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节 重聚 (第2/2页)
我掏出了自己包里的火折子,大约还有七八根,全部拿了出来点燃,扔了一根到顶上,又扔一根到门内,然后从右侧绕着木墙,每跑一段就插进缝隙里一根,等我把所有的火折子用完,木门处已经烈焰熊熊,经过两千年的干燥,柏木完全干透了,燃烧起来非常迅速,很快近处就不能站人了。
而这时,整个墓室里面都开始回荡着着噼噼啪啪的爆裂声以及轰轰的燃烧声,我们退出了很长一段距离都快到墙壁边才感觉到没有那么灼热了,带着他俩一直退到石门旁边,让孙红兵注意着石门,万一再次打开可不能错失机会了,而我和李援朝紧张地观察着那团熊熊的火焰。
柏木极为耐烧,过了很久火焰势头依然不减,我开始担心起空气问题来,这里没有明显的透气孔,虽然我断定一定会隐藏的孔道以使空气流通,但是如此剧烈的燃烧会很快把氧气耗光,如果补充不到足够的氧气,火焰会迅速熄灭,而我们不用等到缺氧,在此之前就会被烟雾、一氧化碳所闷死。
这一下我后悔不迭,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但是火焰依旧在熊熊燃烧,没有丝毫减弱的势头,这说明最起码目前是有充足的氧气在支撑的,而我们也没有感到任何不适,我抬头看着烟的走向,燃烧产生的烟并没有在触及天花板以后倒灌下来,而是就这么散失在天花板里面了——这里整个的天花板都是透气的!看来上面不光雕刻了星辰,还有无数的透气孔。按说即使是这样,也有一个极大的问题:在如此深的地下,天花板上的透气孔把烟散到哪里去了?但是当我知道我们不会被我轻率的行为而闷死,就不再花费心思去考虑这些细节问题了,在这里,见怪不怪真的是最好的处事方法。
大火燃烧了多久我已经没法计算,只知道我们三个在石门前面坐着喝水吃东西,轮流值班各自都休息了一阵,火势才慢慢的弱了下去,在火势减弱的时候,我就隐隐看到里面的棺椁了,等到再过一段时间,而火势大为减弱的时候,靠近一点,就着火光观察里面,心咯噔的一下沉到了底,如此大的火势,就是青铜棺椁也应该烧红了,但是里面的外棺除了表面上的漆被烧得完全脱落不留痕迹以外,连上面的雕刻都没有造成损伤,我忽然想起,这是耗费大量心血养成的至阴的器血木,在这么大的火中能不被烧毁也是可以理解的,问题是这样一来,白僵一定是躲在里面等火灭了再出来了,等他出来,事情就大了。
赶紧招呼他俩过来,把情况说了说,他俩现在是一点主意都没有了,这种情况下大家也只能无奈的做好准备要拼命了。一直感觉挺难为他俩的,我毕竟是在大院里和考古队员们长大的,什么都见过都听过,他们挖出的古尸放在研究所里,我都敢半夜带着院子里其他孩子半夜偷进去看,再加上以前的经历,对于这里的一切我的适应性比他们强得太多,他们却是从来没接触过这些的,除了听过农村常有的鬼故事,哪里见过这形形色的东西,但是坚持到现在他俩也一直没有崩溃真的是远超我的预料,我都不知道要是我也和他俩一样猛不丁的落入这种境地,是不是会有这么强的适应力。
火势渐渐减小,庞大的题凑已经一片狼藉,里面的棺椁整个地显露了出来,不能等完全熄灭了,我怕火焰再减弱一点白僵就会再次出来。
招呼孙红兵拿着墨斗,准备再次合作封住棺椁的盖子,虽然知道不一定有用,但是应该能争取一点时间。木门已经不见了,有几处燃烧非常充分的断口,我们冒着炙热走了进去,那余火的温度几秒钟之内就把我们烤的难以忍受了。赶紧跨到棺椁旁边,温度骤降,伸手摸了一下外棺,果然还是凉的,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棺盖刚才被由内到外弹飞了,但是被上面的题凑顶部挡了一下又盖了回去,只留下了一道能进出一人的缝隙,所以我们两个使劲推是能把它盖上的,棺盖有了上次的经验,三两下就爬上了棺盖,棺盖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原来弹的墨线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估计被尸婆们污秽了以后,表面上的东西都被大火烤干净了。和孙红兵踩着李援朝死命的去推棺盖,本以为能推动的可行性不大,尽人事吧,谁知道在我俩合力下棺盖慢慢合了上去,似乎有什么润滑一般,轰的一声棺盖喝上了。
我和孙红兵立刻爬上去扯开墨线,我跑到棺头,熟练地按住线头,手指一勾,“嗡”第一道墨线弹了下去。就在墨线落到棺盖上的同时,一声怒吼从棺椁里传出,我没时间害怕,立刻和孙红兵平移几步去打第二道封线,可还没弹下去,“嘭”的一下,我和沉重的棺盖一同飞上了天。身在半空中心里一片冰凉,什么都完了,就凭这把子力气,我们三个都不够他随手一划拉的。
轰的一下,棺盖砸到了地上,四处白骨纷飞,我被抛到几米远的骨堆里,却几乎一点伤都没有。赶紧爬起来,向棺椁的方向看去,一个身影慢慢地登上了外棺的边沿,是那个中年人。他身穿同样的黑色秦装,但是因为没有头发,所以头上没有带冠冕,
大部分火焰已经熄灭,剩下的红炭发出血红色的火光,他站在棺椁外沿上,威严的目光逼视着我,在自下而上的红光映射下,他的神态以及背影越发高大而又阴森。
李援朝和孙红兵这时候已经狂奔到我身边,我们三个站在一起,绝望的看着那高踞棺头,不可一世的身影。“吼”他仰天喊叫了起来,真无法想象一个貌似儒雅的老者能发出这种动物才能发出的声音。
随着他的吼叫声,天花板上雕刻的星辰开始明亮起来,逐渐的越来越亮,而光头老者却停止了叫声,有点疑惑的打量起那些星辰,好像对自己的喊声造成的效果感到十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