面吧。”
陈清润眼底有一抹失望划过,直接坐在了叶书辞的后面。
距离上课时间越来越近,沈赐还没出现,依照叶书辞对他的了解,很可能真不回来了,可前排的位置都坐满了,只剩下叶书辞旁边,空落落的。
叶书辞心也空空。
物理老师拿着竞赛课本进来,将书和卷子放到了桌上,出门倒水去了,看着其他同学都有同桌,坐得满满当当,叶书辞莫名有点难堪。
她咬咬唇,想将内心的酸涩咽下去。
陈清润从身后轻拍了下她的脊背:“叶书辞,还是我坐过去吧?”
——你旁边没坐人的话,会很尴尬。
叶书辞抬眸看了眼温润的少年,愈发觉得不好意思,又愧疚又难过,刚才还拒绝人家来着,可沈赐压根就没来,这下人家又主动替她解围。
陈清润将自己的书放到了叶书辞的旁边。
少年淡淡开口:“天才是不需要上竞赛课的。”
听到这话,叶书辞的心震了震。
“叶书辞,你还不知道吗?”陈清润清淡开口,“沈赐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那我们呢?我们是?”
陈清润垂头“嗯”了一声:“因为我们同样努力。”
叶书辞缓慢地摇摇头,眸中有不甘也有倔强:“不,我跟沈赐也是一个世界的人。”
同样的善良,同样的倔强。
周一课间接水,叶书辞听到几个女生小声议论沈赐:“哎,据可靠消息,周六沈赐去林蔚家里做客去了。”
“我去,真的吗?这么带劲的,”女孩兴奋,“这么久了,总算听到一点沈赐的花边新闻了,他不会真喜欢林蔚吧?”
“男帅女美,沈赐数理化全包,林蔚多才多艺,很般配的。”
“我好像有点酸啊。”
热水没过杯口,稀稀拉拉地淌下来,浇在叶书辞的手上,烫得她“啧”一声,还没传递到神经末梢,眼泪就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心中翻涌着酸涩的小泡泡淹没了她,叶书辞无力地趴到桌上,她的少女心事从酝酿,到现在逐渐成长。
已经达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
叶书辞强撑着听完一节又一节课。
周六的她,面对陈清润的质疑,还尚且有勇气勉强:我跟他,就是一个世界的人。
怎么现在,就被打倒了呢?
叶书辞压根就不是有勇气的人。
碰到强劲的对手,偃旗息鼓得比谁都快。
前后课桌之间距离很窄,沈赐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回自己的位置。
叶书辞很想控制好情绪,可复杂的爱意潜藏许久,哪有那么容易控制的?
天气已经变冷,可阳光依旧明媚,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沈赐带了几瓶饮料,分给周子奇同桌俩之后,也分给了叶书辞一瓶。
“谢谢,”叶书辞抿唇笑了笑,也借这个机会跟沈赐聊了几句,“周六竞赛课,你怎么没来啊?”
如果没听到其他同学的议论,她压根就不会问这个问题。
还能为什么不来?沈赐是天才,听不听竞赛课都不会影响发挥,即使老陈知道了都不会说什么。
她只是想知道,沈赐究竟有没有和林蔚在一起。
沈赐侧眸看她:“你想我去?”
叶书辞挠挠头,有点不太好意思:“我占了个好位置,想给你留来着……”
沈赐点头,清越的嗓音响起:“家里有点事,所以没去。”
有点事。
指的是跟林蔚见面吗?
“这样啊,其实你去不去都没关系。”虽然这么说,叶书辞心底失落得要命,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可叶书辞真的不想为难自己了。
如果不问清楚,她只会更加纠结,更加难受。
犹豫了几秒,叶书辞嘴唇张了张:“是去林蔚家里做客了吗?”
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沈赐勾了勾唇笑了,垂眸看她,有几分揶揄和玩味:“小同桌,你又是听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