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半夜偷偷给他上药 (第2/2页)
那些哭声细细密密的,有时离得近,有时离得远。
离得近的时候那女奴隶就坐在她身旁,哭得梨花带雨,却是无端惹人厌烦。
但或许也只有他这么觉得,其他离得近的奴隶见了总会安慰几句,若是姿色尚佳的更是会得到好心照拂。
他不理解,哭有什么用呢。
眼泪是这世上最令人嗤之以鼻的东西了,除了会平白浪费力气之外毫无用处。
谁不可怜?
大家被关在一起就是同样的命运,自己的温饱和苟且的命尚成问题,哪有多余的心思再去关心怜惜旁人。
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情形却是不同了。
那些已在抑制的细弱哭声落在耳里,心口就跟毒蜂扎过似的疼。
鬼使神差的,朝她伸出了手。
动作笨拙且毫无章法,池岁禾被泪水糊了满脸才反应过来他是在给自己擦泪。
大半夜的,她不睡觉偷摸着来给他上药还坐在他床边哭,任谁醒过来都会被吓一跳,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她是不是不太正常。
反应过来尴尬的随意擦了把泪,对上陆年愧疚的脸眼神动了动,又觉得眼泪不能白流。
计才上心头,眼泪就配合得很快。
陆年眼见着她好不容易缓下情绪却又突然泪流满面,急得从床上跪起不停凑近,手足无措的样子像极了迷途的羔羊。
池岁禾抿了抿唇,抬头泪眼婆娑望着他,“陆年,你以后要是受伤的话一定要告诉我,不然我会伤心的。”
“好,奴都听小姐的。”
他答得干脆,池岁禾这才破涕为笑,担忧的垂眸看着他的肩,“那你的伤口还疼不疼。”
陆年摇摇头,“有小姐在,不疼了。”
“你知道就好,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了。”
“不敢。”陆年摇头如拨浪鼓。
他在她面前多是放低放足了姿态,除了两人两对而立时,其余时间多是仰视望着她,眼神温柔而虔诚。
与原书里描写的别无二致。
池岁禾看得口干舌燥,又见他发顶毛茸茸,似乎很好摸的样子——
她这么想着便也就这么做了,细腻柔软的触感从掌心传来,让她感觉好像在摸一只大狗狗。
然后这大狗狗还亲昵的蹭了蹭她的手心。
池岁禾简直要被可爱到昏倒,刻意忽略的心跳声在这个无声的夜晚越来越叫嚣,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腔从嗓子眼跳出来。
夜深人静,气氛也平添几分暧昧之色,陆年不自在的微微侧过脸。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就是敏感话题,遑论两人此时还在一张床上,若是被人瞧见......
小姐心大可以不在乎,可他不能自私的什么都不懂,即使他很贪恋此时得到的温暖与亲昵。
缓缓坐直了身,目光一错不错的望着她,仿佛是要将她此时的模样刻入脑海。
“小姐,奴送你回房。”
深夜还是有些冷,还未完全散去的春寒在作祟,推开门的瞬间池岁禾下意识拢紧衣领藏了藏手。
陆年察觉不到冷,却还是懊恼,转身想拿件外袍,就见她跺了跺脚做贼似的一下窜得飞快。
“……”快速抬脚跟上。
到了后半夜,巡院的护卫也懈怠些许,两人一路畅通无阻,心虚的池岁禾稍稍松了口气。
余光瞥见身旁的陆年现在的样子,才松下的一口气又再次提起。
脑子刚反应过来,人已经上了手,将他微开的衣襟拉好,又仔细检查了伤口,这才完全松了口气。
嘴上还在絮絮叨叨:“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这还受着伤呢待会着凉了怎么办?心疼的到底是谁?”
最后一句话没有过脑子就脱口而出,池岁禾含糊了两句。
“我的意思是你是我的护卫,若是你总是受伤卧病,别人肯定以为我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背后是怎么怎么苛待你呢。”
“怎么会,小姐最好了。”
陆年下意识反驳,虽然他一点都不觉得冷,还是低头将衣襟的扣子乖乖扣好。
他这样子实在乖巧,池岁禾多看了两眼,一时莫名的母爱泛滥,忍不住又上前要上手帮他,却被他低着头快速避开。