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血池 (第2/2页)
他略显犹豫的走到血池边上,停顿了一下,低头看着血池,然后慢慢趴了下来,好像一个饥渴的人要喝水一样,把头探进了血池一动不动了。我强忍着自己的恐惧,等着他下一步的行动,谁知道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再也没有起来。他不起来,我也不敢动,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就在我将要失去耐心准备拼着命过去看个究竟的时候,血池对岸的阴影处走出了刚才不见了的那个儿童身材的女人。她蹒跚着走近,嘴里似乎一直嘟囔着什么,间或发出几声嘶哑的怪笑。
忽然,随着她的怪笑,趴在血池边的那个身体开始抖动起来,头虽是依然埋在血池里,但是他探入血池的头部四周血水沸腾,好像有万千细小的东西在撕咬着他的头部一般,渐渐地,布满他身体表面上的密密麻麻的疱居然在皮下开始移动,像是有什么虫子在里面爬,说不出的恶心,而他的身体也好像充气的气球撒气一样,开始慢慢的瘪了,越来越瘪,而水中沸腾的越来越厉害,不一会的功夫,他就变成一张干瘪的人形皮囊,那一团沸腾着的水面划出一个箭形的水线掉头向血池中间的石匣游去,到了石匣,没有丝毫犹豫的爬上了外壁并迅速地进入到里面,在火光的照耀下,隐约能看出那居然是无数密密麻麻的像甲虫一般黑色的虫子,虫群不一会就全部进入石匣,外壁上只留下一片虫子留下的血水痕迹,站在血池边上的那个孩童般的女人停止了倒气般的怪笑,定定的看着石匣。原来,它只不过是个人形皮囊,能行动的原因都是充满他的体内的那些黑色的虫子,到了血池那些虫子受到某种吸引从他体内爬出进入中间的石匣里面去了,想到这一点忽然感到无比的恶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往四周看了看有没有虫子。
我屏住呼吸,满怀恐惧的看着石匣,总觉得那些虫子进去以后,一定会发生些什么,但是四周什么声音都没有,安静极了,整个世界都陷入死寂,彷佛连时间都凝固了。只有灯柱上的火焰无声的燃烧着。
“咔”石匣中传出一声轻响打破了寂静,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为什么,多年前在木材垛上的情景又浮现脑海,随着悉悉索索的声音,我知道,那次的东西没有爬上木材垛,可是这次的东西就要从石匣里爬出来了。
两只爪子一样的手伸了出来分别抓住石匣的两侧,看样子是借势要起来,那抓住石匣的手骨节粗大,黝黑,皮肉干瘪却长满了黑色的长毛,就像是一只猩猩的手,我的心狂跳到了顶点,忽然,那只手停住了,站在池边的女人也身形动了一下,停止凝望石棺慢慢抬头向我这边看了过来——我被发现了。
进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带着香甜气息的血腥味很重,但是血池里这么多的血液,气味应该比现在更加浓重一些才是,但是空气闻起来却很清淡,应该超市的洞穴也没有一般天然洞穴里的湿气,所以这里应该有比较大的通风处导致空气流畅。我刚才观察过了周边并没有通道的样子,而刚才这里有那么多兔子等小动物,一定是有个向外的通道,根据刚才的观察,除了我容身的浅穴四周没有任何孔洞,我进来的通道既幽深又没有空气流动的感觉应该不是这里干燥的原因,最大概率是这里还有另外的通道,我的目光看向了对面的黑暗中。虽然这只是在理论上存在可能,但现在我也没有更好的选择,要不和他们直面相对,要不夺路而逃,直觉告诉我应该做第二个选择,我实在没有勇气独自在对此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直接面对这些东西。
我是个行动派,一旦下定主意绝不犹豫,这种情况下必须一鼓作气。想到这里,我握紧了猎刀给自己打了打气,心想也就这样了,然后大喝了一声给自己壮着胆,直接就冲了出来。随着我的大喝声,四个灯柱蓦地爆燃起来,似乎被我的声音所震动,火光瞬间照亮了整个空间,我立刻看到对面果然有一个人工修葺的通道,但是火光爆燃以后却急速缩小,瞬间全部熄灭了。
趁着熄灭之前光芒照耀时我记忆的洞口位置,我拼命跑到了距离那个通道口近十米的距离,我跑的过程中转头瞥了一眼血池,石棺里没有进一步的动静,而那个女人也只是随着我的移动转着头看着我并没有离开原地。我在火光熄灭后的至暗时刻摸索着准确的扑进了通道,那通道非常潮湿且沉闷,我的心往下沉,这表示通道很可能不通向外面。
我一边跑一边把猎刀咬在嘴里,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声音从口袋里掏出油纸密封着的火柴,心里庆幸出来打猎前为了防雨而做的严密的防水措施,伸手去拿别在腰间的火把却摸了个空,完了,没注意什么时候火把掉在了路上,这种时候没有火把是走不出去的。我开始心慌,把这一线希望把衣服脱下来,又点着一根火柴去点衣服,颤抖的手直到火柴熄灭也没点着潮湿的衣服,我绝望了,人在黑暗中是无论如何都跑不快的,这是天性。
火柴不多了,我不敢用这几根火柴照亮前面的路,否则等火柴烧完了我必死无疑。我的心中开始绝望,虽然寂静的空间没有一丝声响,血池那边暂时没有东西过来,但我算是被困死在这个通道里了,没有办法我只能双手向前摸索前进,总不能就站在这里等死。我心中的满是恐惧,在一片黑暗中像个盲人般的向前走去,双手不断地伸着往前探,才走了几米脚下忽然踩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不像是人体的感觉,我连忙蹲下来用手摸——居然是一个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