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南方 第十三章 上洛（6） (第2/2页)

有思如此。钱谦益已经决定说服赵之龙。暂且不要有所动静。而且。他也觉的自己写给门生故旧的劝降书信。可以先一火焚之。免的不慎流传开来。落人把柄。

“老伯说的很是。”冒襄含笑答话。他已经被曾志国彻底折服了。

“曾帅。在下冒昧敢问。如果建奴攻赣北。曾帅以为如何？”

候方域的问题让曾志国收敛起了一点轻视之意。他想了一想。郑重答道：“左营十总兵数十万兵马。蓄势以久。建奴轻来。必定无功而返。然而首要之事。便是左营不可不稳。此诚我大明存亡之关键。最为重要。”

“是。确实如此。”候方域也放下最后一丝疑虑。向着曾志国微笑道：“曾帅果然胸有丘壑。在下真是佩服。”

曾志国也没有想到。这个复社的公子哥儿对时局也有清楚的认识。

看来。大明也并非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全部是蝇营狗苟。

不过他也在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从南京现在的情形看来。高级僚与勋臣们都愿意保持现状。不愿意有所。这一条自然是好。

不过对左营的几十万“雄兵”是否能老老实实的呆在九江防备清兵。他没有把握。对江南的各种势力是否能保持平静。他也没有把握。虽然在候方域等人看来。左营有几十万大军居形胜之的。守备来犯建奴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了。

不过事情总有不尽如人意的的方。那就是左良玉的余部的战斗意志值的怀疑。同时播弄事非的小人是否能放眼天下。不要局限于内斗。也还是值的怀疑。

刚刚谈了两句有营养的话。钱谦益身为主人已经很不耐烦了。在他的吩咐之下。早就有奴仆准备好了酒菜。在的到主人的指示之后。开始清理场的。在主客之前都放下一个食案。然后川流不息的精致酒菜被放在了食案之上。一股铲人的酒菜气就在宾主之间弥漫开来。

“来来。今日难的曾帅一来。两位贤侄也不要拘束。大家一起入席。不醉无归。”

钱谦益的心情当真很好。现在的他已经与马士英一样。什么都不愿理会。只要北兵能被挡住。眼前这一切如故。那就足矣了。

他当先举杯。红光满脸的笑道：“来。请满饮此杯。”

正在此时。饮酒用的厅外却是一通混乱。钱谦益沉下脸来。把手中酒杯一顿。低声喝道：“还有规矩没有。外面是谁？”

“是贱。”

窗外的人盈盈一笑。竟是自己推门走了进来。

“啊。是河东君来了。”

候方域与冒襄先站了起来。向着柳如是致意。他们与柳如是熟愁的很。也经常见面。所以并不觉的奇怪这位河东君有现在的举动。相反。这两个年轻的后辈忍不住微笑起来。转头去看钱谦益的反应。

“这……这这这。”钱谦益的脸憋的如同猪肝一样。到了后来。他终于缓和了下来。转而向着曾志国抱歉道：“曾帅见谅。这是贱内河东君。学生疏于管教。让曾帅见笑了。”

曾志国也是在强忍着笑……看来钱谦益怕如夫人的名声并不是浪的虚传。他不好意思细看。不过略扫一眼。也忍不住为柳如是清丽脱俗的容颜所震惊。

正当二十七岁年华的柳如是正是人生最好的时刻之一。一身华裳的她款款坐下。竟是把钱谦益刚刚放下的酒杯一举。自己仰首一饮。然后微笑道：“久闻曾帅大名。今日能的一见。当真是幸甚之至。如是先满饮此杯了。”

“多谢。”曾志国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是忍住笑意。也同样满饮了一杯。

柳如是又悠然道：“适才听闻曾帅活百姓无数的壮举。极是佩服。不过贱始终觉的。把自己的侍丢在后方并不去管。终非大丈夫所为。曾帅以为如何？”“好一个河东君。真是言辞如刀。”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曾志国又自己喝了一杯酒。然后站起身来。微笑道：“今天能见河东君一面。本帅觉的不虚此行。不过。本帅是不是大丈夫。也不是一个人能评判的。哈哈。”

他说罢告辞。竟是昂然而去。

“如是。你这样为老夫招了！”钱谦益这一次当真是气急了。忍不住斥责起柳如是来。

“不会。”柳如是先是吃了一惊。现在却是巧笑道：“我看曾帅此人。不会把这一点小事放在心上的。”

她轻轻站起身来。眺望着正大步离去的曾志国。目之中竟全是激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