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章 五洲惊魔影(一) (第2/2页)
恍然若失。
她总觉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对,或者流程中有瑕疵。
却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只好作罢。但心里却起了认真“研究研究”的心思。
幽居洞隐没在青苔绿草中,滴水岩滴落的水线,滴滴答答的落在水潭内。只是这里,再也没有了人气,变得死寂,空悠,默然,时见春鸟往来。
鸟鸣中,愈发孤独。
... ... ...
长陵邑,百花厅内,范子夷与柳笑生对坐饮酒。
酒是好酒,菜却清淡、疏简。
旁有一张小几,摆着笔墨纸砚、一盘棋局。
饮着,饮着,柳笑生停箸奋笔疾书;笑着,笑着,二人又在棋局上,落下几子。二人谁都没有看金碧辉煌的百花厅,以及四周的金山银山般的金雕玉砌。
全部目光只有:酒菜、器具、笔墨。
像他们这样年纪的人,本就欲求不多。若非刻意摆场面,日常生活也是如菜般,清淡,疏简。
但这种清淡与清苦不同,有着随时可以极尽奢华的底气。显得有些恣意,轻松,还有些高雅、高尚的意味。
柳笑生满头霜白,青衣上还有酒渍,他轻轻的放下笔,拎起一颗白玉棋子,随后放在棋局的西角位。
“哈哈哈哈哈,范老弟,你败了”,满饮一杯,柳笑生哈哈大笑。随后拎起饱蘸浓墨的大笔,意态飞扬,刷刷点点,一挥而就。
范子夷默然盯着棋局,良久后,叹息着投子于棋局上,打乱了满盘森然。套用观澜棋谱的杀神局,也不行么?然后他意有不甘的转目看向那副字。
“笔落惊风雨,落子如有神?好字”!范子夷举杯,二人共饮。
酒杯放下,范子夷道:“要走了”?语气满是挽留之意。
柳笑生苦笑点头:“百无一用是书生,更何况是我这不读书,只写字的废人?手无缚鸡之力,内无浩荡元气,不懂生产,就靠写字为生,在一个地方呆得久了,会胡思乱想,会难受”。
范子夷摇头,对柳笑生的话并不赞成,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心境活法,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也无所谓劝或者不劝。再说了,劝说的话,说了几十年,有用么?
他还是他,一时悲苦自怜,一时潇洒意气惊天的书绝-柳笑生,从未改变过。
范子夷道:“谁能想到,柳兄不光书法冠绝当世,就连这棋艺,也是超凡脱俗”。他看着柳笑生写就的那副字,越看越爱,心痒难搔。
笔如游龙,字若蟠龙,意趣无限,自然天成。五洲之内,恐怕只有柳笑生写得出如此“诱人”的字。他范子夷丰富收藏的排名,柳笑生的字无疑与庄广陵的琴齐名,但排位均远高于张师师。
庄广陵在他心中地位稍高,也不过是因为他的琴音太过难得而已。难能,方才可贵,古今道理不外如是。
柳笑生淡然举杯道:“不是笑生棋艺高明,只是范老弟,棋艺太过不堪而已”。
“你这老小子”,范子夷举杯嗔了一声。以两个人的交情与柳笑生的才情,他自然不会因为言语上的讥嘲而心生怨意。
最后一杯饮罢,柳笑生告辞离去。而范子夷小心的拎着那副墨迹未干的字,沿着原木通道向卧房走去。
一路上,范子夷步履轻缓,眼望着字,心里却升起一丝不甘之意:堂堂商圣,写字自然无法与柳笑生比较,但手握“观澜棋谱”,下棋还输给了他,就实在难以理解、忍受了。
推开房门,满室春暖。
“恭迎,范大夫回宫安寝”,张师师一个万福,声音袅袅,妩媚过人。
“嗯,你先休息,我还有些事要处理”,范子夷摆了摆手,并未理会张师师,而是从床底下小心拎出个古朴的小箱子,转身出了房门。
张师师艳妆妖冶,雪白露出大片,带着浓而不俗,激发情绪的香风,默然直立。她双眼望着房门外的世界,内心发出一声叹息。
“这老头,越来越不行了”,至于什么不行,恐怕只有她自己才能切身体会的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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