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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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北区,一座复古院落门前停靠着一辆价值不菲的小轿车,颇为引人注目。车子的后座有一位眉头紧锁的老人闭目端坐,而车外的妙龄少女却焦躁地来回踱步。见少女急躁,老人略略松开紧皱的眉头,用桃木手杖轻轻敲了两下车窗,沉声道:“囡囡,进来坐下,静心等候。”
“爷爷,我们都等了快一个小时了,到底还要等多久?”少女依言上车坐好,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白大师没迟到,是我们来早了,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样子。记住,等下进去别乱说话,坐在旁边听着就好。”
“知道了,爷爷。”
很快,拎着一大袋菜的白少华回来了,爷孙俩上前打招呼。白少华自是不好意思让他们候着,忙开门迎了他们进去。院落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屋内的杂物虽多,但看起来一点也不觉得乱。白少华随手把菜放在小院的一角,洗了手便把老人和少女请进书房。少女环视一圈,书房并不算太大,装饰和家具都是古色古香的,进门左侧设置了神坛,上面供奉着牌位、水果、糕点、酒水、香炉和鲜花,墙上挂着一幅古人画像,看不出是何方神圣;房内的右侧里角是酸枝木造的书桌,书桌里头配了一张同款太师椅,外头两张圈椅,书桌上堆满了各种风水命理和中药相关的书籍,而进门的右侧是一套红木椅。少女看着白少华忙着烧水沏茶,心里嘀咕这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年妇女,跟她心中的风水大师差了十万八千里。白少华看出她的心思,也不介意,见少女望向神坛便介绍道:“这是祖师爷巫咸。古时巫术和医术是一回事,后来才分了家。我们白家世代从医,对法术已经少有涉猎,我也只是从祖上的书里学到一点皮毛,希望能帮得上你们。”
“白大师谦虚了,您百忙之中抽空面见,我已十分感激。”老人大约七十多岁,尽管拄着手杖走得不快,但看起来还算挺硬朗的,自打白少华请他落座后就一直规规矩矩地端坐书桌前。“我叫傅新维,这是我的孙女傅楠香。我年轻时当过兵,退伍后自己做了点小生意,如今也算是略有小成。几年前,我把家业交给孩子们,本打算安心养生,可事与愿违,总感觉精神和体力都大不如前,去医院检查也没能检查出什么毛病,我也就没放在心上。人老了,身上不利索是正常的,我也没往鬼神这方面去想。几个月前,囡囡的爸妈因车祸不幸离世,我伤心之余就开始想是不是自己作孽让儿子儿媳替我受了罚?这一想,我心里非常不安,担心其他子女孙辈的安危,身子就更不痛快了,所以想请白大师帮我看一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是不是孽债,能不能解?”
白少华静静地听他说明来意,不失礼貌地说道:“傅老先生,不知您来之前有没有听说过我的规矩,循例我还是要事先声明一下:作奸犯科者不见,德行有亏者不见,不信鬼神者不见。”
“万事劝人休瞒昧,举头三尺有神明。我这一生从未作奸犯科,也深信人在做天在看的道理,但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得上是背信弃义。”傅新维叹息着,双手接过了白少华递上的热茶。
白少华倒也没有急着赶人,这位傅老先生是一位老熟人介绍来的,还是先听听情况再作决定好了。“没关系,您说说看。要是祖师爷觉得你有悔改之心,说不准会大发慈悲指点迷津。”
老人喝了口茶,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像是陷入了沉思。“大概四十年前,我带着两个兄弟去出任务,最后只有我一个人回来……他们都是为了掩护我而牺牲,虽然组织有抚恤金,可我心里有愧,在他俩灵前发誓要代替他们照顾家人。我去找了他们的家人,可能当时过于悲伤,他们的家人都不大想见到我。老刘的父母怕见到我触景伤情,所以让我照顾好自己,好好珍惜老刘的心意,不需要再去找他们了;小章的太太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哭着说人都回不来了,赔再多的钱也没有意义,没有人能取代小章,不需要我在她们母子面前假惺惺。我没办法,只好拜托朋友暗中照顾老刘的父母,在背后拉关系为小章的太太找了一份轻松高薪的工作。渐渐的,我很少再打听他们的消息,把更多的精力投入自己的生意上来。我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就在三年前,小章的太太突然找到我,求我救她儿子的命,我没能帮上她……我很惭愧,就去祭拜小章,向他告罪,不料遇上了也去扫墓的老刘妹妹。她告诉我几年前她的父亲得了急病,急需一笔钱做手术,她尝试着找我,却被我的下属当做穷亲戚给羞辱了一顿。因为没能筹到钱,老刘的父亲就没了,一年后,他的母亲也过世了。到头来,我什么都没做到,我愧对两位舍命相救的兄弟。”
“才不是这样呢!”傅楠香忙为祖父打抱不平:“这不是爷爷的错。刘家求助时是下属自作主张,根本不是爷爷的意思,所以刘婆婆恨爷爷是毫无道理的!那个章婆婆更过分,她儿子犯的是杀人罪,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怎能用一句‘是谁害他没有爸爸’就把她儿子犯错的责任都推到爷爷头上,要挟爷爷托关系救她的儿子?”
“囡囡,够了。”傅新维示意孙女退下,恭敬地对白少华说:“白大师,我确实没有履行自己的承诺,如果您认为这是触犯了您见客的原则,那我们现在就离开,不会让您为难的。”
白少华笑了笑,起身为傅新维添茶。“不知者无罪,不纵者无私,傅老先生主动施以援手而对方不接纳,算不得背信;刘家父亲病重失救并非您本意,我相信您要是知道一定会不遗余力去帮忙的,也算不得弃义;至于小章母子,您没有为了补偿而黑白不分,这份正气难能可贵,算不得品行有缺。好吧,我尽管试试,就看祖师爷怎么说了。”
白少华带着傅新维恭恭敬敬地为祖师爷上香,从神坛请了龟壳和铜钱,引着傅新维回到书桌前坐下。傅楠香也跟着坐在了爷爷的身旁,一直好奇地看着白少华的举动,仿佛要盯出点什么来。“傅老先生,现在请您静心凝神,心里想着要问什么,等您想好了我便开始卜卦。”
傅新维依言而为,只见白少华一脸庄严地将三枚铜钱放进龟壳中,有规律地摇晃龟壳,然后将三枚铜钱倒出。傅新维看着倒出的铜钱,虽然没有开口,但急切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的心情。傅楠香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卜卦的过程,见这会白少华看着倒出来的三枚铜钱若有所思,不禁对卜卦的结果十分好奇。在白少华开口前,爷孙俩都不敢惊扰,就这么紧张且不安地等待着。良久,白少华的嘴角才露出一丝笑意:“这卦象有点意思。”
爷孙俩紧张地往前探了探身子:“什么?”
“你们别紧张,不是什么坏事,但也不完全是好事。”白少华示意他们稍安勿躁,开始为他们解卦:“上泽下乾,此为夬卦。泽气上升,决注成雨,雨施大地,滋润万物,是上上卦。正如傅老先生心怀仁慈,信义双全,确实不可多得。”
“爷爷,我就说了没事嘛,是您多心了。”傅楠香松了口气,虽然她没听懂,但既然是上上卦,肯定不会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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